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總,咱要不叫幾個陪酒的來一起玩?”
見狗腿子始終一臉不虞,小弟猶豫著開口道。
王總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一向有眼力見的小弟心裡如明鏡一樣,馬上就起身喊人去了。
跟著一塊兒來的女生不爽地努了努嘴,湊到王總身邊喊了聲哥,表示她也要個帥哥來陪酒。
“你個小屁孩要什麼人陪酒,乖乖喝你的可樂。”
“不嘛,我今天跟你出來就是想見見市麵順便見見帥哥。”小女生在旁撒了好一會兒的嬌,見王總始終不為所動,隻能夠用出殺手鐧,“你要是不讓我找帥哥,我就要跟嫂子高密了!”
王總無可奈何地白了她一眼,最後放手任她胡鬨去了。
恰巧這時白又白收到指令,帶著平板走過來為王總這一桌的人服務。
玩膩了騷男人的小女生正嫌這酒吧無趣,轉頭就看見了氣質清冷的白又白出現,眼睛立馬就亮了。
他實在是像極了校園中那種極受女生歡迎的高冷學長,一臉的好學生樣兒。
“客人,您現在是否要點酒?”
一無所知的白又白將平板遞給王總,抬頭冷不丁跟眼神粘膩的小女生對上視線。
“小哥哥,讓彆人來點酒,你來陪我喝酒嘛。”她越過王總直接朝著白又白伸出手,聲音又甜又膩。
警惕性很強的白又白皺著眉頭躲開她不安分的手,用同樣的話術拒絕了對方。
但顯然不是什麼人都懂得知難而退,甚至還能厚著臉皮迎難而上。
一個晚上被調戲了八百回的白又白強壓下怒火,為了保住工作必須對各式各樣的奇葩寬容以待。
他抿著唇等待著王總點酒,一次次避開小女生的騷擾,憤怒值即將到達臨界點。
故意磨磨蹭蹭的王總見妹妹一直拿不下白又白,歎了口氣後將平板遞了過去,意圖讓她放棄。
結果這時候小弟帶著幾個陪酒的美女過來,剛開看見白又白不輕不重地打掉了小女生的手,一點即燃。
他大步上前來拽住白又白的衣領,表情格外凶狠。
“你小子他媽的乾嘛呢!?居然對女人動手!”
“李哥你彆這樣,他隻是不想要和我一起喝酒而已。”小女生看似好意地為白又白解釋,表情卻變得格外委屈,含著一汪眼淚要掉不掉。
習慣性被王總當槍使的小弟看見小女生的表情,瞬間怒不可遏,拽著白又白直接往卡座裡扔。
“王氏的小千金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氣,少他媽給臉不要臉,今晚你是陪也得陪,不陪也得陪!”
白又白摔坐在柔軟的沙發裡,表情並沒有太大變化。
一向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他,並不想正麵跟人起衝突,聰明地選擇與一旁的王總說話。
“這位客人,很抱歉我真的無法陪令妹喝酒,我隻是一名服務生,陪酒並不是我的工作內容。”
“若是沒有其他什麼事,還勞煩您高抬貴手,讓我離開。”
他鎮定自若地開口,試圖說動眼前這名臉上曾閃過幾分猶豫的人。
可年經人終歸是年輕人,不知道這世道的險惡。
千重月換了個位置,坐在最佳的觀賞位置看著這出鬨劇,表情很是玩味。
她看著天真的白又白試圖說動場中心機最深沉的人,而後果不其然又吃了虧,淡定的麵容終於開始出現裂痕。
“抱歉抱歉,我妹妹一向頑劣,讓你困擾了非常不好意思。”
“你若實在不願陪她,那便走吧,頂多就是讓她難過一個晚上。”
王總善解人意地說道,還慢慢讓出過道,示意白又白可以離開了。
白又白還來不及感謝,小弟的拳頭就猝不及防直接砸落到他的臉上。
他這回遭受到強力的衝擊,一個不慎跌在了冰冷的鴉黑磚石上,臉上火辣辣地疼。
原先就瘦得厲害的白又白,這一摔下去整個腦子都眩暈了一下,但更為清晰的,是心中一直往外冒的屈辱感。
他咬著牙站了起來,清亮的眼眸中滿是不肯服軟的倔強。
“你他媽一個小服務生什麼眼神?老子今晚就教教你該怎麼做人!!”
徹底被激怒的小弟額頭青筋都爆了起來,看見情況不妙的同事已經偷摸跑去喊經理。
無力反抗的白又白忍無可忍地操起桌上還未開封的酒瓶子,抬手對著小弟的腦袋就要砸下去。
但就在這打贏坐牢打輸住院的一瞬間,大步流星而來的千重月拽開了衝動易怒的小弟。
白又白酒瓶子揮了個空,差點就甩到王總的大臉盤子上去,嚇得他連忙躲開。
他詫異地看著千重月,清醒過來後眼中掠過懊惱的光,差點就釀成不可挽回的大錯了。
“塞哪裡來的賤女人,趕緊放開老子!不然老子連你一起打!”
小弟氣洶洶地打開千重月的手,一眼瞧見她掩藏在鏡片之後的銳利眼神,感覺自尊心被二度傷到的他徹底失控,一邊說著肮臟無比的粗鄙之言,一邊將巴掌朝著她揮過來。
來不及製止的王總渾身肥肉顫了顫,絕望地看著小弟的手被千重月一把抓住,而後被她擒拿在地。
千重月掰著小弟脆弱的手腕,波瀾不驚地踩在他的背上,最後甚至還有閒心朝著呆愣住的白又白勾勾手指頭。
“過來寶貝。”
她用低沉性感的聲音輕喚著白又白,看他滿臉遲疑地一步步走來。
千重月用空出的另一隻手,捏住了他纖細的手腕,將沉重的酒瓶子對準了小弟的後腦勺。
“剛才不是沒打到嗎?來,現在可以打了。”
冰涼的手指貼在皮膚上的感覺太過明顯,稍微出聲了一秒的白又白聽到這狂妄無比的話語,立刻驚恐地退開。
他用力地朝著千重月搖了搖頭,絕對不會做這種知法犯法的事情。
“怕了?”千重月眯起狹長鳳眸,斯文的裝扮配上她這幅大膽的做派,像極了衣冠禽獸。
見他態度如此堅決,千重月也不逼他,而是讓白又白將酒瓶子遞給她。
知道千重月想要乾什麼的白又白更加抗拒地往後退開,即便心中有氣,卻也沒到要致對方於死地的地步。
千重月輕歎了口氣,轉而將涼薄的目光落到瑟瑟發抖的小女生身上。
她顫了一下,憋著眼淚顫顫巍巍地遞了個酒瓶子過來,轉頭躲進了麵如土色的王總懷中。
地上的小弟還在痛苦地求救著,怕事的王總卻沒膽子反抗千重月。
沒辦法,誰讓她是這座城市最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人,著實是惹不起。
千重月掂量了一下酒瓶的重量,她扭頭朝著滿眼恐懼的白又白笑了下,而後毫不猶豫地將酒瓶朝著小弟的後腦勺上砸了過去。
嘭一聲巨響,碎片和猩紅的酒水一起迸射開,隨之而起的,還有一聲淒厲的慘叫聲。
駐足圍觀的人大氣都不敢出,尤其在看到千重月那張熟悉的臉後,更是噤若寒蟬。
她跨過一動不動的小弟,從容地抽了張紙巾,仔仔細細地擦了擦手。
王總抱著妹妹在旁抖得跟篩子一樣,一眼都不敢看向千重月。
“王總,下次若是跟我談合作,再帶來一樣的人,是不是不太合適?”
她將紙巾精準地扔入垃圾桶內,慢條斯理地開口問道。
王總點頭如搗蒜,拿命來保證絕對會將這不長眼的人開除掉。
將這場鬨劇終止的千重月朝躲在人群裡的酒吧經理打了個手勢,路過白又白的身邊時卻停住了。
她伸出手指將歪掉的小領結勾正,而後從口袋裡掏出一張邊緣印著暗金色花紋的名片,輕輕從白又白扣到底的領口裡一寸寸塞進去。
冰涼的硬紙片緊緊貼在敏感的肌膚邊,白又白攥緊雙拳撇過頭,眼中是無可奈何的憤恨。
“我對你很感興趣,剛才算是送你的見麵禮。”
“期待你的來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