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全家當神棍的日子21(2 / 2)

在猶豫了很久之後,她轉過頭來,再一次將腦袋依靠在媽媽的懷裡。

其實鬼童遠比其他鬼物來的純粹,因為這個年紀的嬰兒思考能力極為有限,她隻是委屈,為什麼那個人每天都用針紮她,為什麼爸爸媽媽不把這個壞人從她身邊趕走。

現在媽媽說她知道了,她那樣溫柔的抱著她,哄著她,好像也不那麼難過了。

蔣惠玲用帶著哭腔的聲音唱著小曲兒,就像是以前哄她那樣,她輕柔地撫摸著孩子的腦袋,用手指梳理她為數不多的頭發,將那個粉色的發夾,漂漂亮亮地固定住那些碎發。

鬼童身上的怨氣越來越淡。

“媽媽。”

她依戀地抱著媽媽,最後一點陰煞褪去。

盛寶寶看到了熟悉的陰差,他是來帶走令令的。

蔣惠玲並沒有看到那個陰差,可她知道,令令走了,不帶任何孽債走了。

至此,蔣惠玲終於不用在壓抑自己了,敞開心扉,嚎啕大哭起來。

自始至終,嚴晟都站在距離她們母女三步遠的位置,他看不到令令,但是他感受的得到,他甚至不敢像妻子那!那樣求花家人讓他見見他,因為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配不配。

“花娘娘?”

林中湊到花盈婆和盛無坤身邊好奇地問道,他有些糊塗。

“孩子被超度了嗎?”

“有時候,一個母親的愛遠勝任何法器。”

花盈婆也看不見,但不妨礙她用心體會蔣惠玲的情緒波動。

盛無坤拿出手帕給她擦了擦眼睛。

“我沒哭,是沙子進眼睛裡了。”

“那我給自己擦擦。”

盛無坤無奈用手帕擦了擦自己的眼角,剛剛這一幕太讓父母心碎了,他無法想象有一天寶寶死在他們之前他會怎樣,可能會瘋掉吧。

“她走了是不是?小晟,媽不疼了,媽不疼了。”

徐妮兒被折磨了足足三個月,在意識到那個小鬼離開後,她喜極而泣,這種日日夜夜被針紮遍全身的痛苦,太難熬了。

原本的心酸感動因為老太婆這句話被衝淡,在場所有人都用憎恨的眼神看向那個一臉喜色的老太婆。

“我會和惠玲離婚的。”

嚴晟並不覺得高興,他用從未有過的冷漠眼神看著自己的母親。

傍晚妻子剛提出離婚的時候,嚴晟想要拒絕的,可就在剛剛,他突然意識到,強迫妻子留在自己的身邊,其實就是對她的一種折磨,隻要看著自己的麵孔,她就會想到害死令令的那個女人,妻子的餘生,都會被困在仇恨之中無法解脫。

“和惠玲離婚後,我會去做結紮手術,你永遠,永遠都不會再有第二個孫女或孫子了。”

令令的死何嘗不是給他上了一個枷鎖,嚴晟再也不敢成為一個父親了。

“不可以,小晟,不可以!”

老太太臉上的喜氣還沒褪去呢,就被兒子的後半句話嚇掉大半條命。

她讚成兒子和蔣惠玲離婚,因為這個不爭氣的女人沒能給嚴家生一個孫子,要不是她顧忌自己的名聲,早在蔣惠玲接連流產後就逼著兒子休掉這個女人了。

在她看來,不能給丈夫生孩子的女人跟殘廢沒什麼!麼區彆。

現在兒子是如她所願離婚了,可兒子卻要去做結紮手術,她想要生孫子的願望是徹底被打碎了。

“還有,恐怕現在整個乾部大院都傳遍了你用針紮死孫女的消息,為了避嫌,也為了肅清黨部形象,我這個縣長秘書應該也做不長了,不知道以後我會被分配到哪個基層去,又或者直接被清退,這個讓你驕傲了半輩子的兒子,徹底被你毀了,你高興嗎?”

嚴晟果然是最了解老太太的人,她這人最好麵子,她最在意的兩件事,一個是兒子的前途,一個是嚴家的子嗣,現在這兩個東西,嚴晟都當著她的麵毀了,而且還那麼清楚的告訴她,這一切都是她自己毀掉的。

徐妮兒發瘋似的揪掉自己的頭發,這錐心刺骨的滋味遠比剛剛**上的痛苦來的更疼。

可以說老太太的信仰,她一生的追求,都在這一刻被她最疼愛的兒子親手打碎了。

她恨不得剛剛那個討債的小鬼直接把她殺了,也不用讓她這會兒聽到這麼摧心剖肝的話。

蔣惠玲將所有的積蓄塞到花盈婆的手中。

“用不了那麼多。”

那一疊錢差不多有兩千來塊,花盈婆隻抽了其中一張十塊錢。

天知道她有多心痛,這不是要為女兒攢功德嗎,她怕把這些錢都收了,功德就落不到女兒身上了。

“你是令令的母親,你在陽間以令令的名義做好事,對令令將來投胎是有好處的。”

花盈婆看著這個好像對一切都打不起精神來的女人,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真的嗎?”

果然,一聽到這句話,蔣惠玲的眼中重新煥發出了神采。

她活著是有意義的!

她可以將曾經虧欠令令的,在之後的日子補償回來。

蔣惠玲捏緊手中剩下的那遝錢幣,越發感動,花娘娘一家,果然和那些沽名釣譽隻認錢的假道士不一樣。

他們已經超凡脫俗,是真正的高人呢。

有了花盈婆這句話,蔣惠玲也不準備像之前想的那樣弄死老太婆後再自殺了,她要好好活著,為令令攢功德,!,至於那個女人,她有的是辦法在她坐牢的那段時間裡日日夜夜折磨她。

她不會為了那個女人填進去自己那條命了。

不知不覺中,花盈婆救下了蔣惠玲的性命,積攢了功德而不自知。

她在百貨商店當經理的這些年有不少用得上的人脈關係,她讓人將徐妮兒的所作所為傳到監獄裡,那些獄友都受不了這麼一個凶殘的女人,一點都不體諒她是個老人,相反什麼臟活累活都指示她乾,三天兩頭還打她出氣。

不僅如此,嚴晟不願意去監獄探望這個母親,蔣惠玲去,她告訴徐妮兒,她兒子被貶到了鄉鎮,告訴徐妮兒她兒子在什麼時候什麼醫院做了結紮手術,逼的徐妮兒痛苦到日日夜夜都用頭撞牆。

她真的體驗到了,什麼叫做生不如死。

“這個章三可不是好東西,他前頭那個老婆就是被他打跑的,所以那個姑娘的家人來問我算八字的時候我說他倆不合適,也是做了一件好事,這一塊錢也收回去。”

“還有這個張德嫂,當年她拿了我爹一隻山雞沒給錢呢,我爹想著她家還有一個等著下奶的媳婦就暫時讓她欠著,結果等我爹死後她就當沒這回事了,我騙了她八塊錢,那隻山雞起碼能抵五塊。”

……

深夜,花盈婆和盛無坤對著記錄他們從業至今所有收入的賬本,盤算著將所有不義之財拿出來,捐出去。

花盈婆窮怕了,每往外劃一毛錢都要她老命,因此她對著賬簿,逐條細想自己騙那人錢的合理理由。

“咳咳。”

盛無坤咳嗽了一聲,用無奈地眼神看著自己老婆。

“好好好,都拿,都拿還不行嗎!”

花盈婆將那一匣子的錢幣金條推到盛無坤麵前,自己難過的躺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嚴嚴實實地蓋了起來。

不能讓寶他爸看到她哭,因為硬女不流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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