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仙女沉默了一會兒,回複:“不想看你變成她的狗。”
唐恪咬牙,知道她說的是對的,他本來就要被韓煙煙這個女人訓練成最忠誠的一條狗了。
“你,到底是誰?”他問。
小仙女說:“不到死亡之日,不會讓你知道我是誰。”
她不肯暴露身份,唐恪不再追問。他盯著光屏,看著她發過來的下一句話。
“既知道真相,你打算怎麼辦?”她問。
“我要殺了他和她。”唐恪回複。
小仙女幾乎不假思索的就回複了:“你做不到。”
唐恪咬牙,咬得快流出血。他忍不住問:“我該怎麼辦?”
“學校和家族的訓練,隻會讓你成為更優秀的狗。真正的強者,都在戰場上磨煉出來。”她說,“你如果有決心,我助你一臂之力。小星星,我站在你這邊,永遠。”
她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女孩子?
曾經,她帶給他溫暖。後來,他長大了,和韓煙煙的高貴冷豔比起來,她的田園少女心尬得讓他沒眼看。
什麼小仙女,小星星,如同黑曆史。他刻意冷淡她。
可現在,現在才知道……這世間對他真心的,除了母親,大概隻有這個神秘的女孩吧?
唐恪做了個深呼吸,回複:“請你幫我。”
……
韓家和尹家的一戰,大獲全勝。
尹薇死在了親生女兒的手裡,尹家的航線和礦產星全部落在了韓家的手裡,從此都改姓了韓。現任家主方當壯年,未來家主已露崢嶸,父女兩人聯手,令人膽寒。
當然這是外人的感覺,家族內部,自然一片欣欣向榮,團結緊密。
在這樣的氛圍中,出現了不和諧的音符。那個一直受韓家資助的遠方親戚唐恪,趁家主、少家主外出,潛入了書房黑入係統中,盜取了韓家研發的最新機甲和武器的資料,然後消失了。
人們感到匪夷所思。
這少年從小接受韓家資助,因為資質太好,一路給他的都是最優的待遇,從沒虧待過他。更何況他和少家主關係親密,有很大機會會成為她的丈夫。他的舉動實在無法解釋。
於是關於昕雅和家主,少年和少家主兩代人的緋色秘聞傳得漫天都是。
韓金之流,尤其熱衷散播謠言。
韓家主親自抽了他一頓,還不許他用治療艙,隻許使用外敷藥物,他消停了,謠言和緋聞也消停了。
韓家主追查過一陣子,但所有的痕跡都被韓煙煙抹去,最終不了了之。
過了兩年,韓家在R457Z5星域和傭兵團交戰,當時的記錄經家族的技術人員鑒定,斷定傭兵團使用的機甲,各種特征性能都符合被唐恪盜走的資料中的型號。唐恪的去向,大致有了答案。
不論中間發生了什麼事,使唐恪作出這樣的人生抉擇,不管怎樣,他選擇了自己的人生道路。甚至於這條路,韓家主還頗是欣賞。
“雖然跟你期望的不太一樣,但他現在像個男人了。”他喃喃的說。
而“小仙女”韓煙煙,這些年一直以一年兩到三次的頻率,和唐恪維持著聯係。
所謂“傭兵”,接生意的時候叫作傭兵,不接生意的時候叫作盜匪。多聚集在政治自由區,過著刀頭舔血的生活。
甲板上,人形機甲停落,開膛破腹般的打開,唐恪跳了出來,穩穩落地。如果韓煙煙在這裡,對比一下會發現,他已經比她高了許多。
激烈的作戰使他汗濕了機甲服,他抬手脫了下來扔給了手下:“給我洗洗。”
“是,老板。”手下接住。
唐恪隨意套了件外衣,敞著胸膛離開甲板。
飛船上陰晦昏暗,人們的妝扮都奇形怪狀。這裡沒有優雅的禮儀,精致的生活,隻有鐵、血、火/藥和醉生夢死。他過著與少年時代截然相反的生活。
但每個看到他的人都給他讓路,都對他低頭。
“老板。”
“老大回來了。”
“團長太牛逼了,全殲!”
唐恪用了十一年時間,從一個給彆人賣命的小兵,一步步爬上來,奪取了這傭兵團,並一手壯大了它。成為雄霸一方的勢力,可與諸多大家族正麵對抗。
戰場上磨煉出了SS級的強者,唐恪這個名字,已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的心狠手辣與不容情,令人聞風喪膽。
唐恪回到自己的房間,脫光了衣服進入浴室。滾熱的水衝刷著精壯的身體,寬肩窄腰,肌肉塊塊隆起。當年身體纖秀的少年,已經不見了蹤影。
洗完回到臥室,智腦上顯示有未讀信息。打開一看,小仙女發來信息:“生日快樂。”
這一天其實並不是唐恪的生日,這一天,是唐恪離開韓家的日子。在這一天,唐恪猶如重生。
唐恪套上褲子,回複她:“二十五了。”
當年他進入韓家,那時已經住在莊園的女孩子裡,沒有年紀比他小的。唐恪發信息:“你最少也該二十五了,結婚了嗎?”
小仙女回複:“不結婚,難道等著你來娶?”
唐恪笑了:“我回韓家的那一天,如果你沒結婚,我娶。”
小仙女卻說:“那時候,你會發現,我可能已經死在你手裡。”
唐恪沉默了一下,問:“還不肯告訴我你是誰嗎?”
小仙女還是那句話:“不到死亡之日,你不會知道我是誰。”
唐恪說:“你總是說死。”
小仙女回複:“你我遲早都要死。你過的生活,本來就每天都在麵對死亡不是嗎?何況,我也不是玩笑,我有親人死在你手裡。你彆忘了,我是姓韓的。”
唐恪沉默了一會兒,但死在他手上的姓韓的人很有幾個,他不知道哪一個是她的親人。其實嚴格來講,他們都是。
他問:“恨我嗎?”
小仙女嗤笑:“有什麼好恨的,他們死是因為他們太弱了。”
“你有一顆強者的心。”唐恪說:“但你不會死在我手裡。”
他說:“為了你,我不會殺韓家的女人。”
“隻除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