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全家當神棍的日子21(1 / 2)

“小晟,小晟,你來看媽了!”

“你快把媽救出去,媽好疼啊,媽快痛死了!”

聽到靠近的腳步聲,徐妮兒費儘力氣抬起頭,在看到那一群來人時,徐妮兒忽然煥發了神采。

此時她眼裡隻有自己的兒子,小晟果然放心不下她這個親媽,他是來救她出去的嗎!

其實老太太心裡真的沒把虐殺孫女當回事,在她看來,父母把孩子生下來,孩子的性命就是父母的,令令是她兒子的孩子,她就算把她害死了,那也不是不可饒恕的過錯。

徐妮兒自認自己是個好奶奶,當初兒子兒媳婦要上班,她掏心掏肺的照顧這個孫女,把她養的白白胖胖,可誰讓國家出台了那啥計劃生育呢,她兒子是老嚴家最後一條根,嚴家的血脈怎麼可以斷在他的身上呢,如果真的這樣,她百年以後都沒有臉麵去見老嚴,去見嚴家的列祖列宗。

用那樣的方法害死令令,徐妮兒也是迫不得已的,因為她太想要一個孫子了。

直到現在,徐妮兒都在為自己的罪行找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這個外人眼中善良寬厚的老人,其實隻是一個披著人皮的惡鬼,對於自己的滿手血腥,她沒有一點悔過之心。

就好像她殺死的不是自己嫡親的孫女,而是一隻雞,一隻鴨一樣,不帶任何歉疚。

“媽,令令那個時候也是這麼痛,她還不會說話,沒辦法像你這樣委屈地告訴我,爸爸,我疼,爸爸,奶奶拿針紮我。”

嚴晟上前一步,他看著這個枯瘦如柴的老太太,感覺陌生極了。

此時此刻他的腦海裡不斷閃現之前在家裡的時候,妻子撤掉老太太頭皮時看到的那一幕幻覺。

那麼多水蛭和蛆蟲在她的頭皮底下翻湧,自己的令令呢,是不是在那黑不見光的河底,眼睜睜看著那些蟲子魚蝦慢慢,慢慢地吃掉自己的皮肉。

當時他隻看了一眼就惡心的想要吐了,這種體驗,哪裡比得上親身經曆那麼痛苦呢。

即便站在眼前的是他親媽,他也說不出原諒的話來了。

“不是的,不是的。”

徐妮兒連連搖頭,看著兒子冷漠的表情,她害怕極了。

“媽很疼她的,可誰讓你們國家乾部隻能生一個呢,你總不能沒有兒!兒子吧,媽都是為了你啊,小晟,你不能這樣對媽說話。”

徐妮兒依舊覺得不是她的錯,如果國家沒有這個規定,她肯定也會好好待那個孩子的。

“啊!彆紮我啦,痛死我了,痛死我了!”

老太太身上的痛感加劇,疼的她滿地打滾,最後蜷縮在房間的角落裡麵。

盛寶寶和淳明都看到鬼童身上的怨氣加重,她徹底被這個老太婆激怒了。

“令令!”

盛寶寶大喊一聲,鬼童正高高舉起,準備插入老太太顱頂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兩個空洞的孔洞裡好像寫滿了疑惑。

“令令,是你嗎令令,媽媽好想你,媽媽好想抱一抱你。”

蔣惠玲推開身前的丈夫,擠到寶寶的身邊,她知道女兒應該就在那個老太婆身上,可她看不到她。

“媽媽?”

鬼童的上下顎微動,原本停在半空中的手變換了方向,摸向腦袋上那個粉粉的頭花。

“媽媽!”

原本濃鬱到幾乎將她全身籠罩的戾氣瞬間消退了一些。

盛寶寶想讓蔣惠玲能再見見她的女兒,猶豫了一會兒,她握住了蔣惠玲的手,閉上眼睛,試圖將這個能視鬼怪的能力暫時和她共享。

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這麼做有沒有用。

“令、令令!”

蔣惠玲前一秒還詫異寶寶為什麼要牽著她的手,後一秒,她就覺得視線變得模糊了,好像有一張手絹在擦拭她的眼睛,等到這種眩暈的感覺消退後,她看見了那個騎在徐妮兒身上的鬼童。

大大的腦袋支棱在小小的身體上,全身幾乎就是一個骷髏架子,隻有少數部位貼著一些黑綠色的皮膚,又因為屍身常年浸泡在水底下的緣故,那些腐爛的皮膚和骨架上還帶著濕噠噠的粘液,看上去醜陋又古怪。

“令令!”

要不是那個粉紅色的發夾,蔣惠玲都不敢認這是自己的女兒。

她的心都碎了,她的令令,到底遭受了多少苦難。

“我是媽媽啊。”

蔣惠玲一步一步朝鬼童靠近,她一點都不怕那個樣貌醜陋的鬼童,那是她的女兒,不論變成什麼樣子,都是她的寶貝啊。

可鬼童似乎有些怕她!她,在她靠近後甚至還往後縮了縮,明明沒有眼睛,卻讓人感受到兩個孔洞裡透露出來的膽怯、期盼、害怕、猶豫……

孩子和母親的感情是不同的,因為他們比任何人都早認識十個月,那種臍帶相連,呼吸同步的感覺,是其他任何人體會不到的。

對於鬼童來說,媽媽就是最特殊的存在,在他們神誌尚未清晰的時候,最依戀的就是媽媽的懷抱,媽媽的氣息,令令也不例外。

“讓媽媽抱抱你好不好。”

徐妮兒已經被蔣惠玲這番姿態嚇傻了,她這個兒媳婦到底在衝著誰說話,難道她看見那個討債鬼了嗎?她被嚇得瑟瑟發抖,身下濕了一片。

令令看了看不遠處的媽媽,又看了看被她壓在下麵的徐老太婆,忽然間又開始狂躁起來。

“嘶——”

她衝著蔣惠玲咆哮一聲,舉起雙手,十根尖利的手指對準蔣惠玲以示威脅。

蔣惠玲一點都不怕,她直接衝過去,將這個恐嚇她的小鬼童抱在了懷裡,小鬼童甚至都沒來得及把手指收回去,這些尖利的指頭就這樣戳進了毫無防備的蔣惠玲的皮肉裡。

“呼——”

小鬼童嚇到了,趕緊把手指收回去,藏到了身後。

“那個時候,令令是不是每天都那麼疼?”

鬼甲刺入體內,很疼,非常疼,蔣惠玲的身上冒出陣陣冷汗,可她還是對著女兒微笑,憐愛地摸了摸她完全看不出原來麵貌的臉頰。

“令令每天都在哭,可是媽媽太笨了,都沒有想到這是令令在和媽媽告狀,我的令令,每天都很痛苦對不對?”

蔣惠玲緊緊摟著她,低頭將臉貼在鬼童的臉頰上。

她明明在笑,可滾燙的眼淚卻一點點從眼眶滑落,滴在鬼童的身上。

“媽、媽媽。”

鬼童怯怯地,抬起小手,慢慢地抱了回去。

她真的很喜歡媽媽,媽媽在的時候,奶奶不會拿針紮她,雖然有時候媽媽抱著她調整姿勢,會讓她身體裡那些針紮破她的內臟,可她還是很喜歡媽媽的懷抱。

媽媽會給她唱很!很好聽的歌曲,會給她買很多漂漂亮亮的發夾,鬼童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腦袋,那個最漂亮的粉紅色發夾還在她的身上,她頓時放下心來,更為依戀地窩在媽媽的懷抱裡。

“令令,疼。”

在河塘底等了九年,她依舊是那個不怎麼會說話的孩子,能說的最長的詞彙是媽媽,疼這個字,是她從那個女人身上學來的。

“媽媽,令令,疼。”

“媽媽知道,我們令令受大委屈了。”

蔣惠玲的眼神溫柔極了,“媽媽把你帶到這個世界上來,卻沒有保護好你,這是媽媽的錯,就讓媽媽替令令把債討回來好不好?”

她用自己的衣擺,小心地擦拭著女兒的手指,就像是在擦拭無價的珠寶一樣。

“媽媽,總得為我們令令做一些事吧,要不然,媽媽不配再做令令的媽媽了呢。”

“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