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表情太過真摯,讓莊深一下還無法判定。
黃毛這些人一直唯範盛言聽計從。
範盛拳頭硬、家裡有權有勢,時常帶著他們吃香喝辣,出手又大方,替他做事無可厚非。
直到今天,在辦公室裡看到了替莊深進來的沈聞,他們才發現自己有多傻。
何必要聽範盛的話和莊深作對?
和莊深作對,不就是和沈聞作對嗎!
為了一點點便宜冒著被退學的風險又得罪了沈聞,值得嗎?
抱緊莊深的大腿,就相當於抱緊了沈聞的大腿!
大家立刻很有默契的一口一個“深哥”“大哥”,辦公室裡都是亂七八糟的討好聲,薑主任聽不下去了,大吼製止。
“吵什麼吵?!都到牆邊給我站好!”
圍在莊深四周的男生們不得不拖遝著腳步退到牆邊。
眾人剛站好,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一個女老師走進來,後麵跟著幾個中年男人。
女老師看了眼薑主任,說:“幾個家長都過來了,我提前和他們說了經過。”
她揚聲道:“現在說明一下,九班學生嚴重違反校規校紀,前不久違反校規第九條,對莊深同學惡語相對、尋釁滋事,按記過處理;
昨天,又違反校規第九條、第十一條、第十五條,破壞公共設施、蓄意栽樁陷害、邀請社會人員尋釁滋事,給受害者留下嚴重的心理傷害,這幾人屢教不改,情節十分惡劣!”
後麵幾個家長一聽,真是臉麵全無,看著自家的兒子低頭耷腦的樣子一陣來氣,他們不敢打斷老師,隻能用眼神狠狠瞪著。
九班男生們被瞪得敢怒不敢言,心裡又悔又惱。
事到如今,都是他們自找苦吃,隻能沉痛地吞下自己製造的惡果。
薑主任看著手裡打印的一疊文件,沉聲說:“所以,教務處這次給出的處分是開除學籍,你們自己看是去十中還是……”
這幾個家長一聽,頓時臉色一黑,這下也不去瞪自家的兒子,幾個中年男人彎著腰局促不安地對薑主任道:“主任,這事能不能通融一下?”
“莊深同學是哪位?我這就讓我兒子給他鄭重道歉,這退學能不能再商量商量……”
薑主任還是那副軟硬不吃的硬漢樣子,指了指一邊的莊深說:“受害學生就在那兒,我們這麼做也是為了隔離雙方。莊深受到了心理刺激,他要是不願意,這群學生,我們是絕對不能留的。”
他們平日裡作風差,動不動就記過,這個事件不過是引火線,處分一定要大。
一旁的男生們見原本暴怒的家長突然變得小心翼翼,那張久經風霜、帶著細紋的臉居然也少了往日的凶悍,彎著腰的模樣讓他們心裡不是滋味。
聽到薑主任那句話,黃毛突然走出來,猛地跪在了莊深麵前,沉著臉低頭:“這事都怪我,是我帶的頭,你能不能……原諒其他人,讓我走。”
他一跪,其他男生都愣住了,也跟著一個個跪在了莊深麵前。
他就算是個壞人,但也是個男人。
一人做事一人當,就算是下跪這種沒有尊嚴的事,也是他該,誰叫他之前簡直失了心一般,想要陷害莊深。
如果說之前他們臣服於莊深還有一點不甘心,那麼現在就是百分百的甘心。
這一刻,滿腔的悔恨都湧上心頭。
之前有多囂張快活,現在就有多後悔。
千不該萬不該,就不該針對莊深!
針對莊深無非是為了討好範盛,到頭來什麼也沒得到,還要失去一切……
絕望幾乎籠罩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