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農家童養媳13(1 / 2)

“大岩媳婦,哪至於鬨到分家呢?”

幾位大嫂子麵麵相覷,在他們這兒,通常等到最小的孩子成家了,才會想到分家,一些重權威的父母甚至會等到自己彌留之際,才允許兒子分家另過。

傅家有些特殊,最前頭的兒子已經是奔三的人了,可後娘葛石燕生的晚,兒子傅時年今年也就七歲,按照村裡傳的葛石燕準備讓養女做童養媳的說法,等到傅時年成家,起碼還得等上十年。

也就是說,在這十年裡,傅家按常理是不應該分家的。

她們覺得葛石燕氣糊塗了,她一個女人,兒子還那樣小,如果分了家,她和兒子靠誰去?反倒是不分家的話,前頭的繼子都不能有私產,銀子都攥在她手裡,還不是她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不分家……”

葛石燕輕嗬了一聲。

“要是不分家,我兒子閨女怎麼被弄死恐怕都說不準了。”

她直勾勾地看著從堂屋裡走出來的男人,語氣嚴肅極了。

“你讓人去把族親叫來吧,正好我們算算,這個家該怎麼分。”

她是鐵了心要分家了。

“孩子們的打鬨,何必要這樣了,如果是大弟大丫做錯了事,讓他倆道歉還不成嗎?”

傅大岩哀求著說道,他還是不明白,怎麼就鬨到要分家的地步了呢。

剛剛龍鳳胎的慘狀他也都看見了,這會兒寶寶和外甥女的狼狽他也沒有忽視,可在傅大岩看來,這依舊隻是孩子們的打鬨,可能過火了些,但隻要大人們好好教育教育就成了,老幺那麼小,還沒有成家,這個家怎麼能分呢。

他就是一個古板的大家長,總想著息事寧人,可這會兒葛石燕不再願意順著他了。

“我就問問,那倆孩子是怎麼和你們說的?”

葛石燕並不搭理傅大岩,而是看向了院子裡的其他人,包括馬梅芳和傅時春倆口子。

“他們是不是說是寶寶和阿餘動手打了他們?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不能聽他們怎麼講,也不能聽我怎麼講,不如把當時在場的孩子都叫過來,聽聽他們怎麼說。”

葛石燕對自己教出來的孩子有信心,寶寶絕對不會騙她的,相反,那對龍鳳胎是什麼樣的人品,她一點信心都沒有。

可她心裡清楚,彆人未必會這麼想!想,因此這會兒不論是讓她或是讓大房的人來說,肯定是有所偏頗的。

於是葛石燕很乾脆的提出讓其他孩子來說,那麼多孩子,總能還原出當時的真實情況。

村子攏共就那麼大,傅家的動靜不小,當時在山腳下打過架的孩子基本上沒一會兒都到齊了,作為率先挑起戰爭的罪魁禍首,那個小胖子是被爹娘揪著耳朵拽過來的,哪還有早上的蠻橫英勇,眼睛哭的像核桃那麼大,看上去像是一個氣鼓鼓的青蛙。

至於被他搶了刺泡的弟弟則是在一旁笑的得意,恨不得爹娘打地再狠一些。

“林餘咬傅連翹了,咬地可狠了!”

“是龍鳳胎先動手搶寶寶她們的果子,寶寶不讓,就打起來了!”

“嗯,寶寶踹了傅連翹,傅連翹生氣,撿起石頭要砸她。”

“我也看見了,那塊石頭那麼大!”

“林餘護著寶寶不讓傅連翹砸,傅連翹抓她胳膊。”

“他們打來打去,傅連翹羞羞臉,哭的好大聲啊。”

一群孩子七嘴八舌地說道,雖然語序有些混亂,說話顛來倒去地,可也能基本還原出事情的經過。

根本不是像龍鳳胎說的那樣,他們隻是開口討要,而是一上來就動手搶,寶寶拒絕後反擊,傅連翹拿著石頭就要砸她,戰勢這才擴大。

這樣聽起來,似乎是龍鳳胎的錯更大。

“不就是一些不值錢的野果子嗎,分一點給侄子侄女又怎麼樣呢。”

馬梅芳開口了。

她的話也有道理,要不是寶寶和林餘太小氣,也不會鬨出這樣的事情來。

“就不,那是我們撿到的果子!”

“就是,我們的果子,我們願意分他才可以拿!”

“他們搶,他們是壞人!”

沒等寶寶開口,其他一起摘果子的小夥伴率先鬨騰起來了,尤其是穿開襠褲的小胖子,他可生氣了,今天早上他找到的果子一部分被他哥搶走了,還有一部分在搶的過程中被碾爛了,他都沒有吃到幾個蛇泡果。

就這樣,他爹娘都沒怎麼說他哥,一點都不拿他的委屈當回事,要不是傅家因為這件事鬨到要分家,他爹娘還不會對他哥怎樣呢。

一群四五六歲的小毛頭氣鼓著臉,憤怒地看著那些為龍鳳胎說話的!大人。

“我覺得寶寶和阿餘做的沒錯,小輩都動手搶了,她們要是什麼都不做,還大大方方地把東西分給他們,那不是大方,是蠢,是傻!現在可以搶果子,將來是不是就要搶銀子了?”

葛石燕覺得她的寶一點都沒有做錯,又不是關係親近的兄弟姐妹,人家差點害死她,她還和他們做朋友,觀音菩薩都沒有那麼大的肚量。

“就因為表姑不分野果子給她吃,她就能用石頭砸人了,將來稍有不順她心的地方,她是不是都敢下毒放火了?”

“真擔心將來誰娶了她做媳婦,婆媳之間、兩口子之間難免會有拌嘴的地方,就怕晚上等人睡著了,她拿著石頭站在炕頭就把人腦袋砸地稀巴爛,反正現在她拿石頭砸人也沒人罵她,反而覺得她委屈呢,正好讓她知道這麼做原來是對的。”

葛石燕的嘴巴一點都不留情麵,直接把傅連翹的名聲毀了大半。

都說小時看大,小時候是什麼樣的人,長大了一般也不會有太大變化,小時候的傅連翹就可以為了一些野果子拿石頭砸人家腦袋了,長大後她或許也會因為一些口角謀殺親夫和婆婆啊。

這樣狠辣的名聲傳出去,以後誰還敢娶她做媳婦呢。

可是葛石燕根本就不等她開口反駁,又叭叭地說了起來。

“之前我家寶寶落水差點沒有救過來的事大家可能也不太清楚,就是那倆孩子聯通我家出嫁姑奶奶家那倆孩子給帶到深潭邊去的,他們還哄寶寶說深潭裡的荷花好看,讓她自己去摘,看到我家寶落水後全都跑了,要不是大牛嫂子路過發現救了寶寶,她這條命就折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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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那件事,葛石燕依舊心有餘悸。

“他們說孩子膽子小,回家後怕被大人罵,就不敢告訴大人寶寶落水的事,我看他們的膽子一點都不小,沒膽子,能哄著小姑去深潭邊玩耍?沒膽子,能回家後跟沒事人一樣,要不是村裡有人看見他們一起往深潭邊去了,我都不知道當時他們幾個都在場!”

看著表情沉痛的舅娘,林餘的腦海中浮現了一些上一世的記憶。

上一世,直到!到很久以後她才知道舅娘之所以會和舅舅和離的原因就是因為寶寶的死亡。

舅娘想要嚴懲殺人凶手,可舅舅不同意。

龍鳳胎是舅舅的親孫子,親孫女,他們堅定是寶寶自己要去深潭邊玩耍,他們是拗不過寶寶,這才跟著一塊過去,那個時候寶寶落水,他們實在是太害怕了,事後想起來,心中覺得愧疚極了。

那個時候死無對證,四個孩子裡最大的就是七歲的龍鳳胎,最小的還是一個三歲的孩子,彆說沒有證據了,就算有證據的,那麼小的孩子還能判不成?

出於對宗族,對親孫子孫女的維護,傅大岩選擇了相信他們的說辭。

最後舅娘和舅父決裂,帶著兒子傅時年離開了傅家。

“不知道大家還記不記得三年前,我家老幺也在相同地點出事,要不是……他就死了!”

葛石燕的話語有些卡頓,不過在場幾位長輩隻看了眼寶寶,就意識到她為什麼話說一半的原因了。

葛石燕咬牙切齒地說道,傅時春和馬梅芳的臉色瞬間就變了。

“胡說八道,那個時候大弟和大丫也就五歲不到,他們和老幺差不多大,怎麼可能哄親小叔去深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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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時春氣急敗壞地反駁道。

“是啊,他們做不到,你們兩口子可以啊,或許那倆孩子就是有樣學樣,意外聽到了什麼,跟著做了一遍。”

葛石燕將拳頭捏的緊緊地,她隻恨那個時候自己根本就沒有想過繼子夫婦會這麼惡毒,隻以為是老幺調皮,因為他那個時候經常和小夥伴們滿村子跑,大半天見不到人影,自己跑去深潭邊玩,意外落水也是有可能發生的。

可巧合太多,就會讓人懷疑不是巧合了。

這話一出,全場駭然,包括傅大岩,都不由自主地看向了自己的大兒子和大兒媳婦。

是啊,三年前,要不是……傅時年就死了。

不論是傅時年還是寶寶,他們!死了對誰的好處最大……

大夥兒心裡掀起一陣驚濤駭浪,可還是那句話——沒有證據……

現在這一切,都隻是葛石燕的推測罷了。

因此傅時春和馬梅芳隻慌了一陣,很快就鎮定下來。

馬梅芳滿是委屈地說道,配著紅腫的臉龐,看上去滑稽極了。

“行了,彆演了,我嫌惡心。”

葛石燕冷冷地看了他們一眼,他們最好祈禱自己能夠將自己的小尾巴藏好,要是讓她找到證據,她一定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兩條性命啊……至今回想起來,她都要輾轉難眠……

“我自認嫁到傅家這些年裡也沒有虧待你們兄妹,也知道你們喝了哪家的水,非得覺得我是來害你們的,在這個家裡拿我當賊防著,這些年我也不是沒聽到外麵的閒言碎語,不就是說我這個後娘偏心,把家裡的東西都摟到自己兒子身上了嗎。”

葛石燕看向圍觀的村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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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請大家想想,我是從小打罵他們兄妹了,還是讓他們兄妹沒飯吃,沒衣服穿了?傅時春十六歲娶媳婦,傅月夏十七歲嫁人,哪一個嫁娶的酒席我沒風光大辦?傅時春的媳婦、傅月夏的男人,又哪個不是人模人樣的?”

這話應該是在說她這個後娘沒有存壞心,要不然就該給繼子娶一個醜八怪病秧子,給傅月夏嫁一個酗酒打婆娘的懶漢。

可人模人樣這個詞聽上去總覺得不太對味,馬梅芳覺得葛石燕在罵她,可她沒有證據。

“我這個後娘當的,問心無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