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乾什麼?!”
太宰厲喝一聲,表情有點可怕。
他閃電般出手,握住少女的手腕,另一隻手還放在右眼上,打算解開自己的繃帶給她包紮。
“我沒事,安心啦~”
Yoko拂開太宰的手,緊接著,三人就看到她的血像彩虹一樣,赤橙黃綠青藍紫變了一通。
“喜歡什麼顏色,我還可以變。”
Yoko一甩手,傷口瞬間愈合,她還比劃了個“耶”的動作,叉著腰得意洋洋道:
“我平時就是太低調,不然我也可以有七彩的頭發,走路時腳下開蓮花,掉一滴眼淚都能化作珍珠。“
少女挺了挺胸:“以後請叫我七彩瑪麗橫,謝謝。”
芥川&敦:“……”
“如果你們還是不相信——”
Yoko臉一沉,目光冷下來。
鋪天蓋地的殺氣頃刻間降臨在這方寸之地,沉重而凜冽,碾壓著她麵前這兩個人類的所有骨頭。
少女微揚起下頜,如同高高在上的神祗,不含感情的眼神輕飄飄的一掃,如驚濤駭浪倒翻,平靜中暗含暴戾。
無條件服從和絕望,從芥川和中島敦心底升起,兩人就像麵對天災沒有絲毫抵抗能力的小孩子,也像天地間最渺小的一粒微塵。
任何反抗,在這份力量麵前都是螳臂當車,不值一提。
黑色鎖鏈紋身悄悄從Yoko後衣領探出,就要向臉上蔓延。
“阿橫!”
太宰突然叫了她一聲。
Yoko迅速收回殺氣,茫然地回頭看太宰。
如果剛才沒聽錯,太宰的聲音裡好像帶著顫音?
“阿治,你怎麼了?”
她小聲問道。
Yoko有點疑惑,她的殺氣都是對準芥川和中島敦的,也沒往後飄啊。
他們剛剛還用殺氣嚇唬阿治,她嚇回來不過分吧。
在少女轉過頭之前,太宰已經收起眼眸中一閃而逝的驚慌。
他故作輕鬆的勾起唇角,兩手一攤,笑道:“那兩個孩子都快嚇尿了。”
“人家兩個現在比你大哦,正樹醬~”
Yoko揶揄道,又把頭轉回去。
淨胡說,他們哪有嚇尿?人家還是好好的站在原地嘛。
就是臉色差了點,腿抖了點,不敢動了點。
“感受到了吧?我如果想做什麼,你們完全沒有能力阻攔我。”
Yoko歪了歪頭,露出可可愛愛的笑臉,用溫溫軟軟的語氣威脅道:“之所以在這裡好聲好氣地跟你們聊天,還變來變去哄你們開心,隻是因為我想這麼做。”
她頓了頓,一字一頓道:
“我要是不想,彆說挺起胸膛站著,人類在我麵前連喘氣的機會都沒有。”
“現在可以好好交流情報了吧,開心果,小老虎?”
芥川臉蹭地漲紅,有剛剛被嚇到、現在腿還在軟的羞愧,也有被人叫“開心果”的不自在:“不要叫在下這個名字!”
中島敦偷偷把手背在身後。
他的手在抖。
少年剛剛經曆了人生中最恐怖的一件事——以為自己會被殺死的時候,他甚至沒有產生半點反抗心理,隻能僵在原地一動不動。
強壓之下的膽怯和無能為力,連動一下眼珠都難上加難,甚至於他有一瞬間覺得,死在這個女孩的手裡,也算求仁得仁。
太可怕了,她到底是什麼人……不,她到底是什麼生物?!
三人一城達成共識,在中島敦的帶領下,找了個沒人能夠偷聽的房間。
太宰跟在Yoko身後,剛要抬腳進去,就被Yoko推出了門外。
“阿橫,你這是過河拆橋。”
太宰不滿的控訴道。
“沒聽他們之前說的嗎?三人同時知道‘書’的事情,這個世界會不穩定。”
Yoko好商好量的跟他說:“你要是實在感興趣,等回到原來的世界,我挑著能講的跟你說說?”
太宰挑起眉:“會告訴我‘書’的事?也會告訴我阿橫的真——“
“阿治。”Yoko打斷他,抬起頭,目光認真的看著少年:“你回橫濱吧。”
太宰一愣,皺起眉:“你說什麼?”
“太宰治。”
她語氣肅穆,一字一頓的叫出他的名字。
“抱歉,這件事你不要再管了。”
有那麼一瞬間,太宰的表情幾乎可以說是錯愕的。
但是緊接著,他目光一寸寸涼下來,恢複到類似於Yoko第一次見到他的模樣。
漫不經心的、冷漠疏離的、笑始終不達眼底的森然。
“這是阿橫對我的命令?”
他的語氣帶著嘲諷。
Yoko搖搖頭。
“不是命令,是求你。”
她坦誠地注視著太宰,澄澈的目光中帶著堅執,所有舉動都在不加掩飾的表明,這是底線,你不能觸碰。
“也是為你的安全著想。”她咬了一下唇,說:“我求你不要再管‘書’的事,也不要再探究我的身份。相應的,我會把你完好的送回原來的世界。”
陽光透過彩繪玻璃,在兩人之間投射出一道五彩斑斕的鴻溝。
她送出無數份明光,卻舉起一隻手,拒絕他人再靠近一步,免得被灼傷。
果真是太陽。
太宰那種帶刺一般的目光,漸漸回歸到荒蕪。
“我知道了。”
“如你所願。”
他的神情很平靜。
Yoko抬眼,想要觀察太宰的情緒,他卻已經轉身了。
離開Yoko之後,太宰走出孤兒院的灰白色的建築物,撥開院子裡的豐茂綠植。
他從一院盎然生機中穿過,腳步不帶遲疑地走到破舊的木頭房子前,抬手敲了敲褪色的門板。
門“吱呀”一聲打開。
“你終於來了。”
森鷗外語氣淡淡道。
作者有話要說:武偵宰冷酷道:芥川,我現在的屬下比你強百倍。
——他當初都能看出來我和阿橫是情侶關係(反正沒說分手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