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娛樂圈從不缺美人,蘇雪桐仔細審視過了,這位鹿小姐放在路人裡是能打的長相,放在明星裡則有些平庸了,沒有特彆能打的特點。
至於演技……百科上的資料顯示,她出道一年,至今隻參演了兩部電視劇,全都是女二。
也就是說,這位鹿小姐目前的咖位隻能算新星,連三四線都算不上。
之所以備受矚目,是因為她背靠大樹好乘涼,屬於美期娛樂將要力捧的小花骨朵。
但好死不死,她前幾天得罪了老板娘。
這句話是焦寒的心聲。
這些年,美期娛樂雪藏的明星不止三兩個,唯獨這個鹿齡,讓焦寒覺得十分惋惜。
司太太目不轉睛地盯著電腦上鹿齡的百科,一旁候著的焦寒忍不住放飛了腦洞。
上回,他們司總當著好幾個經紀人的麵,誇過鹿齡很有靈氣。
沒準兒司太太從什麼渠道得知了這件事情,一時嫉妒,和司總大鬨一場,這才逼的司總出國考察,由司太太親自到公司解決潛在的威脅。
女人呐,真要嫉妒起來,智商瞬間能飆到兩百,比福爾摩斯都令人恐怖。
蘇雪桐有自知之明,她對娛樂圈了解不深,多麼有建樹的意見她也提不出來,但既然行使了總裁的權力,什麼意見都不提也不像那麼回事。她猶豫了片刻,很是中肯地說出了自 己的感覺。
“這個鹿齡的定位太模糊!能行嗎?”
來了,來了!
焦寒就知道她得有此一問,卻仍舊心下一凜,“太太,鹿齡最近的商業問詢還是不錯的,也有綜藝正在接洽!前幾天的熱搜,是公關部一時疏忽……跟司總無關!”
蘇雪桐抬頭,很奇怪地看了看他,又看向不遠處坐在沙發上打遊戲的司淵。
司淵和他的手下好像都很喜歡和人解釋。
也許是心有靈犀,這時候,司淵也仰起了頭,漆黑的眸子落進了她的眼裡。
他耳聰目明,自然聽見了焦寒的話,尷尬地摸了下鼻子,假裝什麼都不知情,低下頭繼續遊戲。
蘇雪桐故意道:“哦,如何造星我是個門外漢,就是隨口說說。具體的事宜,等會兒你給你們司總打電話請示吧!”
明明是溫和的話語,焦寒卻乍出了一腦門的熱汗,潛意識說,他可能惹麻煩了。
“太太……”
焦寒欲言又止的話語被突如其來的推門聲音打斷了。
沈特助手足無措地站在門前,她的身邊事一個穿著白色套裝的年輕女孩。
沈特助一臉尷尬地解釋:“對不起司太太,我告訴鹿齡小姐司總不在了,可她非要闖進來。”
鹿齡接到風聲,說是司淵這幾日都不會在公司,可他的汽車明明就在停車場,她還以為是那些人在糊弄她。
前幾日的熱搜是她哥哥私下找人買的,她也是東窗事發後,才知道了這件事情。
鹿家不是富裕人家,雖然她出道了一年,但影視劇隻拍了兩部,大公司又不像小公司會給藝人拉扯一些飯局,她的收入除去日常的開支,所剩寥寥無幾,全被她那個蠢哥哥買了熱搜。
還一次性買了倆,一個花了十萬,另一個花了八萬。
鹿鳴的心思,就算沒有明說,她也知曉。
可司淵是有婦之夫,鹿齡愛惜羽毛,不想自己背上小三的罵名。
氣氛像是凝固了一般。
鹿齡收拾好了失落的心情,落落大方地衝著蘇雪桐做起了自我介紹:“司太太,我是鹿齡!”
小三來找原配示威?
蘇雪桐淡淡地看了看門口的漂亮女人,心想著,彆說她爸有百億的資產等著她繼承,就算她爸一文沒有,她也不會讓自己落到和另一個女人爭搶丈夫的地步。
不就是臭男人嘛!愛來來,愛滾滾!
就算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隻剩那一個,也犯不著為了個男人,讓自己淪落到難堪的境地。
於是,蘇雪桐以更加平淡的語氣說:“司總不在!”
她又垂下了頭,翻出了底下需要簽字的文件。
來前,司淵給她做過功課,哪些文件需要簽字,哪些文件需要駁回。
她沒再向任何人提出問題,大筆一揮,該簽的簽完,合上筆帽,站了起來,“司明,走了,吃午飯。”
嗯?這就完事了?
焦寒詫異了片刻,趕緊說:“太太,公司的工作餐其實也還不錯……”
“不了,我訂好了山頂旋轉餐廳。”蘇雪桐禮貌地回絕。
聽說那兒的紅酒牛排是特色菜,蘇雪桐一早就覬覦了。
“太太……”
“司太太!”
鹿齡和焦寒一起出聲,焦寒緊皺著眉頭,用眼神示意她閉嘴,可她如同沒有看見,大聲地說:“司太太,請你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
鹿齡的經紀人陳玘告訴她,但凡是交過規劃書的藝人,八成是要被雪藏。
她的演藝之路才將開始,和美期簽的還是漫長的十年之約,一個演員最美好的十年要是被公司雪藏,那她就徹底完蛋了。
蘇雪桐拿包的手幾不可見地停頓在半空,本著女人何必為難女人的原則,她很想忽視這個鹿齡,可對方好像不準備放過她。
“鹿小姐,我說過的司總不在。”
她的話語才落,司淵慢吞吞地朝她走了過來。兩人的眼神交彙到一處,她好像接受到了無聲的譴責。
司淵的意思她看的懂,他說他明明解釋過的。
蘇雪桐默默地彆過眼睛,等待著鹿齡的下文。
“熱搜的事情,我真的事先不知曉。那張照片是我和司總一起參加招商會時拍攝的,照片上不止我和司總兩個人,被有心的人剪裁成了那個樣子。司太太,您要是上微博的話可以看到,我在微博上發出了那張照片的原版澄清,隻不過粉絲基數太少,人言輕微,不被重視。”
鹿齡一口氣說完,眼神灼灼,她知道,自己的命運現在就掌握在了對麵女人的手裡。
她一出身就是好命,有一個好爹,還嫁了一個好老公,不像自己,周圍的人全部都是拖後腿的。
蘇雪桐點了點頭,挎上了限量版的包包,沒有多餘的表情,“我聽完了,能走了嗎?”
“司太太!”鹿齡急的眼圈發紅。
蘇雪桐沉重地歎了口氣,道:“我要怎麼說你才會相信?你的規劃書,是司總讓你交的。你會不會被雪藏,也是司總說的算,我就是一個隻會簽字的機器。”被人死死盯著的那種。
盯人狂魔司淵麵無表情地走到了門口,從鹿齡的身邊過去,轉了轉頭,不悅地催促:“還吃不吃午飯了?”
少年的聲音低沉的有些過分了,一聽就正處在變聲期。
這還是他第一次張口說話。
焦寒被他獨特的聲線所吸引,目光向他投|射了過去。
講真的,要不是年紀有些不大對,說這個司明是司總的兒子,他都相信。
那舉手抬足間的氣質,簡直如出一轍。
“吃。”蘇雪桐撇嘴,小媳婦似的快步跟了上去。
她走的太快,以至於焦寒來不及請示她下回什麼時候再來。
鹿齡在原地愣怔了許久,失神落魄地走出了美期公司的大樓。
午時的太陽毒辣辣地照在她的身上,可她仍舊是遍體的寒意。
上回和司總一起參加招商會,她總是覺得司總朝她看過來的眼神裡透著一些特彆的情緒。
那種眼神,她太過熟悉了。
要知道她是個從小漂亮到大的姑娘,男孩是不是喜歡她,隻需一眼,她就能感應的到。
難不成是她感應錯了?
不,不會的!
喜歡這種東西,根本藏不住。
鹿齡想了又想,拿出了手機,打給了經紀人陳玘。
“陳姐,你要是不幫我,這次我就真的死定了!”
蘇誌成是一個標準的吃貨,原主隨根兒,是個吃貨中的戰鬥機。為了自家覓食方便,前前後後投資了不下十家餐廳。
山頂的旋轉餐廳也有蘇家的股份。
是以,蘇雪桐說的訂好了位置,完全是扯淡。
她根本無需預訂,隻需揚一揚手裡的金卡,彆管是不是用飯的高峰期,無需排座,隨到隨進。
她們到的很巧,靠著窗的位置隻剩下一個了。
蘇雪桐剛剛坐在卡座的沙發上,還沒有翻開菜單,司淵的手機歡快地響了起來。
來電顯示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司淵蹙眉,並沒有接聽。
不多時,那個陌生號碼發來了一條信息。
[司總,我是鹿齡,請問您現在在哪個國家?迫不及待想和您見一麵!]
嘖嘖,迫不及待都用上了!
蘇雪桐真 不是故意偷看,誰讓那個司淵像個黏人精,對麵的位置又寬又大他偏偏不去,非要和自己擠在一起……這不是略微探了下眼睛,全都看見了。
她若是天真一點,就接受鹿齡的解釋了。
可直覺告訴她,那位鹿小姐並不是省油的燈。
蘇雪桐趕在司淵抬起眼睛之前,趕緊低垂了眼眉,一動不動地盯著菜單,假意翻了兩頁。
司淵拿起自己的手機,擱在了菜單上麵,用很是奇葩的委屈聲音道:“太太,有人勾引你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