她弟弟那人的性格又很靦腆,一直在老家,抬不起頭來。
她男人就把她弟弟弄到了城裡。
這兩套房子一直就是他弟弟看著。
她男人死之前跟她說,房子就
讓她弟弟住著,房租也讓她弟弟收著。
這樣她弟弟啥也不用乾,就能過上舒坦的日子。
但是這地契她得留著。
往後要是有啥事,這宅子就是她的退路。
她隻是沒想到這兩套宅子差點兒成了她弟弟的催命符。
好在她弟弟並不是這宅子的主人,應該是沒事兒的。
希望弟弟能夠平安躲過這一劫。
前麵十幾年,弟弟沒有給她寫過一封信,她也沒有給弟弟寫過一封信。他們姐弟倆也不敢通信。她擔心有心人通過信件查到她是這宅子的主人,會害了一家老小。
沒人知道過去這十幾年她內心有多忐忑,日子有多難熬。
如今她來城裡了,也想知道她弟弟在哪兒,過的好不?是不是還活著不?
“小渡。”
溫老太太的表情,有些悵然。
溫渡聽到奶奶喊他,卻沒有等到後半句話。他疑惑的抬頭,“奶奶,你怎麼不往下說了?”
溫老太太其實挺害怕的。
她有點害怕聽到自己不想聽到的消息。
這種感覺就像是近鄉情怯。
“你來收咱們家房子的時候,可有見過其他的人?”
溫渡多聰明的,一下子就明白了奶奶的意思。
“奶奶,你是不是想問住在這的人去哪兒了,對嗎?”
溫老太太點頭,眼神有些殷切。
“這兩個院子裡住的人都不是什麼普通人。因為咱們這院子保存的還算比較好,當年住在這裡的人恰好前段時間都搬離了。上麵本來覺得這兩套宅子要是沒有主人的話,就安排其他人過來住。恰好我拿著地契過來辦手續。人家確定我這事真的就給我辦了。”
溫渡沒說的是上輩子住在這裡的人,的確是上邊安排的。不過那些人為了住的方便,就把房子買下來了。
後來出國熱潮,他們就把房子賣了,出國了。
當時他才剛剛成年。
手裡邊也賺了不少錢,剛好可以買這兩套房子。可是這兩套房子完全沒有必要買。但他就跟著了魔似的,非要把這兩套房子買下來。
現在看來,冥冥中一切自有定數。
“沒有人住在這裡呀?”溫老太太的心裡邊挺不舒服的。
她弟弟肯定不是什麼有身份的人。
溫老太太還不知道弟弟在哪裡遭罪。心裡這個難受,一走神手上還紮了一下。
“嘶…”
溫渡忙起身去看,“奶奶,你沒事吧?”
“沒事,就是紮了一下手。”溫老太太嘴上說著沒事,可那臉上的神情是騙不了人的。
溫渡也不知道奶奶想找誰,也猜不到奶奶要找誰。
他直接問:“奶奶,你要是找什麼人的話就跟我說,我去找人幫你問問,說不定就問著了。你這麼胡思亂想也不是回事兒啊。”
“你舅爺。”溫老太太顫抖地說出這三個字,忍了半天才繼續往下說,“咱們家這兩房子是你舅爺住著的,爺爺說他在這兒守著這房子。可前麵那幾年……”
說到前麵那十幾年,溫老太太再也繃不住,背過身去偷偷抹淚。
溫渡吃驚的去看他爸,溫韶鈺也傻眼了,他都不知道自己還有一個舅舅。
“媽,我還有一個舅舅呀?”溫韶鈺乾彆的不行,調整氣氛那絕對是一流的。
他一開口有的時候就感覺是自帶喜感。
這不,溫老太太都不難過了。
她瞪了一眼兒子,“讓你知道全村的人不就都知道了?再說,你舅爺守著咱們家的……”
“守著咱們家的啥呀?”溫韶鈺滿臉好奇。
溫老太太意識
到自己說錯了話,急忙刹住車。
聽到兒子問她,她才沒好氣的說:“家裡的事你少問,大人說話你也少插嘴。”
溫韶鈺這下不乾了。
“家裡的事兒你不讓我知道,我沒有問題。可是大人說話我彆插嘴這句話是不是有問題?媽,你是跟我兒子說話,不是跟我爸說話呀。”
溫老太太陰沉的看著他,半晌吐出一個字:“滾!”
“我也沒說錯呀?”溫韶鈺還覺得自己挺委屈的。
溫老太太抓起掃炕笤帚就往他身上扔。
“你給我滾!有多遠滾多遠!彆在我麵前礙眼。”
溫韶鈺可不能坐在這兒等著挨打,看見他媽扔笤帚,早就起身溜了。
“媽,你這脾氣你得改改。我明明沒有說錯話,你乾嘛還要跟我動手呀?你這就是知道自己沒理,所以才惱羞成怒的。”
話音未落,溫韶鈺已經跑到自己房間去了。
溫老太太氣的上氣不接下氣,“你瞅瞅你爸,像是什麼東西?一天到晚就知道氣我,跟個二百五似的。你說他怎麼就這麼缺心眼兒呢?”
溫渡這話是一句都不敢接。
等溫老太太罵夠了,才繼續跟孫子說她弟弟的事。
“你舅爺是幫咱們家看房子的。這兩個院子是租給旁人家住的。租房的錢也都在你舅爺這。當年你爺爺的意思是讓你舅爺自己拿著這錢用。”
“十幾年前咱們兩家還是有聯係的。可是後麵這十幾年,我跟你舅爺的聯係就斷了。我總擔心他會不會被這倆房子連累,被人抓過去當成提出老財了。”
“要真是這房子害得他丟了命,你說我這心裡怎麼能過得去呀。”
溫渡沒想到這裡邊還有這麼多事。
他安慰老太太說:“奶奶,你先彆著急?等我去找人問問再說。”
第二天一早,溫渡到外邊兒買了豆漿和油條,也沒讓他奶奶大清早起來做飯。
大家吃了早飯,就走著去金奶奶那邊兒的院子。順便熟悉熟悉路。
等到了地方,溫渡又去找九爺。
溫渡把這事兒一說,就發現九爺沉默了。
“這個人……你們還是彆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