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花之咒靈 領域展開(2 / 2)

花禦的世界瞬間門扭曲到不可視物,隻剩下一團團破碎的色塊。

時間門的感官被拉扯到很長很長,花禦仿佛重回到了第一棵藍藻開始光合作用的時代。

花禦過往所見的一切咒靈、人類、甚至於天地的光景……

全都坍縮為了一顆小小的淚痣,最終點綴在禪院富江的眼角,凝固在他的某個狡黠的笑容之中。

讓花禦像沉沒在某片夢境之海一樣,縱使清醒過來,也隻是想再次進入夢中,隻為了重新再看一次剛剛觸碰到的細碎光影。

花禦呆愣在原地,祂也如同禪院富江所願望的那樣沉默且安靜下來。

好似一棵真正的樹,應該生長在禪院富江的身旁。

眼前的這個人類,應該就是祂的神明吧?

花禦停止了思考。

禪院富江將軟件商店裡排得上號的修複軟件通通實驗了一遍,根本無法對付如此低質量的音頻。

沒有辦法,禪院富江隻能無奈地抬頭與花禦商量:

“你能不能說話說得再慢一點,再小聲一點?人類的錄音設備對你來說還是有點淺薄,所以咱們互相體諒一下,好不好啊?”

花禦此刻的神色無比乖順,祂乖巧地點著頭,就像禪院富江在網站上看到的那些被馴服後的寵物一樣。

【一切都聽神明大人的吩咐。】

禪院富江居然仿佛從花禦那張長了兩棵樹的咒靈臉上看到了一種嫻靜感,他不可思議地繼續舉起手機:

“你剛剛說了什麼來著?”

花禦雙手交叉,祂巨大的身體直接跪倒在了地上,揚起腦袋對著禪院富江,以一種極其和緩謙卑地語氣說道:

【神明大人,我的名字叫花禦,請讓我做大人的隨侍。】

禪院富江原本聽著花禦的語速變慢了還很欣慰,但是當他聽完倒放的語段後,整個人的臉色都變了,他不敢置信道:

“你怎麼回事,你是真的有智慧的咒靈嗎?怎麼上一條消息還在罵我,轉眼間門就跪下來叫我神明,還要當我的侍從?”

禪院富江一臉你是不是有什麼大病的神色。

咒靈信神那真的就是極大的笑話了,祂們的存在就是對神聖的褻瀆與詛咒。

而且他禪院富江也不是什麼神明,他就是一個有點特殊的人類罷了。

禪院富江此刻的眼神裡寫滿了不讚同。

我不是,我沒有,你怎麼可以憑空汙人清白!

花禦見禪院富江態度這麼不滿,頓時急了,祂膝行向前,想要抱住禪院富江的大腿:

【花禦是由人類對於森林和神聖存在的恐懼產生的咒靈。】

【而神明大人的力量洗滌了花禦的靈魂,從此花禦永遠刻上了您的烙印。】

【花禦存在的意義就是為神明大人。】

禪院富江大受震撼,這麼熱情的咒靈讓他想起來那些在噩夢中癲狂的人類。

他連連後退,指著花禦道:

“你、你先彆動啊,我問問處理咒靈的專業人士。”

花禦立即聽話地跪坐在地上,像一個忠誠的死士,而祂的臉始終麵向禪院富江,虔誠至極。

禪院富江雙手微微顫抖地掏出手機,以一種前所未有的手速撥打給伏黑津美紀,沒想到他送出的手機這麼快就派上了用場:

“津美紀醬嗎?你把手機遞給你甚爾爸爸,我有事情要問他。”

伏黑津美紀趕緊應下,馬不停蹄地將電話遞給伏黑甚爾:

“爸爸,堂叔他有急事找你。”

伏黑甚爾被迫躺在客廳,身為一個屑大人,他理所當然地不會自甘無聊。

禪院富江一走,他直接從孩子們手裡奪走看電視的特權,把兩姐弟趕去看禪院富江準備的小人書。

此刻,伏黑甚爾正在津津有味地看電視上轉播的賽馬比賽,聽到禪院富江居然找他,他挑了挑眉接過電話:

“富江,你是遇到了來劫貨的?都說了可以直接跑路,這種情況報酬根本沒給夠。”

禪院富江連忙搖頭,焦急道:

“根本不是啊,堂哥,我遇見了特級咒靈。”

伏黑甚爾倒吸一口涼氣,才兩千萬日元的報酬就敢在任務現場埋伏一隻特級咒靈?

雇主膽子也太大了。

伏黑甚爾頓時心下一狠,殺氣騰騰:

“我回頭去宰了發布這個任務的人。”

實在是擔憂禪院富江那邊的情況,伏黑甚爾語氣驟然變得急促起來,他伸出手不斷地抓扯自己的頭發:

“你應該沒處理過特級咒靈,你連咒具都沒有!根本殺不死祂們,不要與咒靈纏鬥,這樣會拖垮你的體力,你趕緊回來。”

禪院富江偷偷地看了花禦一眼,這隻咒靈仍然規規矩矩地跪坐在原地,虔誠地等候禪院富江發號施令。

禪院富江尷尬道:

“倒也不是咒具的問題。”

禪院富江似乎根本沒有處於危險之中,伏黑甚爾一時也整不明白了:

“那是什麼問題?”

禪院富江深呼吸了幾下,這才下定決心地說道:

“甚爾堂兄啊,我說出來你也許不信,這隻特級咒靈祂有智慧!而且祂見了我一麵就認我為主,還抱著我的大腿說要當我的侍從侍奉我。”

伏黑甚爾懵在原地,他不停地掏自己的耳朵,生怕是自己產生了什麼幻聽。

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如此荒謬之事?

排除一切不可能之後,禪院富江這個症狀那就隻有一個答案了:

“你趕緊回來,彆是中了精神控製還不知道!”

“堂哥,現在說不清楚。”

禪院富江心裡一急,毫無征兆地掛了語音電話。

在伏黑甚爾渾身筋肉暴起、又要和聖伊麗莎白病院出品的病床大戰之前,禪院富江重新撥通了視屏電話。

伏黑甚爾深吸一口氣,按下接通鍵以後,屏幕裡麵出現了一個怪人。

帶著一層儺麵麵具、一層如同魚缸一樣的空氣循環麵罩,更搞笑的事情是——他還在呼吸機外麵掛了一副能看見咒靈的特製眼鏡。

伏黑甚爾脫離家族出來混社會這麼多年,從來沒見過這種場麵。

禪院富江那張驚世絕豔的臉被重重隱藏,根本看不出原本的魅惑邪蠱的氣質,隻剩下濃濃的喜劇人風味。

你這個人怎麼這麼浪費自己的臉!

伏黑甚爾心痛到不能呼吸。

偏偏禪院富江渾然不覺,還敲了敲空氣循環麵罩的特殊玻璃:

“堂兄,我們天與咒縛不容易受到精神控製,我上山之前就帶上了這個呼吸機,腦子肯定也沒有受藥物的影響。這裡是真的有認我為主的特級咒靈啊!”

伏黑甚爾瞳孔地震。

禪院富江,你到底還有多少驚喜是我不知道的?

見伏黑甚爾又露出了這種呆愣的神情,禪院富江果斷把手機對向花禦:

“花禦,來和我堂哥打個招呼。”

花禦非常有禮貌地彎腰行禮,祂的語調緩慢如同貴族家的女官:

【這位大人好,我是神明大人的侍從花禦。】

伏黑甚爾繼續懵逼,他的確看不見鏡頭裡麵的咒靈,卻能夠分辨出咒靈的聲音。

花禦體貼地催動咒力。

仿佛春天之神在這片寺廟裡傾倒了自己腰間門的酒壺,把大地灌醉了,讓白石青瓦縫中轉瞬間門吐出了一叢叢漂亮浪漫的小花。

這些花朵包含著鋪天蓋地的生氣,炸開了花禦獻予禪院富江的最美好的光景。

祂摘取其中開得最明麗的一朵奉送到禪院富江眼前。

這是屬於花禦的領域展開!

花禦無聲地將麵部對向禪院富江,以期待他的回應。

就算花禦是個相貌怪異的咒靈,可是祂贈送鮮花的心思太過於純粹,帶有一種近乎於虔誠的信仰。

濃烈的情緒正在能感染任何一個看客,何況是被進獻禮物的主人?

禪院富江實在是不忍心拒絕祂,猶豫了片刻,還是伸出纖長如竹的手接過。

伏黑甚爾眼睜睜地看著禪院富江的身邊突然出現神異的景象,在瞬間門蔓延到鏡頭之外的花海中,漂浮起一朵深紅如血的鮮花。

這朵鮮花始終無所依憑,直到它鮮紅的豔色被禪院富江收入掌中,才算是找到了容身之處。

鏡頭沒辦法記錄花禦的模樣,可是那些由咒力催生的鮮活花兒卻是真實存在的。

伏黑甚爾雙手扶額,一雙綠色的眼睛裡儘是無奈的情緒:

“能領域展開的,真的是特級咒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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