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仇不得互換私人聯係方式後,她直接帶著言左言右他們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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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參加宴會之前,言左曾詳細地為千重月搜羅來關於仇家一些重點人物的生平檔案。
除卻鮮少人知道的特殊秘密,她這個優秀的智囊暗地裡幾乎把人家近幾天褲衩子穿什麼顏色都記錄了下來。
千重月翻來翻去,最後拿著仇不得的資料看了很久。
她的生平就是一個大寫的慘字,十五歲之前的事跡幾乎被人抹消乾淨,隻知道從小四處流浪,母親死於非命。
而十五歲以後她便出現在了仇老大身邊,小小年紀靠著狠辣果決的手段一點點往上爬,第一次殺人的時候晚上甚至還能連吃三碗大白飯,真正成為一朵帶刺的玫瑰。
仇家十幾個小孩沒一個比她野蠻暴戾的,唯獨一個仇雅雅,躲開了刀尖舔血的黑暗生活,直接在仇老大偏心的庇護下活成了耀眼的明珠。
仇不得本來沒興趣搞她,奈何仇雅雅得了萬千寵愛便飄了,根本容納不了第一個被承認的仇家千金。
仇家人骨子裡就沒有成為正常人的潛質,仇不得因為仇雅雅一句抱怨之言差點被仇老大打死後,徹底發了瘋要咬死仇雅雅,兩個人不死不休。
仇雅雅撒撒嬌就什麼都有,仇不得卻要拚得頭破血流才能喘上一口氣。
在正式進入仇老大眼中時,她好幾次都差點被仇雅雅搞死,直到她對自己越來越狠,地位越來越穩,最後刺殺仇雅雅的事情敗露,仇老大也隻是象征性地罵兩句。
“有點意思。”
千重月在六界時就比較欣賞狠得光明正大的人,雖然下場終究逃不過被她一劍捅穿,也好歹比那些玩陰損手段的看著順眼不少。
而現今仇不得明麵上的目標跟她出奇的一致,都是弄掉仇雅雅這隻蹦躂的猴,千重月看她就更順眼了。
原先想著在宴會上跟她碰麵搞個合作,不料千重月在匆匆見她一眼後,說出口的話便改了。
她看起來總感覺....跟資料中所描述的有所出入。
除卻處理仇不得這件事情之外,千重月說是想看看仇老大長什麼樣,實則是為了去驗證一個可能性。
白又白有天夜裡夾著她的腰,被她逼著絞儘腦汁地想出答案來回答問題,人都要瘋了。
“仇雅雅從來不曾和密室裡關押著的人發生關係....我猜,我猜她有什麼難言之隱。”
“直到有一天,她挽著她父親的手來到密室,神情非常乖巧地為他介紹著我們。”
“她父親對我們的存在根本不在意,隻是撫摸著她的後脖頸,很難形容是什麼表情...”
“他說玩玩可以,真玩不行,仇雅雅必須要始終當著天真浪漫身體純潔的好女兒。”
白又白一番話說得斷斷續續,拚命回憶的樣子很是苦惱。
但將所有話拚湊起來,其中傳遞出來的信號卻很是詭異。
千重月曾見過太多人性的醜惡麵,輕輕抹去白又白額角汗水的時候,心中便已有猜測。
而聰明如白又白,一見他眼中略有怪異之色,便知他大抵也猜到了些什麼。
那樣罪孽深重利欲熏心的人,如何會無條件去疼愛寵溺一個壓根起不了什麼作用的人。
愛她的生母?
仇老大情婦無數。
因為血緣關係?
仇老大孩子無數。
所以仇雅雅到底是憑借著什麼始終而在仇家占有一席之位,已經不言而喻了。
永遠粉嫩的裝扮,永遠甜膩的語調,永遠白幼瘦的模樣。
原來是一株代替了母親位置的菟絲花,一朵自甘墮落委身於肥肉的菟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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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回到家中,千重月便喊傭人拿來醫藥箱。
她推拒了傭人要為白又白上藥的好意,主動拿起消毒棉花為他擦拭起乾透的血漬。
白又白坐在沙發上一瞬不瞬地盯著千重月,連酒精滲入傷口中都毫無反應。
“今天如果沒把我帶過去就好了。”
千重月孤身一人興許還能遊刃有餘地應付挑釁,可他站在了她的身側,就成了供彆人肆意嘲諷侮辱她的汙點。
“為什麼這麼說。”
千重月動作輕柔地塗上藥水,而後用創口貼將傷口覆蓋住。
白又白漂亮的眼眸垂下些許,肉粉色的唇抿了抿。
“如果我不在,仇雅雅就沒辦法借我嘲諷你。”
“你也就不會動手,也不會被....”
被什麼他沒說,千重月卻也能猜出來,無非是被仇老大給記恨上。
雖然現在多了個仇不得擋在前頭,但她實際上也是一顆隨時都可能爆炸的定時炸彈。
白又白他聰明,卻也不聰明。
“彆有壓力,不管你在不在我都會打她。”
“你出現了我打她的借口就更充分了。”
千重月拍了拍他的肩膀,毫不猶豫地將自己的意圖說出口。
原先內心情緒波動得格外厲害的白又白,就在幸福值快要上升的臨界點,猛地被千重月當頭澆下一盆冷水。
一整個晚上心臟都在跳的白又白瞬間冷靜下來,幾絲竄上心頭的火熱消失無蹤。
千重月察覺到身邊人突然的沉默,還扭頭問了句怎麼了。
白又白沒有回答,隻是朝她露出一個溫柔如水的笑容,而後猛地翻身坐上了她的腿,低頭親下來。
“?”
千重月被他摁進沙發裡,硬生生被他高漲的熱情壓製住。
他親吻得如此投入,可總有一絲若有若無的悲從他身上傳來,叫千重月有些在意。
她將人推開,扭頭避開再度送上來的吻,喉結動了動。
“你乾嘛。”
雖然在與他行魚水之歡時時常能感受到一絲悲切,可如今狠狠出了一口惡氣,他為何還是如此。
既然心中並無歡愉,又何苦要逼著自己假裝歡愉。
白又白仍舊沒有回答,而是又急切地落下吻來。
一個不斷扭著上半身邊躲避邊詢問著,一個不願說話隻是倔強地一直索求著。
兩個人在沙發上鬨成一團動靜不小,所幸夜深了周圍並未有人目睹著這一切。
千重月沒敢真的動手,躲來躲去生怕傷到人。
平日裡穿著粉色圍裙溫溫柔柔的人,現在像著了魔般糾纏不休,簡直令她難以招架。
鬨劇最終落幕於千重月被壓倒那刻,她假意被順從地摁著,背地裡氣洶洶叫阿鏡滾出來解釋。
奈何它支支吾吾半天,同樣沒有看透眼前這個男人深沉的心。
“阿月。”
白又白低低喚了聲,聲調若琴音悅耳。
不待千重月回應,便自顧自落下細密親吻。
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了,令他心潮洶湧的保護原來隻是出自於利用。
也好,這樣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