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
鎮元子看著演算出來的結果不禁皺起眉頭來。
他身為地仙之祖, 凡間修煉得到卻不飛升的仙人是為散仙,也就是地仙,他都有名錄。一年前感知到有新的地仙修煉得道, 名錄上卻遲遲沒有出現新的信息。
他多番掐算都算不到內容, 一片空白。
這讓他想起一個人來,便是西天取經的金蟬子。
說來, 自從她離開五莊觀後,原以為因果了結,前世際會,今生散場。卻是隱隱不安, 擔憂會有大事發生。
便起一卦卜玄黃,探乾坤。
沒有具體去算唐笙,而是籠統到三界十年內的情況。看著演算出來的結果,鎮元子眉頭緊皺。
天命易知,天命難違。
鎮元子實在放心不下,若將來出了岔子,他身為地仙之祖也有推不開的責任, 如何說來都是熟人, 給幾分薄麵興許能知曉一二緣故。
與道觀中的弟子們交代好事情, 鎮元子便隻身上路往西邊飛去,眼看快到天竺,突然若有所感。眼看所見天竺有些許模糊,仿佛被一片陰雲遮掩, 天上凶星閃動, 是不祥之兆。
他降落到地上來,掐指一算,沒有再前。他是道家修行之人, 前去西天沒個緣由,總有些不合適。
此處遠眺靈山,靈山亦是在一片混沌之中,隱約將有事情發生。
鎮元子抬頭看向白雲茫茫一片的天空,此事非他所能乾預。
他在鳳仙郡外變化了一座小道觀生活,在此等待變數的到來。時常有城中百姓路過時想要祭拜,卻見道觀裡沒有神像,隻有天地牌位,問他這是何意。
“嗬嗬,神仙佛聖,不過凡人寄托,因受供多少而難免偏私,唯天地正氣,萬物皆芻狗,真公也。”
百姓覺得他說話玄乎乎地很是有趣,便與他提起了早先路過這裡的一位高僧。
對方還沒說是什麼事跡,鎮元子已經猜到是誰。而對她提議讓老百姓用玉帝神像做威脅的事情,也不覺得多驚奇。
在鳳仙郡等待了兩個月,等到了一隻妖怪。
一隻從西邊往東走的妖怪,看上去有些疲憊,路過道觀的時候來問他討水喝。那妖怪修為不高,戴了個鬥笠想遮蓋模樣,接過水碗背過去喝,還是彆瞥見了毛茸茸的金色下巴。
是一隻豹子精。
鎮元子笑了笑,問:“這位小哥,是從哪邊來,要往哪裡去啊?”
豹子精重新將鬥笠往下扯了扯,說:“多管閒事。”說完將碗隨手一放,轉身就要走。
道觀門突然關上,豹子精立刻察覺不對,連忙應戰,卻見這老道士隻是拂塵一掃,自己就被綁在了柱子上,絲毫沒有還手的餘地。
嚶嚶嚶,這都什麼事啊,才從妖僧手裡逃跑,又落到了妖道的掌心。
鎮元子掐指一算,說:“你是隱霧山修行的妖怪,為何跑西邊去了,既然去了,為何又折返回來。你可是,遇到了什麼人?”
反抗不能,隻好賣慘。豹子精歎息一聲,淚汪汪地說:“仙長饒命,我去那邊是被妖僧挾持,不是為了害人吃人才去西邊的。”
“嗯,那妖僧挾持你去西邊,是為何事?”
“她……”豹子精有些害怕地縮縮脖子,說,“她說要反上西天去!我是怕他們對我下死手,才假意跟從,找機會就逃回來了。”
後麵的話鎮元子根本沒聽進去,聽到反上西天時已經覺得頭昏腦漲。這個取經人已經不是離譜兩個字可以形容,簡直是膽大妄為,尋死去了嗎?
鎮元子揉揉額頭,問:“你話當真?可有依據?”
“要甚依據呀?”豹子精指了指西邊說,“仙長你自己往西走幾段路,到處都是妖僧的傳言,說她是魔王波旬的徒弟,穿了袈裟在佛門內破壞佛法的。”
“哈哈哈,她壞佛法?豈會如此呢。”鎮元子知曉取經人是金蟬子轉世,金蟬子乃是佛祖二徒,佛法造詣高深,就算今生行事古怪有些不靠譜,也不至於是有意破壞佛法。
豹子小心盯著沒有反駁,萬一此人也是妖僧的同夥呢?
好在這位妖道沒有為難它,說:“好,我放你走,你今後好自修行,莫做害人的事情。”
“多謝仙長。”豹子連忙拉開門,一溜煙地跑遠了。
鎮元子再次掐算,仍舊沒有結果。心想便去一趟西天吧,就以收錄地仙的名義,又或者是以金蟬子故友的身份。
若是取經人到了西天,那想必也得正果恢複了真身,應該也還是認得他的。
鎮元子看了看天,還是往靈山飛去。
越是靠近那邊他感覺自己的仙法靈力就越是受到了約束,但這種約束並不是來自於靈山的佛法,而是來自無形天道。
靈山不遠處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座新的山,周遭也是靈氣四溢,與靈山平地而坐,成對立之勢。
兩座山周遭出現一道無形的屏障,將外界阻隔,鎮元子無法再前進。兩山之間,天空一道緩慢的龍卷雲垂直懸空在中間,異象之生,必有劫數。
他打坐思考,瞥見一道祥雲飛來,也被屏障所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