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白又白拽到身後去,不想讓他又在眾人的慫恿下一頭腦熱地又讓自己陷入為難的境地,隻是醞釀好的話還沒說出來,隻顧著醉生夢死的基地長忽然現身。
現在的白又白可是行走的香餑餑,所以他心中即便仍舊在忌憚千重月,恨不得將她殺之而後快,眼下卻也不得不出麵掌控局麵。
“白先生,我想你也看到大家對你的重視了,你是末世之中唯一的希望。”
“雖然我們之前鬨過一點兒不愉快,但我還是希望你可以聽聽我的意見。”
“糧食的短缺,能源的稀缺,這些問題靠著時間是能夠慢慢解決的,可是喪屍的威脅以及病毒帶來的恐懼,卻是至今為止仍未攻克的問題。”
“你是我們目前為止唯一知道的,能夠清除病毒的人,常言道能者多勞,你這段時間免費為人治療廣結善緣,我相信麵對大家一致的請求,你也不會拒絕的對嗎?”
隻要道德綁架的鍋扣得夠快,被架上高台的人就跑不掉。
基地長能夠坐牢這個位置靠得也不單單是背後勢力,自然也少不了動搖人心那一套。
白又白承受著上百道熱烈直白的目光,身後仿佛已經沒有退路了。
他看著所有人將期待都壓在了自己身上,一股詭異的使命感夾雜著沉重的壓力一起湧上心頭,相對立的兩種情緒交織在一起,將他逼得渾身緊繃。
“好,我....”
白又白做不到去磨滅掉彆人的希望,即便第六感告訴他這並不是一個什麼好的選擇。
千重月一把扣住了他的肩膀,將他答應的話硬生生攔截住。
“他可以答應你們,外出的時候隨時準備替你們療傷。”
“但幾件事你們也要做到,當他想離開這個基地的時候,你們不準攔。”
“當遭遇危險的時候,他是首要的保護目標。”
“當治療出現無效化的時候,你們隻能夠自認倒黴,而不是責怪於他。”
“一旦有誰違反這三個要求,將徹底失去被治療的資格。”
她不輕不重的聲音清晰地出現在在場每個人的耳旁,那副完全保護者的姿態,堅定得不容拒絕。
這條件乍聽起來有些苛刻,可對於無力自保的奶媽來說,這都是隊友基本要做到的事情。
有些人心裡或許有異議,但在這種情況下,他們隻能夠跟隨著大眾的意見走,因此千重月提出的要求最終被所有人一致通過了。
白又白下意識牽住了她的手,嘴唇顫了顫不知該說些什麼。
千重月沉默無聲地回握住他,此後危機四伏的每一天,都將陪伴在他的身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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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生命保障的出現,一些殺喪屍畏畏縮縮的人徹底放開了手腳,不要命地去拚。
畢竟當下唯有那麼兩條路可走,一個是找尋依靠,一個是成為依靠。
前兩天知道自己惹了禍的仇不得跪在地上抱著白又白的大腿哭,哭得天崩地裂,哭得鄰居都紛紛跑出來圍觀。
最後還是千重月上前來踹了她兩腳,這家夥才抽抽噎噎地滾到一邊去。
自白又白跟隨外出後,千重月一行人仿佛又回到了來基地前的那段日子,結伴在一起殺喪屍。
仇不得內心出於愧疚,外出的時候總是牢牢站在白又白身旁護著人。
白又白溫聲勸她也勸不走,直到有一次碰見二級頂的喪屍搞背後偷襲,在仇不得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千重月已經快準狠地轉身一刀戳爆了喪屍的腦袋。
“失策了,這護花使者的工作看來是小的不配了。”
終於有了點當電燈泡的自覺的仇不得,委屈巴巴地挪步離開了整支大隊伍裡最為安全的地方。
白又白有些失笑,抬眸撞進千重月清亮的眼簾裡,耳根子又禁不住滾燙起來。
她收起沾了血的唐刀,那自信強大的模樣實在是太過迷人,叫人移不開眼。
一連幾日靠著白又白這一束希望之光的帶動,基地內的異能者乾勁空前絕後得高漲,基地附近徘徊著的喪屍幾乎要被殺絕戶了。
千重月坐在車頂打著哈欠,下巴靠在白又白的肩膀上,百無聊賴地看著遠處尋找著目標的異能者。
地麵輕微的晃動吸引了她的注意,千重月眯了眯眼睛,聚精會神感受了一下震動的來源,這一探查下去卻是有些不得了。
眼下的情況跟她與白又白第一次碰麵時有些相似,都是一大批喪屍懷抱著目的性朝著同一個地方瘋狂地疾跑而來,隻是她那次是因為故意製造響動,這次卻是原因不明。
想了下今天外出的異能者人數,好像隻有十來個,硬打的話估摸著很麻煩,關鍵時候說不定白又白這二傻子還會求著她出手救人。
她沒有興趣當什麼救世主,也沒有能者多勞這種給自己戴上道德枷鎖的思想。
所以千重月當機立斷,用特殊的聯絡手段召集四處分散的異能者,讓他們速速來彙合點,馬上開車回基地。
這種異象不是一個什麼好兆頭,近段時間估計又要變天了。
“發生了什麼??怎麼這麼早就要回去了??”
“誒今天我一無所獲誒,明明超想吃那個奶油麵包的.....”
“鬨什麼啊,又沒什麼危險發什麼神經,你想自己先回去就自己先滾啊!”
“對啊,白又白留下來就好,你想回去就自己走啊——”
千重月瞥了眼這群永遠隻有嘴最硬,天天明朝暗諷生事端的家夥,一聲不吭地帶著白又白上了他們自己的能源車,一踩油門率先離開。
見奶媽被人強行帶走了,沒了底氣的異能者們也隻能夠罵罵咧咧地上車,還有一兩個不死心的溜達兩下看看有沒有漏網之魚,結果這拖著拖著,拖出事了。
“臥槽臥槽!!他媽的那群是什麼!!!!”
有眼尖的發現一群烏泱泱的東西朝這裡狂奔而來,泥濘的地麵忽然瘋狂地顫動起來。
終於知道害怕的異能者磕磕絆絆地上了車,踩油門時腳都還在抖個不停。
跑得慢的倒黴鬼清楚地看見了那群東西到底是什麼,可既然能夠被他們看清楚,也就代表著二者之間相差的距離已經不遠了。
彈跳力被加強的二級喪屍一個全力大跳,猛地蹦到了末尾幾人的車頂,它探出半個身子懸空在外,緊靠著一條血線粘著的眼球垂下來搖搖晃晃,嚇得車內的異能者臉色慘白如鬼。
明明沒有任何思想的喪屍,對血肉的渴望本該占據它的全部,可它明明先看見了後座的人,卻並未直接發動攻擊去抓捕,而是仿若有了神智一般,掉了個頭找上了駕駛座的人。
玻璃窗被不知疼痛的喪屍瘋狂敲爛,在破碎的玻璃渣之中,開車的人與血肉模糊的臉撞了個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