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注視著跳舞讓人仿佛踩在雲彩上, 整個人腦袋都輕飄飄的,想要被這樣一雙眼睛一直注視著。
他想到這裡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身體和手上的動作有些許的錯誤, 但還好他是專業的舞者,很快遮掩過了那些錯誤, 沒有人發現, 他卻陷入了深深地自責當中。
為什麼這麼簡單的舞蹈都會跳錯,她會看出來麼?
僵硬的跳完了一整隻舞蹈,無慘撐著下巴, 因為睡意而顯得慵懶,道:“跳的好,賞。”
老板娘給了兩人一些銀錢,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隻是下意識的去聽對方的話。
二人收了銀錢, 沒有逗留的離開了,因為剛才的失誤隻有將舞步爛熟於心的兩人才知道剛才他們表現的有多差。
“你剛才想什麼呢,那麼簡單的舞步也能跳錯麼?”
另外一人也不甘示弱, “若不是剛才你的三味彈錯我怎麼可能跳錯呢!”
這邊兩人互相指責著。
另外一邊的老板娘則看著無慘, 搓了搓手掌問道:“您看他們怎麼樣?”
“很棒, 可惜我不會給任何人跳舞。”
老板娘很為難,這些天自己已經為她請過很多老師, 琵琶, 三味,漢詩, 和歌, 可若月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這樣怎麼能稱霸吉原, 她想說一些重話,但看著若月的臉便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花照屋確實是吉原最大也是最掙錢的花樓,那是因為她培養出的幾位頂級的花魁,雖然樣貌不能和若月相比較,可是才情無人能出其右,椿姬的詩做的極好,因無數附庸風雅的有錢人趨之若鶩,可是椿姬最近重病在床,上等的藥流水一般的送進房裡,依舊昏迷不醒。
雪姬彈得一手好琵琶,傳說她隻要彈起琵琶就連鳥兒都會沉迷其中忘記歌唱,還有人稱她琵琶當世第一人,可惜馬上到了放歸的年紀,即將離開花樓。
櫻雪琴棋書畫無一不通,皮膚雪白,看上去溫柔可人,但隻有老板娘知道她的冷漠無情。
三位頂級的花魁有兩位都已經無法再為自己工作,要是再不培養出新的花魁,自己的花樓也難免落魄,若月出現在這裡就像是上天賜予的禮物,老板娘懷抱著寶物卻無法與人分享,抓心撓肺難受至極。
“老板娘,椿姬……椿姬她!!”椿姬身邊的禿氣喘噓噓的跑來大叫著。
“好好說,她到底怎麼了?!”
“椿姬可能快不行了,您去看看吧。”
老板娘心中一陣疼痛,隻不過她是為了自己的錢疼痛,培養一個花魁花費了自己多少精力和金錢,這還沒回多少錢,人就要沒了,倒黴倒黴。
在吉原花娘的平均壽命在22歲左右,對於遊女們來說吉原可謂是實打實的魔窟。
亂世為了生存有自願的隻為了一口飯吃,也有被騙來的,但凡能活下去誰願意在這裡呢?
老板娘戀戀不舍的看了一眼無慘,還是準備去椿姬那兒看一看,如果她真的撐不過今天晚上,那也隻能裹著席子扔到吉原外麵去了。
椿姬的狀況很不好,她渾身滾燙,還起了斑痕,大多醫生覺得椿姬是得了花柳之病,他們也按照治療這種病痛的方法治療,可椿姬不但沒有好轉還越來越嚴重。
今天她身上的斑痕竟然開始緩緩的滲血,整個人都像在血水中浸泡著,椿姬昏昏沉沉之下也開始說胡話,跟隨椿姬的禿非常害怕,趕緊找到老板娘彙報情況。
椿姬的被子被掀開的時候老板娘捂住了口鼻,即使這樣撲鼻而來的血腥氣和腐臭還是衝了老板娘一臉,她差點吐了出來。
“怎……怎麼會這樣?!”明明昨天還沒有這麼嚴重!
“不……不知道。”跟著椿姬的小女孩也害怕的很。
椿姬看著就剩最後一口氣了,撐不撐到今晚都說不定。
小女孩問道:“還,還要叫醫生過來看看麼?”
老板娘心痛但還是搖搖頭,這副樣子必然是活不長了。
“我看看。”無慘聽到騷動也來到椿姬的屋子裡。
老板娘現在把他當眼珠子一樣看待,哪裡舍得讓他受一點苦,“你不要進去,小心被這臟病傳染了!”
“沒事。”無慘沒有理她。
看了眼椿姬的身體,確實已經慘不忍睹了。
“殺一隻雞然後端一碗血過來。”
跟著椿姬的禿愣住了,又看了看老板娘不知如何是好。
老板娘趕忙說道:“還不快去!”
小女孩趕忙爬起來跑向後廚。
“您……您有辦法麼?”老板娘問道。
“姑且一試吧。”
因為是椿姬太夫要,所以手下人乾活也麻利,很快小女孩捧了一碗雞血上來,還是溫熱的。
“拿一隻乾淨的毛筆來。”
椿姬文學素養很高,所以閨房中本來就備著筆。
無慘蘸著紅色的雞血開始在椿姬身上寫咒文,慢慢的寫滿全身,咒文的樣式看著讓人心中發涼,但更讓人驚訝的是,這些寫完椿姬果然不再流血,甚至她也不再胡言亂語,沉沉的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