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琅滅才矜持地點點頭,不過不停顫動的小尾巴已經出賣了琅滅心頭的想法。
偏偏這時還有一隻手正在得寸進尺地開始揉捏起自己的尾巴尖來。
自從琅滅長大以後,他很少再讓西爾羅撫.摸自己,一來現在西爾羅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樣將他圈在懷裡,二來,就是琅滅自覺自己會變人之後,可不能再被當成寵物了!
所以琅滅每次都會嚴肅反抗,自然而然,西爾羅也不再摸了。
但琅滅又怎麼不知道西爾羅有多麼喜歡自己的小尾巴。
果然琅滅隻是拿小尾巴一晃,西爾羅的注意力就全在他身上了。
而當他感覺對方愛不釋手地從自己的尾巴尖來回揉捏的時候,琅滅忍不住在心頭暗哼一聲。
他剛要繼續收回去,也不知是不是西爾羅察覺到了他的意圖,突然握著他的尾巴尖,順著他的毛毛往上摸!
下一刻,琅滅就體驗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酥麻感,和小時候完全不一樣。
就好像有一股股電流又麻又癢的感覺,從尾椎那裡流竄過來。
琅滅瞪大了眼睛,簡直懷疑西爾羅是在用什麼魔法,否則他怎麼有這樣的感覺。
他又疑惑又羞惱,伴隨著身體不知名的衝動,使得他的尾巴突地從對方的手心中抽了出來,在西爾羅始料未及的情況下,陡然地彈到了西爾羅的臉上。
好在琅滅的尾巴仍然軟噠噠的,隻是尾巴上的毛毛豎起了不少,掃的西爾羅的麵頰有些癢。
他下意識地輕輕吸了吸鼻子,他感覺到柔軟的絨毛滑過鼻尖,聞到了獨屬於琅滅的味道,像是凜冽的雪花,又像是回溫的初陽,下一刻,琅滅氣呼呼的聲音傳了過來:“你剛才乾嘛了!”
西爾羅第一時間的反應,琅滅此刻的控訴是因為他的小動作,可他還來不及道歉,就看到了琅滅將小尾巴抱在懷裡,毛毛幾乎全部都炸了起來,臉上還有可疑的紅暈,眼睛圓溜溜的,說不清的可愛,說不清的迷茫。
這時西爾羅忽然明白了什麼,他為自己此刻的猜測而心跳如鼓,耳根也微微紅了一些,他低著頭沒看琅滅,而是輕聲道:“小狼,是因為剛才我摸你的時候,有什麼感覺嗎......”
琅滅的眼睛撲閃了一下,嘴角無聲向上一翹,臉卻彆開了:“壞西爾羅,不告訴你。”
聽到這話,西爾羅雖然微微有些失望,但眸中湧動的情愫如同彼岸銀河,其中星光遊曳,溫柔醉人......
***
等到了旅店之後,森哈比也下馬親自送兩人進去,還留了幾個劍士團的人幫忙,西爾羅並沒有拒絕,畢竟他們需要不在場證明。
眼看現在已經是黃昏,但斯科特卻寂靜如死地,就連應該熱鬨非凡的旅店都是如此。
琅滅和西爾羅則悄悄地往光明教會所在之地而去。
此時偌大的教堂四周已經不再聚集著民眾,但外側的圍欄裡仍有幾名穿著銀色鎧甲的神聖騎士在巡邏。
神聖騎士是光明神殿挑中的一些天賦出眾的劍士加以培養通過考驗後才授予的稱號,他們的鬥氣或許不是那麼地強大,但他們無一例外接受過最虔誠的信仰洗禮。
也就是說,他們對於光明神會無比忠誠,絕不是可以輕易威脅和逼迫的對象。
所以西爾羅並沒有選擇打草驚蛇,而是等待陽光落下的陰影一寸一寸地吞噬著教堂,當高塔尖端被染上那抹濃烈的黑暗時,他們也消失在了原地。
科斯特的光明教會雖不算大,但有一個主教堂和幾間附屬房屋,比起城中已經完全敗落的魔法師協會好太多了。
大概是因為裡蘇帶走的人不少,再加上沒有人想到居然會有人想要潛入光明教會,接下來竟十分順利。
而到了教堂內部,令人意外的是,這裡竟然十分安靜,就連琅滅都察覺不到什麼異常。
以琅滅目前的聽力來說,他隻要專心致誌,就能聽到很多人類耳朵聽不到的聲音。
兩人對視一眼,都覺得不太相信這一點,尤其是西爾羅,從他剛才看到了那些資料以及和裡蘇短暫的打量中,他可以確定裡蘇在這個事件中扮演著十分重要的角色。
他牽涉的利益太多,又在這麼巧合的時機介入,說幕後沒有他的手筆,西爾羅是不相信的。
兩人乾脆分頭尋找,西爾羅去找裡蘇的房間看有沒有什麼證據,而琅滅則四處轉悠,憑借野獸般的嗅覺,他在教堂轉了半圈之後,果然發現教堂後麵的庭院有一處墓窖附近泥土上殘留著許多駁雜的氣味。
就在琅滅打算摸索一番,看有沒有機關什麼的,忽然一個黑影鬼鬼祟祟地從草叢裡走了過來,他左手拿著照明用的火把,右手則拿著一個裝東西用的桶。
琅滅迅速躲在一邊,他的眼睛在夜裡看得很清楚,那是一個穿著黑衣長袍的教士,大概快四十歲了,看起來倒是和善可親,德高望重。
*
通往墓窖的螺旋樓梯非常狹窄,伯德氣喘籲籲地走著,前方深沉的黑暗降臨下來,讓伯德有一絲不適的感覺。
今天還有莫名其妙的一股冰寒氣息席卷而上,伯德感覺到後背都有些發涼。
伯德縮了縮頭,努力讓自己快點結束今天的任務,他負責照看地底關押的人,每天夜裡隻用喂一頓就好了,畢竟白天可不會有人進出。
就在這時,伯德聽到了遠處傳來的怪笑聲,那笑聲墓窖裡回蕩,顯得異常刺耳。
伯德暗自咒罵了一下,加快了腳步,隻見光明神會的地底竟然有不遜色於科斯特地牢一樣的地方。
而且陰暗濕冷更甚,還有一股古怪的腐臭味道。
那是死人的味道。
伯德神色微變,他抬眼望過去,一間牢籠裡已經橫七豎八地躺了幾具屍體,死狀極為慘烈,和之前琅滅打斷的那隻手臂一樣,流滿了潰爛的腐臭膿血,幾乎不成樣,隻能從他們的服飾來看,應該都是一些流浪漢。
伯德氣的咬牙啟齒,他將目光轉向旁邊的那座牢籠,而那座牢籠隻關押著一個人。
那個人看起來異常地虛弱,他甚至站不來,隻能躺坐在牆邊。
他骨瘦如柴,麵色慘白,但即使他看上去已經病入膏肓,也不會有人覺得他可憐,因為他的臉上露出的笑容是那麼的讓人抓狂。
他從喉間發出的這幾聲怪笑,在拱型的屋頂上反射,就像是烏鴉在叫一樣。
伯德直接大罵道:“你居然把他們殺了,誰準許你這樣做的!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