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扭了頭,蘇雪桐一眼就看出他畫了眼線,梳著油頭,漂亮的近乎妖孽。
第二眼又覺得這男孩有點眼熟,她眯著醉眼,癔症了一會兒,不確定地說:“司淵?”
司淵衝他挑了挑臥蠶眉,不悅地捏了捏她的臉:“怎麼喝成這樣了?”
蘇雪桐嫌疼抽了口氣,怪聲怪氣地吆喝:“你怎麼進來的?這兒不是不讓未成年人進來?”
怪不得他故意化了眼線,看起來比十五歲成熟了好幾歲。
蘇雪桐是還想再吆喝幾句的,司淵猛地將她抵在了牆上,一手捏了她的下巴,眼神灼灼地問:“你自己來的?”
“和方俏!”蘇雪桐不是不想說謊,而是覺得自己來這種地方,比一個人吃飯還要孤單寂寞傻。
司淵仔細回憶了片刻方俏是何許人也!
未果。
他又使勁捏了捏她的下巴,“就你們倆?”
“嗯啊!”蘇雪桐的眼神飄了飄,毫不猶豫地說謊了,難不成告訴他還有男公關!
可能是老天要懲罰說謊的孩子,這時,方俏出現在了走廊的那頭兒,一眼就鎖定了她。
“我去,你現在喜歡這麼幼|齒的小狼狗啊?”方俏看了眼司淵,誇張地道。
蘇雪桐簡直有口難辯,使勁兒推開了他,道:“我,我不認識他!”
方俏勾著唇嬉笑,“得了,不認識怎麼了,一塊兒玩玩就認識了唄!對吧,小弟弟?”後一句是衝著司淵說的。
方俏也覺得這小孩有點眼熟,可死活想不起來在什麼地方見過。
她又道:“走,回包房!”
回包房,男公關的事情不是露餡了!
蘇雪桐也不知道怎麼想的,腦子一抽,扯了司淵的手腕,撥開了擋道的人潮,迅速地往外跑去。
後頭根本就沒有人追。
一開始,耳邊還是動次打次的嘈雜動靜,後來就隻有呼嘯的風聲,蘇雪桐拉著司淵,跑得上氣不接下氣。
他們手牽著手竄進了一條沒有路燈的巷子裡。
四周漆黑一片,隻有稀鬆的星光,點綴著人間大地。
蘇雪桐呼哧呼哧地喘著氣,一時沒有防備,柔軟的唇瓣落在了她的嘴唇上麵。
她聞得見司淵身上特有的草木香氣,有點像古龍水的味道,又有點像寺廟裡的檀香。
她的心驟然狂跳了起來,就連瞳孔也不自主地緊縮。
雖然這裡黑得不見五指,但她心裡頭知道,現在還沒有十二點,親她的是小隻的司淵。
這個吻分明不帶一絲的肉|欲,隻是蜻蜓點水,蘇雪桐卻雙腿發軟,差點沒成軟腳蝦。
她的身子往下滑落,司淵用胳膊穩穩地托住她。
他貼在她的耳邊,咯咯地咬著牙齒,警告:“隻此一回!”
什麼隻此一回?
她慫的壓根兒沒敢問。
蘇雪桐本來就喝到半醉,後來是怎麼回的秋和花園,她都不大記得了。
隻記得在汽車上醒來了一會兒,勾著妖孽眼線的司淵板著臉在開車。
她本來想說,未成年不許開車。
可一想自己都喝成了狗樣,為了長命百歲,就更不能駕駛了。
後來再一想,司淵也就是身體變異,內在的技能還是在的。她換了舒服的坐姿,偏著頭,沉沉地睡去。
至於自己是怎麼從汽車到了家,蘇雪桐選擇性地忘記了這個事情。
第二天一早,蘇雪桐是被自己的手機聲響給炸醒的。
她眯著眼睛,從被窩裡探出了頭,也沒看清來電顯示,接通。
“喂!”她的聲音裡還飽含著濃濃的睡意。
“死丫頭,看看你乾的好事兒!”蘇誌成氣急敗壞地在電話那頭大吼,蘇雪桐的眼睛“噌”的一下,全部都睜開了。
“我又乾什麼了,爸爸?”蘇雪桐咕噥了一句。
“你乾什麼了?”蘇誌成冷笑,“我問你,你身邊現在躺的是誰?”
這一次不止是清醒,就連宿醉都沒了。
蘇雪桐一躍坐了起來,下意識先摸自己的身體,她還記得方俏昨天叫了男公關。
她深吸一口氣,偏頭,緩緩向床的另一邊看去……還好還好,萬幸萬幸!
一大清早不帶這麼嚇人的,蘇雪桐暴躁地說:“爸爸,你到底是不是我爸爸?我的旁邊你說還有誰?就我自己!”
蘇誌成對女兒還是有所了解,這丫頭要是說謊的話,根本不會有這麼足的底氣。
他沉聲道:“自己看熱搜!”
嘿,這小老頭,還挺時髦的,居然知道熱搜。
蘇雪桐掛了線,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打開微博。
還真是怪事年年又,今天有很多。
她何德何能,又不是什麼大明星,竟然一人占了三個熱搜!位置還特彆靠前,第一個排在了前五,剩下的兩個,一個排十七,一個排二十九。
“蘇雪桐”
“美期娛樂老總綠帽子”
“蘇雪桐出軌小鮮肉”
這是個娛樂至死的年代。
蘇雪桐雖然不是什麼名人,但擱不住她老公還算挺有名的。
美期娛樂是經紀發行公司的翹楚,司淵本人會經常出現在各式的娛樂新聞當中。
儘管他已經很低調了。
蘇雪桐挨個點開熱搜,發現自己被徹底扒了皮,從出身到受教育程度,再從遊手好閒的人生狀態到代管美期,甚至還有員工爆料。
那長篇大論的,蘇雪桐實在懶得去看,手指輕滑,點開了所謂的出軌石錘,就是幾張視線模糊的照片。
不過彆人可能看不清楚,蘇雪桐是門兒清,照片上的女人確實是她,而照片上的男人可是她法律承認的丈夫,不過就是小隻了一些而已。
她氣悶地將手機丟到了一邊,這事兒用鼻子去想也知道自己是被人陷害了。
蘇雪桐仔細回憶了整件事情,陷害她的人,首先排除掉方俏。
如果是方俏的話,隻需拿出包房的監控視頻,光招男公關陪酒這一條,都夠得上爆炸性新聞了。
不是方俏的話,蘇雪桐一時想不到罪魁禍首,她揉了揉淩亂的頭發,試圖讓自己的腦子再清醒一些。
可她穿到這個世界不過才三幾天的時間,彆說敵人了,就連朋友都還沒有全部見上一麵。
這時,那個認證為美期娛樂總裁、萬年都不會更一條博的微博賬號,突然上傳了一條自拍,並且澄清[是堂弟,未成年,謝謝!@美期娛樂總裁的小媳婦兒,我讓你帶孩子長長見識,可沒讓你帶孩子去見識成人的世界!你等著啊,等我回家,咱們再算賬!]
吃瓜群眾吃了半夜的瓜,一不留神,瓜就變成了隱形狗糧。
蘇雪桐那兒還沒有鎖定目標嫌疑人,關於她的熱搜,又增加一條。
這條還沒花一毛錢。
“美期娛樂總裁的小媳婦兒”
她點進去一看,那條澄清的圍脖下頭,已經跟了數不清的評論。
[哈哈,我查了,根本就沒有這個用戶。總裁可真會秀!]
[堂弟長得好帥,是不是要出道了?]
[這個堂弟,我可以!]
[隻有我發現總裁家的小媳婦兒好漂亮嗎?比美期的新星鹿齡都有氣質,一看就是大家閨秀!]
[上麵的,照片那麼糊,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這位還不知道,小媳婦兒的高中畢業照都被扒出來了。我也說一句,小媳婦兒真的可以出道!]
[一人血書,求總裁彆吝嗇,給媳婦兒鋪一條出道的花路!]
[臥槽,照片在哪兒,求指路!]
蘇雪桐爬了沒幾樓,汗噠噠的,她又去了指路高中畢業照的圍脖。
在一群稚|嫩的臉龐中,她成功地找到了自己,嗯,可以用青春年少膠原蛋白多來形容。
緊跟著,她一個勁地思索,原主年少無知的時候,有沒有乾過什麼荒唐的事情。
嗯……她怕被扒出來,晚節不保!
——
鹿齡一夜未免,死死地盯著微博,關注事態的發展。
那個該死的鹿鳴,用到他的時候,他反而慫了,拍了一堆黑糊糊的照片,要不是她請的水軍有黑人的經驗,這些錘,恐怕得像沙粒落入了大海,驚不起半點水花。
鹿齡走投無路,思來想去,都隻有讓司總不再相信司太太這一條路或許能夠走的通。
她一直盯到早上八點,實在是困極了,也就是打個盹的功夫,再看圍脖,就已經變了天。
她氣呼呼地給鹿鳴打電話:“你不是說確定她和那男孩不認識嗎?”
“是啊,一個是從包廂裡出來的,另一個是一個人站在走廊上麵!”鹿鳴打了半夜的遊戲,淩晨才睡覺,他暈乎乎地說完,直接掛了線。
鹿齡也去爬了司總的評論樓,看見那條“比鹿齡有氣質”的評論,氣紅了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 不成功2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