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又白眉心一跳,不太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仇雅雅:我現在想要見你一麵,有話要當麵跟你說】
【仇雅雅:你可以選擇繼續跟有錢人瀟灑,不來見我】
【仇雅雅:但你若是做出這樣的選擇,未來一定會後悔的】
白又白握著手機表情很難看,抿著唇明顯在強壓著怒火。
他吃個吃軟不吃硬的人,最不喜歡的就是被威脅,被拿捏。
因為他很清楚,腰一旦彎下去了,未來遇事將再也挺不直,他人也隻會愈加得寸進尺。
白又白目前隻為了白母對千重月做出過一次讓步,其餘人想都不要想。
【哥哥:我沒空】
【哥哥:你要麼直接發消息,要麼回學校再說】
他冷靜地將仇雅雅拒絕掉,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調成震動模式後,白又白將手機塞回口袋裡,不再拿出來看。
千重月能夠感覺到身側人低落下來的情緒,但她沒有選擇詢問。
消息十成十是仇雅雅發的,這兩人之間究竟存在著什麼羈絆,她目前還沒查清,不便多評判。
被冷冷拒絕掉的仇雅雅從轉角處走了出來,站在白又白家樓下。
她很早就過來了,但比千重月遲了一步,因此始終躲在角落裡沒有出現。
學校裡總流傳著千重月跟白又白的八卦,基本上都在傳這倆人是有多恩愛,男方有多幸運。
無論是學生還是記者,總有人無意中撞見他們去吃飯,去遊戲城,去奢侈品店,去對方的家裡度過漫長一夜。
內心越來越惶惶不安的仇雅雅,再也沒有底氣反駁舍友帶著一絲絲嘲諷的問話。
“雅雅,你確定你竹馬的心還在你這裡嗎?”
“我看他跟千重月在一起很開心啊,一點都不像被強迫的樣子。”
是了,旁人都能看出來的東西,她與白又白從小一起長大,又如何能看不出來。
從前的他眉心積滿了愁雲,被生活的重擔壓得失去了所有少年氣息。
仇雅雅對此卻感到了幾分病態的愉悅感,因為忙碌的白又白沒有一點點時間去搭理那些上趕著倒貼的人,唯獨麵對她,才會有稍稍和顏悅色幾分。
他們互相知道對方的過往,也知道對方心裡不可揭開的傷疤,他們明明是不曾公開,卻絕對合適的一對。
即便白又白沒有表露過哪怕一丁點情意,仇雅雅卻也單方麵這樣堅定不移地認為著。
可該死的千重月卻出現了。
她用臟錢強勢地搶走了獨屬於她的白又白,還刻意在外人麵前營造出好形象來。
白又白口口聲聲說著不會喜歡她,不會為錢低頭。
可他卻總是不自覺地走向千重月,臉上帶著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羞澀笑容。
他原本像極了堅韌不拔的野草,萬般摧殘都壓不垮他堅定挺拔的身姿。
可有一天他卻被人連根拔起,種在了滿是肥沃泥土的花盆中,被精心養成了含羞草,還開出粉色的小花。
這並不是什麼好的預兆,他的下場也絕不會美滿。
並非真心養花的人,玩膩了這一株草後,不論是丟回野外還是棄之不顧,他都會死的。
所以,她要趁著一切都還沒走到絕路,試著去挽回。
帶著一腔莫名其妙的決心,仇雅雅敲響了白家的門。
麵容和藹可親的白母打開門後見到是她,雖愣了下,但還是笑容滿麵地將人迎進門來。
“白姨,我上門沒有彆的事,就是覺得,有一件事您一定要知道。”
“不知道哥哥有沒有跟你說過,他和千重月之間發生的事情?”
原先還笑著往裡走的白母,拿水杯的動作頓住了。
她臉上漸漸沒了表情,示意仇雅雅坐下把話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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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時後,仇雅雅離開了。
她扶著牆走路有些顫顫巍巍,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乾了一般,似乎馬上就要跪倒地上去了。
白母堅定且嚴肅的話還在腦中不斷地回想著,臉色灰敗的仇雅雅走到樓梯口,忍了許久,總是沒忍住落下淚。
【雅雅,我不知道你告訴我這些是為了什麼。】
【我隻能很明確地告訴你,小白是我的兒子,比起你,我更加願意選擇去相信他。】
【他是為了我才跟重月之前產生糾葛,你說她拿錢侮辱小白,那你希望我去指責他們哪一個人?】
【他們都是救了我的人,我並不打算當個惡毒大媽去插手他們之間的事情。】
【你跟小白一起長大,我相信你也能發現,在重月身邊的小白看起來是不是快樂了很多?】
【所以他們小年輕玩些什麼我不管,我隻能看到小白開心,而重月的眼中有他,這就夠了。】
【你希望你不要告訴小白今天的事情,我也不會主動跟他提起。】
【人要知分寸,亦要知感恩,他待你不薄,你彆傷害他。】
白母一直以來都是個嚴母形象,所以仇雅雅從小時候起便很是怵她。
今日她話中雖沒有帶著明確的指責,可疏遠的態度和冷淡的神情,令仇雅雅愈發的羞愧委屈。
她一路哭著回到爸媽留下的老房子,淚眼朦朧地看著隔壁陌生的鄰居。
過去她和白又白曾是最要好的鄰居,那時爸爸媽媽還在,白姨也還沒有生病。
可自從爸爸媽媽死去後,一切都變了。
現在就連說過要保護她一輩子的白又白也要離她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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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要為自己說過的話負責,因此白又白晚上還真躺到了千重月身邊去。
也不知道媽媽是怎麼信了千重月的鬼話,笑眯眯地把他推出門送到對方的手上去。
累過頭反而有些睡不著的白又白歎了口氣,疲憊地打量著千重月的房間。
屋內的擺件很少,主色調倒不像她這個人那麼冷淡,是非常張揚的藍。
正出神的時候,床頭的手機忽然震動了起來。
大半夜的也不知道是誰打來電話,不太想接電話的白又白等著對方自己掛斷,不料響了一次後,又響了第二次。
無可奈何的他小心翼翼地拿開千重月環在他腰上的手,輕手輕腳地拿起電話走到小陽台去。
一接通後,仇雅雅的哭聲便飄了過來。
“嗚嗚嗚哥哥,哥哥你為什麼不要我了嗚嗚嗚.....”
“你明明說過你會一輩子保護我的,為什麼你就這樣食言了嗚嗚嗚....”
“那個老女人到底有什麼好的啊,不就是好看了一點有錢了一點,你至於嗎!”
“我好難過啊,我真的要難過死掉了.....”
對麵的背景聽起來非常嘈雜,亂糟糟音樂聲一片。
頭疼的白又白沒辦法用好的語氣來麵對她,隻是冷聲詢問她人在哪裡。
“嗝,我在,我在酒吧啊....”
“喝醉之後或許我就不會難過了,也能夠睡一個好覺....”
“可是哥哥我的頭好暈啊,旁邊的男人還一直在看著我,他長得好醜。”
“哥哥你來接我回家好不好,嗝,我,我有點害怕。”
仇雅雅這腦子缺根筋的家夥哭了一頓後,大腦許是清醒了點,終於知道怕了。
白又白一邊揉著太陽穴一邊讓她把定位發過來,心情煩躁不已。
他不願意再多接觸明顯對他有想法的仇雅雅,但是她一個女孩深夜在外喝酒,萬一出了什麼事情,那他罪過可就大了。
沒有選擇的白又白進屋穿好了衣服,看了眼還在熟睡中的千重月。
他捏了捏手指,終是沒有選擇大半夜將人給喊醒,隻是在微信上發了條消息,告知他去做什麼。
房門開啟後又輕輕合上,白又白帶著一身暖意離開。
始終閉著眼的千重月動了下,緩緩歎了口氣。
她沒興趣醒過來跟白又白羅裡吧嗦著糾結是否該去管仇雅雅,讓人乾脆利落地離開便是。
而白又白也沒有選擇叫醒她,她就更不必沒事找事了。
不過深夜上那種魚龍混雜的酒吧總歸有些不安全,一臉倦懶的千重月直接通知保鏢跟上白又白。
十幾把車鑰匙都放在玄關那裡,希望他聰明點會自己取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