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的一拳, 治療艙裂成了兩段。電路板碎裂,電纜線斷折, 滋滋的閃著火花。
唐恪手劃破了,流出了血。唐恪的眼睛裡也快要流出血來。
他要殺了他!
他要殺了她!
他做的事不可饒恕!
而她, 什麼都知道!她隻是玩味的看著,從中取樂!
唐恪想起來昕雅第一次知道韓煙煙管他叫小白兔時,蒼白的臉色。原來從那時候起, 從那時候起,韓煙煙……就什麼都知道!
他想起她在書房裡說出那些惡毒的話時, 笑的那麼豔麗。如果惡魔有麵孔,它必定長著韓煙煙的臉。
如此,才能一邊魅惑, 一邊行惡。
唐恪想起了昕雅最後那晚對他說的那些話。原來不是錯覺,原來真的是遺言。
他二爆成為S 級的精神力者, 她終於放心了, 了無牽掛, 萌生死誌。
他的淚水滾滾而落。
對不起, 媽媽……
我再也不會,讓任何人,叫我小白兔了。
唐恪的內心,被仇恨充塞。他設想了無數種殺死韓家主的方式, 最後卻發現……很難。
精神力隻是武者武力值的一部分, 精神力強的人在駕馭機甲方麵占有極大的優勢。但若赤手空拳不使用任何武器的情況下, 該人的格鬥技能、對戰經驗、體能膂力, 都是會影響勝敗的重要因素。
韓峻浸淫武道數十年,於戰場上殺人無數,他是一個真正的強者。
更何況他的身份,極少單獨行動。唐恪若不能一擊斃命,必受反噬。更何況他們是父女兩個強者!
唐恪想了整整一個晚上,想明白他現在還沒有殺死他的能力。這現實令他冷靜了下來。腦子一旦冷靜了下來,便發現了其中的蹊蹺。
韓煙煙讓男仆通知他去家主書房。他當時沒多想,現在想起,她要找他,直接呼叫他的智腦就可以。仆人傳話,通常都是對客人和下屬。他雖然還不算是她的情人,但他和她的關係不至於這麼生疏。
視頻又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會有那些視頻的存在,又為什麼會在他去了之後突然自動播放?
是誰在背後推動這一切?目的為何?
不論是為了殺死韓家主也好,為了尋求答案也好,不管哪一樣,唐恪最終都得回到莊園去。
當年第一次,為這莊園的瑰麗震懾,為天使一樣美麗的小姐姐驚歎。現在,再一次踏入這個地方,心境完全不同。
終有一日,他要掃平這裡。
終有一日,他要姓韓的付出代價。
還沒回到自己房間,智腦震動,韓煙煙打電話給他:“到我書房來。”
韓煙煙有自己的書房。比起韓家主的書房,她的書房要女性化一些。同樣比起韓家主的書房,唐恪對這裡要熟悉得多了。
韓煙煙坐在書桌後,頭也沒抬,說:“去哪了,今天一上午沒看到你。我和父親馬上要外出,這是給你做的訓練計劃,我不在的時候,韓鈞負責監督你。”說著,把訓練計劃發到了唐恪的智腦上。
很詳儘,很嚴格。
唐恪想起了從認識以來她對他的種種態度。從小時候便開始,對他溫柔對待,然後突然冷淡,令他惶恐,往自身尋錯。等她恢複,他便滿心歡心感激涕零,忠誠度又升高一層……
這調/教,由來已久了。
他從前有多迷戀她,現在就有多憎恨她。唐恪的手動了動,殺意騰起,但隨即強行克製住。
韓煙煙即將外出,他昨天聽到了他們的對話,知道她和他的父親將要去殺死她的母親。而她,很可能親自動手。
這是一個會麵不改色殺死自己生母,強奪自己外家的女人。他如果不能一擊致命,她不會對他有任何憐憫寬容。他將隻有死路一條,再沒可能報仇。
唐恪從來沒有像這樣痛恨過自己不夠強!
“嗯?”韓煙煙抬頭,皺眉,“剛才怎麼了?”
唐恪控製住自己的情緒,努力放鬆的問她:“昨天你叫我來這裡,我來了,你怎麼不在?”
明明是叫他去家主書房,少年還學會試探了,韓煙煙想著,臉上作出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皺眉:“昨天?我沒有叫過你。我昨天很忙。”
不是韓煙煙,果然是有彆的人在推動嗎?是誰?
唐恪說:“有個男仆去喊我的。”
韓煙煙問:“什麼時間?”
唐恪說了。韓煙煙回想了一下,說:“那個時間我在大書房裡,不在這邊。”
她無所謂的聳聳肩,笑道:“是被人耍了吧?是不是韓金?他還不老實。”
肯定不是韓金。韓金早就不敢招惹他了,唐恪也不相信他有這種本事,在韓煙煙和韓家主眼皮子底下揭開這些事。
他說:“可能是他。那天他說我壞話,我教訓了他一下。”
韓煙煙揉額角;“你以後下手輕點。他媽媽跑來找我哭訴呢,可煩死我了。”
唐恪帶著滿腹疑竇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卻看到久違的東西——印著花邊的淡淡彩色信封,靜靜的躺在書桌上。
曾經,小仙女是一團溫暖,是枯燥生活中的一點快樂。
後來,他經曆了失去母親的痛苦,精神寄托在了韓煙煙身上,瘋狂的迷戀她,晚上做夢晨起朦朧,都是她。
小仙女那點淡淡的田園少女風的小旖旎小浪漫他再不感興趣。不再回複她,漸漸,她沒了聲息。
唐恪本以為,這又是一封裹著點雞湯的少女情懷,抽出信箋,卻看到秀麗的字體如昔,所書內容卻令他心臟驟然收縮!
“真相揭開,看清現實了嗎?”
原來是她!竟然是她!怎麼會是她!她到底是誰?
那一句話的下麵,留了一串數字,是通訊號碼。唐恪立刻將之輸入了智腦,撥了過去。
對方拒絕接聽,但很快發了文字信息過來。
“該知道的你都知道了。”她說。
唐恪問:“你是誰?你怎麼知道那些事?”
小仙女回複:“偶然發現。”
“為什麼要讓我知道?”唐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