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 練氣術公開課 “是啊,你好不容易熬過……(1 / 2)

第一百三十一章

季思情最後說的這兩段話, 對吳四郎而言, 比他今日一整日所見光怪陸離、所聞驚世駭俗加起來的震撼還要大。

這隻公狐狸震驚地望著季思情,呆滯了好會兒後才顫聲道:“竟然是……如此啊,如今的人間,已是處處有公道可講?”

官府公門可為了個無權無勢的弱女子複仇而不計代價, 這般世道, 竟然也是存在的?!

“呃,倒還沒有到處處都講公道這麼完善。”季思情連忙擺手, “不公平不公正的事情肯定哪裡都會有的,除了人命相關這種大事, 在外打工的女孩子要是隻是吃點小虧被騷擾什麼的,就不一定有人管……然後如果是像男女朋友之間、夫妻之間這種親密關係, 也經常有人和稀泥。”

“可以說我們的大部分同誌會努力為受到侵害的公民爭取公平公道, 但不能說就已經能做到真正公道了——好歹咱們國家這麼多人呢,連體製內都難免有害群之馬。”

公狐狸胡亂地點了點頭,心裡麵並沒有因為季思情補充添加的解釋平靜下來。

他一覺睡過了五百年, 對於時間流逝並沒有太切實的真實感, 末法大劫前的種種, 於吳四郎而言便如昨日之事般曆曆在目。

世人都知公道好,如他這種山中野狐成精的妖修也知道。

奈何公平公道不過是理想中之物事, 便如那些道學先生掛在嘴上的“三代之治”一般;不公平不公道, 才是天下主流。

在吳四郎的認知裡……公道二字, 許多人都是沒有資格說出口的, 一說出來, 就要惹人發笑,就要有無數人笑說話的那人大言不慚、不曉得自己幾斤幾兩。

可聽季君此時言語,如今這公道仿佛是人人都能說的, 不公道的才是不能明說的。

“公道啊……”吳四郎呢喃著道,心中有某種強烈的悸動,讓他幾乎要說出一些絕不能說出口的話來。

季思情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大明白這隻公狐狸怎麼忽然間表現得這麼激動。

聽到吳四郎下意識呢喃發出的聲音,季思情若有所思。

她怎麼說也是上過曆史課的,當然不會對古代封建社會有多不切實際的幻想……這家夥反應這麼大,難不成,古代生物(妖怪)之間,也存在欺壓剝削?

想到郭判那個明明是地府判官,卻是個徹頭徹尾小人的家夥,季思情心頭一動。

“說起來,吳四,還沒有聽你說過你以前的事呢,妖修是怎麼修行的呢?”季思情道,“我就隨便問問啊,要不方便的話就當我什麼也沒說。”

“倒也無甚不便。”吳四郎強行鎮定住心神,回道,“所謂狐鬼同途,有狐一族為月之屬,蒙昧時便天然知曉借月華金露點靈;靈若成,便可以靈氣灌體,修出類人道體,如人族修士般以人身修行。”

“哦——會有同樣是妖修的前輩師長教你們修道嗎?”季思情故作好奇地道。

吳四郎麵露苦笑:“季君說笑了,我輩蒙昧時與山中野獸無二,不相互以為食就算不錯,何來前輩師長庇佑。像我這般的小妖點靈時,還要尋個隱秘藏身處,若被心懷不軌的妖魔發現,怕不是要將我輩剛修出的類人道體一口吞下,以為大補。”

“嗯……”季思情臉色有點兒變,古時候妖怪之間的關係……似乎是赤O果果的弱肉強食關係,這可不是什麼好消息。

習慣了叢林法則的妖怪把這種風氣帶到對待人類上麵來,那可是要出大事的。

“難怪就沒有像是陰間地府或是人間公門之類的機構,管理天下的妖修嗎?”季思情道。

吳四郎意識到季思情似乎是在借機從他這裡套話,不過他其實也沒想著隱瞞什麼,如今靈氣複蘇,青丘塗山氏重返人間隻是遲早的事,爽快地道:“我狐門一戶,倒是有個青丘塗山氏為天下狐族之首,隻是那塗山氏高高在上,遠在天邊,與我等普通野狐也實在沒什麼相乾。”

頓了下,吳四郎又自嘲地笑了下,補充道:“不瞞季君,大劫前我修道二百年有餘,修出人身道體也有八、九十年歲月,如丘道長這般德高望重的玄門修士尚且尊重我輩,口稱一聲道友,可若在那塗山氏眼中,我也不過是個僥幸得道的野狐禪罷了。”

季思情再次“嗯——”了一聲,臉色有點兒糾結。

守帶監聽器前的安姐也皺眉摸了下下巴。

若如吳四郎所說,古代高能生物(古代妖怪)都是一盤散沙,這還真是讓人又鬆了口氣,又覺得棘手……前者好在正國政府不用頭疼又要去應付一個類似陰間地府的機構,後者棘手在想把這些古代生物統一管理起來可能會極其麻煩。

季思情這邊儘職儘責地想著從吳四郎這兒獲取情報,吳四郎卻是坦蕩地話說開了:“季君,我觀你方才所問,莫不是這五百年大劫裡玄門也出了些許狀況,今時的人連青丘塗山都不知了?”

“呃……倒也不是不知道,就是不太了解細節,古籍裡留下來的說法比較籠統。”季思情道。

吳四郎的臉色頓時嚴肅起來,想得知青丘塗山氏居然還要指望著從古籍裡考證,他心裡頓時有些不妙預感,道:“難不成……玄門傳承已斷?”

七部遲早是要告訴吳四郎他所尋找的丘道長有八成的可能性絕後的……承認玄門斷絕也是早晚的事,季思情沉痛地點了點頭。

吳四郎臉色驟變:“既連玄門都斷絕了傳承,那、那我那丘道友——”

“呃……我們查遍了從明中葉,也就是末法大劫百年後起,貴陽府周邊縣、鄉、鎮、屯的地方誌,沒有丘姓人家留下過記錄。”季思情委婉地道,“不過姓氏不能說明什麼,後代改姓,或是嫁出去的女子留下後代的可能性也是很大的,就是找起來的難度會很大,請你理解。”

吳四郎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末法大劫,丘道友的壽數想來難以長久,沒了玄門高人庇佑,一家一姓斷子絕孫也不是什麼稀罕事。

但吳四郎並不願意相信以丘道友那樣的道德品行,會連後代都留不下。

思慮再三,吳四郎雙手握拳,朝季思情鄭重地一鞠到底:“尋覓故友後人之事,還煩請季君多多用心;季君深恩大德,在下願以丘道友所傳玄門正宗心法為報。”

季思情&幕後監聽的安姐:“(゜ロ゜)?!”

你一個狐狸精,居然懂得玄門正宗心法?!

事關重大,季思情再沒有湖邊閒逛的心情,急匆匆帶著吳四郎返回分部。

安姐也壓根沒有吃獨食的心思,立即聯絡總辦告知此時,並麻利地通知各根部的同仁準時準點看教學“直播”……

一月十六日,下午兩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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