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是個四十歲的中年男人,身型不高,長相也普通,但一臉的忠厚。
他恭敬地道:“在臥房!”
“他昨天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天啊……”管家回憶了一下,鄭重地說:“昨天先生休息了,在臥房裡呆了整整一天,沒有出過門。”
這明明是好話,在家不比出門鬼混好多了!
可管家不知為何眼前這個不經常回家的太太一聽,臉色頓時變了。
蘇雪桐連欣賞豪宅的心情都沒有,憋著一肚子被人放了鴿子的火氣,噔噔噔上了樓。
記憶裡,司淵的臥房在二樓的東邊。
管家緊緊地跟在後麵,可他還是眼睜睜地看著太太連門都沒敲,推門進了臥房。
梅姨本來在後院裡打太極,聽見傭人八卦,匆匆忙忙趕來。
“怎麼了?老張!”
管家衝著她“噓”了一聲,“梅太太,我家太太恐怕是要找先生吵架……”
梅姨的眉頭蹙到了一起,不快地說:“要吵架的話,還不得趕緊勸啊!”
她伸手就要敲門,卻被管家攔住了。
“梅太太,你剛來沒幾天……我覺得吵架可比一年都見不到人好!”
梅姨沒聽明白管家的意思,已經被他強行推下了樓。
司淵的臥房很大,得有個兩百來平方,但構造簡單,除了睡覺的地方,另外隔出來了一個衣帽間和一個浴室。
蘇雪桐推門之前,其實糾結了片刻,要不要敲門。
後來一想,找人興師問罪,是不是得表現得不理智一點才對!
她一眼沒有看到人,再往裡走了兩步,聽到了浴室裡傳來了嘩啦嘩啦的水聲。
還沒等她糾結好是在屋裡等,還是出去等的時候,浴室的房門打開,從裡麵走出來一個身高和她差不多的少年。
他赤裸著上|身,腰上圍了一條潔白的浴巾。
興許是洗澡水太熱,他如玉一般的肌膚上,還冒著白白的霧氣。
少年的皮相很好,一雙微挑的丹鳳眼裡神光逼人,有一種凜冽的仙氣。
這少年給她一種很是熟悉的感覺。
蘇雪桐覺得自己可能在哪兒見過他,可一時實在是想不起來。
她也沒時間去想那些不緊要的事情,眼前的都夠讓她煩心的了。
雖說,她和司淵是協議婚姻,未婚夫的性|取向問題跟她沒有一點關係,但未婚夫不僅是個GAY,還是個戀|童|癖的話,也太讓人惡心。
蘇雪桐陰沉著臉,衝著愣神的少年問:“喂,你成年了嗎?最多十五歲吧!”
隻見少年的身體微微顫了顫,用一種超出了他年紀的成熟眼神再次將她打量後,道:“我是司淵。”
“嗯?”蘇雪桐的嘴角輕輕地勾起,嘲弄地說:“你還不如告訴我你是天山童姥,或者練了什麼邪門功夫,結果走火入魔,返老還童了。”
少年的唇線緊緊地抿在了一起,無端給人一種赫赫威嚴的壓迫感。
他沉默了片刻,開口道:“我真的是司淵……昨天我本來是要去民政局的,可你看我現在的樣子,去了咱們也離不了。”
蘇雪桐花了差不多半個小時的時間,也沒能接受那個少年就是司淵。
可她剛剛仔細地搜過了他的房間,整個房間裡除了他以外,並沒有其他的男人。
她又下樓仔細地盤問了管家,問他司淵是不是從昨天早上起就沒有出過臥房,是不是也沒有其他人來找他。
管家還以為小兩口在吵架,信誓旦旦地保證先生真的是一整天都在家,也真的沒有任何人來找過他。
蘇雪桐悻悻地上了樓,再推開門的時間,隻見少年坐在窗戶下的沙發上,他穿著司淵的襯衣,可因為身型不同,那襯衣鬆鬆垮垮一點都不服帖地罩在他的身上。
上衣不合適,褲子就更沒有合適的了。
他尋了條運動短褲,勉強能穿,就是特彆像七分褲。
他的打扮不倫不類,麵上的表情倒是鎮定自若。
見她進來後,他向她攤了攤手,無可奈何地道:“這下……你相信了嗎?”
蘇雪桐沒有回應,嚴肅地在他的對麵坐下,思考了好半晌。
說起來,也沒什麼不好接受的。
眼前的事情奇怪,隻能說明她這次穿的又是不走尋常路的唄!
沒準兒這是男主的金手指,滿三十減十五。
一長到三十歲,噌一下,變十五了。
坑爹就坑爹在,她總不能等到他長到成年,再去離婚吧!
蘇雪桐抬起了眼眸,落在了他平靜的黑色眼睛上。
兩個人無聲地對視了一會兒,蘇雪桐先笑了起來,她自信地說:“我看司先生如此鎮定,那想來肯定不是第一次這樣嘍!那你給我個準確的時間,我們約好了再去民政局就行。而且司先生放心,咱們好歹夫妻一場,我一定會向所有人保密的。”
想也知道,那麼大個公司需要運轉,若他真的變不回成年人的模樣,怎麼去公司?
對於一個隻會工作的機器來說,這無疑等同於直接要他的命。
一個人就算城府再深,命都快沒了,還不慌張,隻能說這人一定還有後招。
誰知道,司淵淡然地回複:“不瞞你說,這還真是,有生以來……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