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她腦回路不太正常,但好在天資過人,吸納速度極快,以往用來思考如何更輕鬆殺人的腦子,現今換了個完全不同的領域去探索,依舊不輸任何人。
公司權利一點點握在手裡後,曾經許諾給仇雅雅的事,也該兌現了。
隻是結果好像令對方格外不滿意,某一天還親自殺上門來找千重月算賬。
“千重月你什麼意思?你是不是在耍我?”
“我讓你給股份你就給0.01%?你打發乞丐啊?”
粉色蓬蓬裙猴子帶著兩隻猴保鏢大大咧咧闖進來,將囂張跋扈的大小姐本色出演得淋漓儘致。
千重月正慢條斯理地給白又白擦拭著唇角,聞言頭也不抬,表情淡漠。
“0.01%好歹也值一百萬,換一個被仇小姐非法囚禁五個月的麻煩回來,占便宜的難道不是你嗎?”
她抬了抬下巴示意白又白先上樓去,不料原先還怒氣衝衝的仇雅雅,在見到白又白的那刻跟下了降頭似的,忽然咧開塗著豔麗口紅的唇,笑得意味深長。
“呀...我就說千千怎麼會看上這麼不討喜的狗狗,原來你就好這一口啊。”
“之前被打的一巴掌看來是不疼了,現在都親自給人家喂飯了,真是郎情妾意好恩愛啊~”
她穿著圓頭小皮鞋噠噠噠走過來,手裡還握著把裝飾著純白蕾絲邊的粉色小洋傘。
仇雅雅拿傘攔住了白又白的去路,歪著腦袋可愛地看著他。
“真是水性楊花的狗狗,這才一個月就見異思遷啦?見到原主人都不搖尾巴了。”
“看來千千的確把你照顧得很好啊,連你的家人,你的朋友,你最熱愛的東西,都無所謂了呢~”
她將陰險的頭蛇的做派學了個十成十,威脅恐嚇打壓折磨一條龍,撐不住的便跪下,撐不住的...不,至今還沒有能夠在她手下撐住的人。
這些都是用爛掉的手段,卻永遠是最好用的手段。
白又白長睫垂下,眼中淺薄的笑意滿滿消退,唇角卻依然勾著,甚至還給出了更加燦爛的笑容。
“我沒有見異思遷,我一直都很聽雅雅的話。”
“我從離開你的那一刻起,就一直時時刻刻地記掛著你。”
溫潤如玉的高大男人低著頭,眉目柔情似水,眼中仿佛隻能裝進去一個人。
這些聽到耳朵長繭的情話,仇雅雅不稀罕。
可這些情話若是能夠傷害到在場的其他異性,瞬間彰顯出自己的重要性,仇雅雅便很是受用。
她當著千重月的麵,故意努力地踮起腳尖,摸了摸白又白主動垂下的腦袋。
“怎麼辦呢千千,你花了一百萬撿回我不要的破爛,還悉心照顧了一個月。”
“如今他還是很愛我,離不開我呢。”
那得意的醜陋嘴臉配上有意打造出的幼女妝容,兩個極端的感覺相衝在一起,令仇雅雅看起來格外驚悚。
一向不顯山不露水的言左在旁冷冷一笑,正欲替千重月還嘴,壓根就坐不住的言右已經莽了上去。
他的身手是已故的家主一點點訓練出來的,乾翻兩個訓練有素的保鏢完全不在話下。
見到言右那護主的模樣,仇雅雅終於有了一點身處在他人地盤上的自覺,譏諷的笑容凝滯了幾分。
因為不能夠殺人,日子一久學會了左耳進右耳出的千重月,見言右已經開啟戰局撂倒兩大漢,站在仇雅雅身後各種揮拳卻愣是沒敢狠下心打女人,她便也開始動身。
她示意言左不要輕舉妄動,言右打打保鏢還可以,言左若是打了仇家千金,後麵就不好收場了。
所以這事,還得她來。
“千千,我勸你不要衝動哦,為了一個男人不值得。”
“若是我爸爸知道我在你這裡受了傷,你最後也不好收場哦。”
她被千重月身上逐漸釋放出來的威壓嚇退兩步,冷不丁對上那雙毫無感情的淩厲鳳眸,心臟猛地狂跳起來。
後來想起自己姓仇,還深得自家父親的寵愛,底氣便慢慢回來了。
“沒關係,直接將你殺了分屍丟進絞肉機拿去喂狗,最後死無對證你爹想算賬也難。”
千重月其實就是開了個過去幾萬年常開的玩笑,可那副冰冷的神情卻像極了下秒就會動手的樣子。
仇雅雅這回是真被唬住了,她回頭看了眼毫無招架之力的保鏢,開始六神無主地四處找庇護。
她最終將目標瞄上了一直沉默不語的白又白,眼中是隻有他能看懂的威脅之意。
白又白朝她傻乎乎地笑了笑,而後張開雙手毅然決然地擋在了她麵前。
“求求你放過雅雅。”
“隻要你放了她,為你做什麼我都願意。”
他的眼神很堅定,望向千重月的時候沒有半點膽怯之意。
千重月邁向仇雅雅的步伐頓住,仿若是被這白眼狼的作態和言語驚到。
言左原先還笑吟吟地等著千重月揍人,聽到這番話後便將視線投向白又白,眸光格外晦暗。
看來是真傻了,在仇雅雅孤立無援的時候跳出來幫她,這壓根不是保護,而是助長她的囂張氣焰。
若是千重月真為了白又白放過她,那他們日後是彆想安寧了。
千重月看著他,許久無言。
最後開口時,語調很平淡,根本察覺不到半絲怒火。
“你運氣真的很好,碰到了一個信守承諾的人。”
“我真的非常後悔曾經答應你,再生氣也不準罵你不要你。”
這句話信息量很大,言左率先反應過來先是歎了口氣,而後又藏不住滿滿的八卦神色。
言右踩著兩個保鏢一臉懵,不知道千重月在打什麼啞謎。
“阿左,將仇小姐安全送出去。”
“而你,每日喂食一餐取消。”
千重月最後看了眼白又白,收起毫無波瀾的目光擦過他的肩膀走人。
默默鬆了口氣的仇雅雅心中全是扭曲的快意,這一種拿捏著彆人心頭肉的愉悅感覺,實在是令人著迷。
她走前還不忘朝白又白送來一枚飛吻,眨了眨眼表示有緣再見。
言右受不了她這惡心巴拉的樣子,直接提溜起兩個保鏢擋住她那不害臊的行為。
白又白張開的雙臂在眾人都離去後才緩緩放下,清雋麵容上還帶著幾分未褪的堅定之色。
可下一刻他卻捂住驟痛的腦袋猛地彎下腰去,刺耳的嗡鳴聲不斷在腦海內回蕩。
清醒跟混沌在互相爭鬥著,裝了太多事的大腦痛苦不堪。
奈何最終仍舊是被拖拽進自我催眠的深淵,高高築起的心防不容許一絲失敗的可能性出現。
白又白睜開眼,眸底是一片決絕的純澈。
他可以被囚禁,被虐待,被控製,被馴化,苟延殘喘地度過暗無天日的下半生。
可他的家人,他的朋友,他的花,絕對不可以出現一點點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