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這裡是津島修治最新藏身的地方,不會馬上搬走,所以他一定就在這裡。
無慘往昨天看到的那個紙箱走去,修治不知從那個角落裡翻找出來的,能讓他整個人都蜷縮在裡麵,還有一個蓋子可以給他帶來安全感。
還好現在是夏天,如果是冬天的話早就凍死在外麵了。
津島修治聽到了腳步聲,他不以為然,像這種廢棄的建築經常會有一些逃課的學生,或者混混在這裡做一些不那麼能見光的事,無非就是暴力和情se。
但這次這個腳步聲停在了自己箱子外麵,箱子側麵是有氣孔的,津島修治通過那個氣孔能夠看到,這是一個穿著和服的女人,黑紅相間。
不好奔跑也不好行動,在這麼混亂的地方究竟是乾什麼的?難道是特殊職業者?他正胡思亂想。
無慘一把把箱子掀開,津島修治正撅著屁股在氣孔處盯著看外麵的景象。
津島修治全身顫抖一下的樣子無慘發笑。
他抬頭看到一張噩夢中的臉,那是津島修治不想回憶的過去,人頭氣球還有詭異的小鎮,以及無論剁成多少塊都會複活的少女,他們在爭奪之中撕下了另一個少女的臉皮。
然後她從樓上墜落還緊緊的抓著那張臉。
現在那張臉出現在自己麵前還叫自己:“津島修治。”
這樣的衝擊不亞於那個晚上看到人頭氣球的時候。
尖叫聲劃破長空,無慘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津島修治叫的太過慘烈,他眼中都是恐懼,好像無慘是怪物的化身。
“修治。”無慘企圖安撫對方,但看著他驚恐的眼神,他走默默地帶上了本來摘掉的口罩和帽子。
“現在能和我說話了嗎?”無慘問道。
津島修治還是不肯望向無慘。
“是我啊。你忘了嗎?觀月。”無慘說出了他最熟悉的名字。
津島修治聽到觀月的名字不但沒有變得更親切,反而像一隻豎起了所有刺的刺蝟,“我不知道你是怎麼聽說這個名字的,她已經死了,你難道不知道嗎?”
無慘迷惑,“五條悟不是告訴你我沒死,讓你安心等著嗎?”
津島修治更加緊張的盯著無慘:“你究竟是誰?!”
小孩叛逆怎麼辦?打一頓就好了。
無慘像拎貓一樣把他提溜起來,對方企圖拳打腳踢,但一一被鎮壓。
“換件衣服去,臟死了。”
司機看著後座的兩人,欲言又止,他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報警,小孩寧死不屈的模樣,讓司機覺得自己是不是遇上了拐賣。
“小孩子離家出走不懂事,您放心開。”無慘說道。
“誰是小孩子,你給我放手!”津島修治滿臉寫了不服氣。
“你想都不要想。”
於是津島修治被壓著去洗澡,換衣服。
“不要相信他說的任何話,如果讓他跑了,你們一分錢都拿不到!”
津島機智近妖可惜現在體型受了很大限製,所以隻能像一隻流浪貓被揉來搓去,被人帶出來的時候整個人都蔫吧了,就連之前微翹的頭發都耷拉了下來。
臟兮兮的貓咪總算恢複了以前乾淨的樣子,就是瘦了很多,無慘用手捏了捏對方肩膀,瘦骨嶙峋的讓人可憐。
他低著頭一副被□□過頭的模樣。
“吃什麼?”無慘問道,然後又想起來什麼說道:“蟹肉是嗎?”
津島修治馬上抬起頭,眼睛亮晶晶的看著他。
“不準。”
有低下頭,“大人怎麼可以這樣對一個小孩子。”
“沒有小孩子會在5歲的時候離家出走,你們找一個出來嗎。”
津島修治跑出去以後就有些後悔了,五條家雖然無聊但勝在一切都有人打理,餓了有豪華美食,困了有一方天地。
外麵流浪的日子不好過,可津島心裡總是憋了一股氣,憑什麼所有人都好好的隻有觀月不見了,大人就喜歡騙小孩,嘴上會說她隻是去了一個遙遠的地方,以後就會回來。
等到以後,他們就又會說,你長大了我們必須要把真相告訴你,如果真相是死亡,那麼自己寧願永遠也不要長大。
在自己最無助的時候隻有觀月幫助了自己,無論是怎樣的困境他都沒有退縮,也沒有打算拋棄自己。
如果自己明知對方死亡的情況下還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享受著五條家的待遇,他簡直要被罪惡壓垮。
津島修治甚至覺得人類的出生本身就是罪惡的,大可不必生活在這世間。
“吃吧。”對方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沉思。
沒有蟹肉,隻有一些好消化的食物。
唉,好惆悵,什麼時候可以長大,等到那個時候自己想吃什麼都可以。
這些食物已經比自己流浪的時候要好多了。
津島修治一邊吃一邊觀察著無慘,自己剛才隻是被突如其來的記憶給嚇了一跳,現在看不清對方的臉。
但隻是看到對方一雙玫紅色的眼睛就能知道那是一張怎樣令人迷醉又心驚的長相。
長得仿佛天生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