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養了一個月的狗,如何比得上陪我一起長大的貓?”
“就算這件事真的是意外,你過失殺人難道就不用付出代價嗎?”
拿人跟動物比屬實有點兒強詞奪理,但千重月能夠理解白右白的心情,同樣也能夠理解他的話。
隻是理解歸理解,她卻沒有辦法點點頭承認這是正確的,這不亞於是推動他去做殺生之事。
“那你是非殺不可了?”
她發表不了聽後感,乾脆詢問最終結果。
一臉決絕的白右白到了此時卻反成了說不出話來的那個人。
他能清楚地聽出千重月對這件事的態度,她壓根不覺得有半點不妥,既然理智阻止失敗,那乾脆就放之任之。
既得不到支持也得不到堅定阻撓的白右白翻了個白眼,一點都不想就這麼輕易地放過千重月。
他悄無聲息地滾了下喉結,確定對方正在等著他的回答,心跳速率開始慢慢提升。
“倒也不是非殺不可,如果你能答應我一件事的話,”他矜持地抬了抬頭,清咳了聲,“我也不是不能夠放過那條狗。”
“你說。”
搞不懂少年跳脫思維的千重月,坦然接下了他的話茬。
即將迎來人生中第一次的白右白,頃刻間將悲傷暫且都轉化成另一種讓人欣喜的情緒。
他舔了舔紅潤的唇瓣,非常非常非常認真地說道:“跟我交往吧。”
“從八歲一直到十八歲都在喜歡你,你也該給我個答案了。”
【喲喲喲喲喲喲喲喲喲喲喲喲喲!】
腦子還沒轉過彎來的千重月,嘴還沒張開就聽到阿鏡犯賤的聲音。
她腦海空白了好幾秒,而後想到經過那麼多個世界,這還是第一個主動朝她走來的白又白。
但很遺憾。
如果心不夠平靜,就不要隨便接過彆人的一顆真心。
“對不起,我現在沒有辦法給你答案。”千重月不為自己找借口開脫,而是實實在在地去告知白右白自己當下的心情,“我還沒有找到我想找到的,我不能隨便答應你。”
“哦。”
“也就是說其實你有點想答應,但因為某些原因不能答應?”
白右白反應出奇的平靜,甚至還能夠轉過身來雲淡風輕地反提出另一個要求:“既然你沒有辦法跟我交往,那我隻能勉為其難讓你親一口。”
【喲喲喲喲喲喲喲喲喲喲喲喲喲!】
“?”
怎麼回事,這個世界的白又白怎麼這麼猛。
什麼姿勢都玩過的千重月頭一回感到有一丁點緊張。
內心在肆意咆哮的白右白表麵從容不迫,慢慢伸出手搭在了千重月的肩上,跪在她的雙腿之間向她索吻。
他低下頭來遮住了大片刺目的日光,清新好聞的氣息逐漸將千重月整個人覆蓋住。
沒有辦法動彈,或者說並不想違心拒絕的她,認命合上眼,任那柔軟的嘴唇生澀地印上來。
毫無經驗的白右白雙肩顫得有些厲害,傻傻地貼著也不知該如何進行下一步。
他緊張地抿了抿唇瓣,想試著含住千重月,不料還沒來得及實施動作,腰身就被人一把緊緊摟住。
毫無防備的白右白驚呼一聲,又濕又軟的舌便趁機滑入。
他半張著嘴嗚嗚咽咽著,眼尾因為過度的激動而泛起一抹潮紅。
千重月將人困著往死裡親,直到帶著鹹味的一滴水液落入她的唇,理智才稍稍回攏些。
她睜開眼,看見了忽然大顆大顆掉下眼淚的白右白。
他完完全全背著光,清俊的麵龐布滿了陰翳,眼神卻脆弱又可憐。
白右白撲過來緊緊抱住千重月,瘋狂的力道恨不得將兩個人就此糅合在一起。
“你對我,你對我是......”他痛苦地哽咽著,喘息兩聲後還是選擇不將心中已經確認的事實說儘,“你是站在我這邊的對不對?你抱著我親了我,你不會再離開我了對不對?”
“阿月,我,我真的,真的好難過......”
他不安,他彷徨,他忍氣吞聲,他沒有選擇。
他站上高樓,他想獨自承受要將人吞吃入腹的悲傷,可他看見了向他走來的千重月。
在確定對方心中有他的那一刻起,不願輕易袒露的脆弱,就此潰堤。
至親之人的情緒一向感染力很強,見對方淚流不止嘶吼不斷,你愛這個人,你就會心疼這個人。
所以千重月久違地感受到些許酸澀之意,直白來說,確實不好受。
“他缺少的他想要的,我可以都給他。”
“橘花的離開我也可以不再追究,甚至,平安也可以好好地活著。”
“爸媽的愛已經不再屬於我一個人,我以前擁有的一切都很可能全變成他的。”
“唯有你,唯有你阿月,你陪我一起長大,我們認識了十幾年,你不可以這樣輕易地丟下我走向他!”
一向驕傲又自信的白右白,跪在了滿是灰塵的天台,抱著千重月放聲痛哭。
他像極了抓住最後一根浮木的落難者,是如此的真情實感,如此的令人難過。
“一直都陪在我身邊吧,我可以什麼都不要。”
“好不好,阿月。”
“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