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裡還提著一個人。
少女把從戰場上揪回來的白瀨往地上一扔,板著臉問他:“刀上塗了什麼?”
白瀨這時候倒成了硬骨頭,閉著嘴一聲不吭。
Yoko果斷抬起腳踩上他胸口,用力往下一碾。白瀨清晰地聽到自己的胸口發出“嘎巴”一聲脆響。
他的肋骨斷了。
“說。”
白瀨把頭一撇。
“有本事你殺了我。”
Yoko目光沉沉,一腳踩上白瀨手指。
手指儘斷,他慘叫出聲。
“說。”
膝蓋骨被碾碎。
“說。”
腰椎被踢斷,他這輩子恐怕再也站不起來了。
少女厲聲道:“說!!!”
“伊、伊莉絲?”
忍足惠裡奈僵在長椅上,她臉色蒼白,看上去嚇壞了。
從搶救室出來的護士長也是一驚,連忙過來阻止。
“這裡是醫院,你在做什麼?!”
“我在救人。”
Yoko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冷靜而漠然。
仿佛她腳下踩的不是一條生命,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Yoko從來沒有真正厭棄過什麼,善與惡一直在她心裡並存,甚至很多時候,她眼裡的一棵樹一朵花,和人類也沒什麼不同。
哪怕當初趕走白瀨他們,最多也隻是為組織裡的那些孩子著想。
不喜歡,並不等於討厭。
她是這座城市,城市該不該有自己的喜好,千百年來一直都沒個定論。
隻是今天,她由衷地討厭腳下這個人。
想把他的骨頭一根根敲斷。
想捏碎他的頭。
想挫骨揚灰。
Yoko踩著白瀨的頭,彎下腰,沒有感情的眼珠死死盯著他。
“什麼毒,說!”
白瀨咳嗽著,嘴裡吐出血沫,還知道討價還價:“我告訴你,你必須放過我。”
Yoko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一腳踩在他脖子上。
她一點點往下壓。
“我這就送你給中也陪葬,黃泉路上,還能有個玩物給他解悶,挺好。”
白瀨喘不上氣,臉色漸漸漲紫,喉嚨裡發出類似骨頭摩擦的哢哢聲,他才突生出對死亡的恐懼。
“耗子藥,是耗子藥!毒|鼠強!”
護士長匆忙回搶救室,告訴大夫這個消息。
忍足惠裡奈猛地反應過來,一把抱住Yoko的腰:“伊莉絲,彆踩了,他真的會死的!”
Yoko沒有掙紮,任由小姐姐把她往後拖。
“你可嚇死我了。”
忍足惠裡奈把少女按回長椅,長吸一口氣,努力緩和氣氛:
“就是他傷害了你的朋友?咱們出出氣就行了,千萬彆真把人往死裡打。”
她一邊勸著,一邊思考致人傷殘判幾年。忍足家在背後活動一下,能不能賠錢了事。
Yoko木著臉。
搶救室那邊,中也的情況並不樂觀。
——“毒|鼠強?這種劇毒的東西早被禁止使用了吧,這什麼仇什麼怨啊。”
——“患者開始抽搐,上肌鬆藥和速尿……氣管切開還是插管?”
Yoko突然站起來。
幾個醫護人員正把白瀨往擔架上抬;忍足惠裡奈在這邊看著Yoko,生怕她衝動之下做出不可挽回的事。
看到Yoko站起來,她也緊張地跟著站起來。
“伊莉絲,冷靜點。”
忍足惠裡奈拉住少女的袖子:“沒事,你朋友一定能活下來,相信醫生。我們醫院經治的老鼠藥中毒患者,沒有上千也有幾百了。”
——“醫生,患者心率正極速下降……”
——“肺和縱膈腔出血!”
——“怎麼會這麼嚴重?不應該啊。”
Yoko甩開忍足惠裡奈的手,一步步走到白瀨麵前。
白瀨瞪著慌張的眼,他往後縮了縮,卻因為疼痛抽了口涼氣。
醫護人員麵麵相覷,用身體擋住白瀨。
“小姐,彆衝動。再亂來我們會報警。”
“不勞費各位,一會兒我自己去警局自首。”
隻是擂缽街的閒事,無論市警還是軍警,應該都懶得管。
少女麵若冰霜。
“我早該這樣做了。”
她伸出手,速度快到手臂成一道虛影,醫護人員甚至都沒看清她的動作。
看上去纖細又柔弱的手指,落在白瀨脖子上。
“哢。”
寂靜的空間裡,這聲脆響所有人聽得真真切切。
白瀨的手頓時無力地垂下來,歪著的頭顱上,那雙眼永遠失去了神采。
他死了。
“伊莉絲!!!”
在忍足惠裡奈驚恐的目光中,無數道黑色鏈狀紋身在剛剛殺了人的少女身上飛快蔓延。
雙腿,胳膊,還有臉頰,那些醜陋的黑色紋身如同活了一樣,帶著殺氣和惡意,在她白皙的皮膚上攀爬,纏繞住她的頸喉,捆綁著她的四肢,將她牢牢束縛。
“唔……”
她蜷縮起身子,忍不住呻|吟一聲。
詛咒所過之處如千刀萬剮,啃噬著她的血肉,而鎖鏈最終彙聚的心臟位置,一瞬間抽緊。
一雙名為“天道”的無情之手,將她死死捏在手心,用力碾壓搓揉,打斷她的脊梁,剝光她的自信,磨平她的鋒芒,試圖讓她拋棄尊嚴,永遠的跪下,永遠如草芥般偃伏。
她渾身顫抖,衣服都濕透了,努力喘著氣壓抑下堪比酷刑的疼。
“Yoko小姐?!”
太宰才趕到醫院,一眼看到倒在地上縮成一團、忍受著巨大痛苦的少女。
少年一愣,跑過來蹲下,下意識想伸出手抱她起來:“你怎麼——”
話音突然頓住。
他看到,這個一向開朗樂觀的女孩子,這個像小太陽一樣溫暖明亮的女孩子,正咬著牙一聲不吭地掉眼淚。
她哭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對不起我以為我會寫到女裝,我高估自己了……下章吧,下章一定安排女裝
——
ps,這章有糖啊,太宰都心疼了,還下意識抱阿橫呢x
垃圾jj破審核,又誤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