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 樹妖的歹念 什麼意思?覺得菩薩走了眼……(1 / 2)

看著眼前的男子, 唐笙暫且沒有發言,等對方來陳述事情。

杏仙抬手示意她坐下,不必驚慌, 麵上文質彬彬頗講禮數, 說話很是含蓄,很少直視唐笙,看一眼便低頭好一會,可謂是相當嬌羞。

“此荊棘嶺八百裡, 少有貴客。”

“哦。”

“外頭的拂雲叟、十八公、孤直公、淩空子, 算是我的前輩。我等在此修行, 已有數百年,實不相瞞, 直至今日才頭一回見有女子路過。”

“哦。”

對方見她態度冷淡,心下黯然,小心試探道:“我隻是想與姑娘交個朋友。”一邊說著, 從梳妝台中取了諸多首飾出來, 說, “一點小物,聊表心意。”

唐笙不由無語, 這不會是他自己的戴過的首飾吧, 其中一個簪子的花上還繞著一根頭發呢。

不過,不得不說這些首飾都很清雅脫俗,仿照各種植物搭配, 很是彆致。

見她仍舊冷漠以待,表情甚至有些嫌棄,杏仙幾分難過,又從櫃子裡取了些丹藥, 說:“這是我煉製的養顏丹,贈予姑娘。”

“……”見多識廣的唐笙也沒有接丹藥,反問,“你多少年修為了?”

“我……真身已有一千兩百歲,修出人形不過三百年……”

難怪如此寒酸,連個像樣的洞府都沒有,更何況是寶物丹藥,比起路上遇到的其他妖怪,植物確實先天比動物要更難修煉。

正在她思考的時候,杏仙又走近了些許,經過幾個來回的攀談也不似方才的內斂含蓄,坐到唐笙邊上,貼近說:“姑娘,你隨他們西行一路風霜,不如留下與我歡好,莫負時光。”

唐笙一陣雞皮疙瘩,隔著樹屋又聽到外麵四隻文藝妖爽朗的笑聲,應當是正和菩薩吟詩作對,興致正濃。

比起自己被美色為難,她更想看的是菩薩被美色為難。

於是,思索道:“外麵不是有貴客嗎?那位師傅是東土大唐前往西天取經的聖僧,聽說……吃他的肉,可以長生不老。”

杏仙一愣,猶豫擺手,說:“豈敢,豈敢。”完全沒覺得作為同行人如此安利聖僧的肉實在可疑。

“不敢?那你們攝來做什麼?”

杏仙麵色一紅,說:“是四友攝的聖僧,我隻攝了你來。”說著又坐近幾分,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小生一片真心……”

嗯?姑娘的肩膀怎麼這麼硬,比它遇到過的一些壯漢的肩膀還要硬。

順著肩膀又往手臂上碰了碰,全然不似嬌美女子該有的纖細,用力捏,捏不動。

唐笙低著頭,已經準備好了獰笑與恐嚇,突然一個聲音傳進來:杏仙,該你了!快點!

聽著像是老頭子的聲音,是外麵的文藝妖催它了。

被打擾了好事的杏仙一下子就將剛才的古怪拋之腦後,幾分不舍地看了眼唐笙,眉間儘是無奈,輕聲道:“唉,罷了。”

說完,已然換了個模樣,一襲緋紅羅裙,頭戴朱釵花飾,明眸如星,唇紅齒白,當真是個貌美嬌豔的女子。

杏花樹雌雄同株,是俊美男子,也是嬌豔女子。

唐笙愣了愣,對方已經穿過樹屋牆壁到外麵去招待聖僧了。

為了能一觀菩薩過美人關的場麵,唐笙抬起手掌,凝力往樹屋上打去,打穿一個手掌印的窟窿來,可以看見外麵的場景。

之間是一片被綠樹紅花圍繞起來的空地,擺放了桌案茶水與瓜果,四名看似仙風道骨的老者坐在兩側,而路過此地的年輕僧人則坐在主座上,可見文藝妖們對其尊重。

四位文藝妖紛紛向年輕僧人敬茶,時不時拽兩句詩文。

唐笙心中生出疑惑:西天路上的謠言怎麼沒傳到這些妖怪耳朵裡,居然敢招待取經人,就不怕是強壯的降魔僧嗎?

眼下也不著急弄明白,看戲為上。

此時杏仙已經是女子模樣,嬌媚豔麗,風姿綽約,一雙含情目如秋水清潭,眉目間傳遞絲絲情誼。舞姿輕盈,如風如雲,最後捧茶半跪在“聖僧”麵前,溫言軟語道:“聖僧,請。”

菩薩對這些植物成精的妖怪還是滿懷慈悲,畢竟修行不易,也未有害人之心,自有點撥之意。但見杏仙出來,暗送秋波,神色曖昧,察覺到些不對勁。

此時再看向剛才還禮數周全、以詩會友的四隻樹妖,眼裡也不乏算計之意。

“聖僧,人生光景能有幾何?趁此良宵,不耍子待如何?”杏仙麵露諂媚,言語舉止大膽,已經伏在聖僧膝上作小貓撒嬌狀。

菩薩臨危不亂,垂眸看向杏花妖,袖中掐指一算,已知曉此間過往。

這杏仙與四友同為植物成精,但稍遜幾分,四友提出一個更快修行的法子,便是讓杏仙與過往之人行露水魚歡,吸收人的元氣元陽,以此增進功力,四友則負責尋找目標吸引到附近。

有時候也會有妖怪路過,小妖自不必搭理,若是大妖,也得由杏仙出麵擺平,保這一方領地。

但杏仙卻是五妖之中修為最低的,除了要“招待”往來的客人,也做四友的爐鼎。

“阿彌陀佛。”觀音菩薩心生憐憫,玉手輕輕落在杏仙腦袋上,眉間幾分慈悲,隻是一想到它對取經人起歹念,妄圖行苟且之事壞西行安排,也算是作惡一件。

杏仙驚訝抬頭,對方卻已經搖搖頭收回了手。

在樹屋裡看戲的唐笙大失所望,杏仙你行不行啊?這樣就沒有下一步了嗎?甚至都沒能讓菩薩露出窘迫尷尬的表情!繼續勾引啊,繼續啊!!

然而,慈悲眉目隻需一眼,被對上視線的杏仙就產生一股強大的負罪感:我怎能因一己之私而害聖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