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在宴師叔出事之前,曾有人將這個東西塞到弟子房中。”鬱青池頗為嚴肅地說:“我看這上頭的術法,應該是魔族的邪術。”
宴芳林:“……”
朝山道人將那紙上的術法看了一遍,露出十分驚異的神色:“陰氣養靈。”
他看向鬱青池:“可知道對方是誰?”
鬱青池搖頭:“弟子沒有看清。”
“這的確是魔族邪術。”朝山道人似乎頗為緊張:“這事,除了你,還有誰知道麼?”
“事關重大,弟子誰都沒說。”
朝山道人點頭:“如今已經有許多人懷疑你宴師叔與魔族的人有關係,你這事如果再被外人知道,隻怕我們整個青竹峰都洗不清了。這事誰都不要說。”
朝山道人說罷,蹙著眉頭看向那紙張的字,手指撫過那字上的墨,蔥白指尖放到鼻下聞了聞,然後又摸了摸那張紙,似乎在看那張紙的材質。
我靠。
宴芳林嚇了一跳。
他都沒想到朝山道人心這麼細。
“紙墨都是上等,是葉家才有的天香墨,還有鳳凰花紙。”
宴芳林盯著那上頭的字。
他怕鬱青池看不懂,一筆一劃寫的,但筆畫工整,整個字卻不好看,個人特征非常明顯。
如果熟悉他的字,恐怕一眼就能認出來。
不過還好,他自穿過來之後,從沒有在他們這些人麵前寫過毛筆字,他的字,和原身的字,差彆還是很大的。
果然,朝山道人也並沒有認出來。
“是這彆館之內的人?”鬱青池皺起眉頭,神色十分嚴肅。
宴芳林怕他們再猜下去,急忙說:“會不會是木華英?”
鬱青池道:“我與木華英並不認識,他為何要把這個東西塞到我房裡?”
“栽贓,肯定是栽贓。”宴芳林做義憤填膺狀:“一麵擄走我,一麵將這個東西塞到你房裡,肯定是想栽贓給我們青竹峰。他們到底想要乾什麼?!”
他看向朝山道人。
朝山道人麵色凜然,大概這幾日都沒有休息,眼裡布滿紅血絲。他緊抿著薄唇,將那張紙卷起,塞入袖中,起身說:“這事你們誰都不要聲張。”
他說完便又匆匆出去了,宴芳林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黑夜裡,這才回過身來。
鬱青池還在原地站著,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宴芳林感覺鬱青池這目光十分古怪,他有點心虛,問:“你怎麼這麼看著我?”
“你沒事吧?”鬱青池問。
語氣似乎頗為關心。
宴芳林鬆了一口氣,說:“我沒事。”
他和鬱青池的關係,真是緩和了不少,鬱青池都知道關心他了。
“我剛看那張紙上寫的東西……好像可以養靈脈?這不正是你需要的麼?”宴芳林問:“你為何要上交給師父?”
原著裡,鬱青池得到這本秘籍便如獲至寶,直接就開練了,絲毫沒有猶豫。
這也很符合鬱青池的身份,他本就有魔族血脈,雖然一直在青竹峰修君子道,一身正氣,但改變不了他骨子裡的魔性和戾氣,被逼到絕境,他什麼都敢乾。
是了,如今劇情已經全部改變了,鬱青池沒有被逐出師門,所以也沒有黑化的機會,現在的他,看到魔域秘籍,自然會上交。
果然,鬱青池正氣凜然道:“我是青竹峰的弟子,自然要求正道,怎麼能修魔族邪術?”
宴芳林點頭:“說的好。”
他拍了拍鬱青池的肩頭。
艸,那這《魔域秘籍》,還要給他麼?
他不會全都上交吧。
真成了個小白花了。
宴芳林有點發愁:“可你如果按照咱們青竹峰的修煉方式,又要耗費十幾二十年的光陰。師叔怕你心急。”
鬱青池聽了這話,專注地看著他,說:“師叔……這樣擔心我麼?”
“當然了。”宴芳林沒有放過這個抱大腿的機會:“你是為了救我才落到這個地步。”
“我不後悔。”鬱青池說。
宴芳林愣了一下,看向鬱青池。
鬱青池的變化真的很大,整個人氣質都變了,不再是冰冷的,淡漠的,整個人變得沉靜而穩重,他消瘦了一些,五官卻更立體了,眉骨俊秀,鼻梁高挺,注視著他的時候,給他一種錯覺。
深情的錯覺。
果然是無人能逃脫他魅力的男主,這錯覺跟真的一樣。
“你的心意,我自然之道,”宴芳林說:“可是你的人生,卻因此全都被改變了。”
還能收後宮麼,還能成為天下第一麼?宴芳林看著如今的鬱青池,總有一種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的愧疚感。
他想要彌補他,所以想把《魔域秘籍》都給他,沒想到鬱青池居然上交了。
他想要在感情上彌補他,熱情撮合他和後宮團,卻撮合錯了人。
他還把金貴妃給搶走了!
他好迷惑!
鬱青池一無所有,他卻儼然替代了男主的人生。
他以後不會成為天下第一,後宮一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