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花之咒靈 領域展開(1 / 2)

禪院富江不禁對於雇主怕死的心情產生了極大的感觸, 人類在麵臨漫長的歲月流逝時,最終剩下的隻有恐懼,這樣也未免有些太過悲哀。

居然連證據都沒問, 毫不猶豫地相信眼前有特級咒靈的事實。

所以輾轉雇傭天與暴君, 開這麼低的底薪, 就是為了視情況加錢?

不過,既然錢都到賬了, 禪院富江隻能整理好自己的行裝繼續前進。

而越是深入,這座寺廟裡麵的花木居然變得越來越多、越來越繁盛,仿佛這座人造的寺廟活得比這個森林更久, 否則怎麼會積累起這麼厚的藤條?

若是要繼續前進, 不砍掉這些纏纏繞繞的藤條是不可能的。

說起刀刃, 禪院富江就想起與自家堂兄伏黑甚爾重逢時使用的那個咒具。

現在細細回憶起來, 伏黑甚爾拿著那把釋魂刀在Mafia狂宴之中將特級咒靈輕易殺死的樣子太過帥氣了。

禪院富江毫不猶豫地用【作弊碼】兌換了一把伏黑甚爾同款的釋魂刀。

輸入具體的字符, 在腦海中鎖定那柄長刀的形象,一陣白光之後, 巨大的咒具降落在禪院富江手中。

漆黑的長刀發出凜凜的寒光,重量也恐怖到嚇人,若不是禪院富江早有準備, 差點給它壓得人仰馬翻。

恐怕一般人連將它抬離地麵一厘米都做不到,更不要說像伏黑甚爾一樣將它揮舞得虎虎生風了。

禪院富江拔下自己的一根頭發, 不過將發絲挨近刀刃, 它便被空中的微風吹拂至變為兩段。

嗜血之刃果然銳利無比!

禪院富江對於刀刃的價值沒有一個清晰的判斷,所以他沒有絲毫心理負擔地用這把價值五億的咒具拿來砍山野之中的藤條。

若是有任何一個咒術界的人在這裡, 當場就會被禪院富江如此奢靡浪費的作風氣到心肌梗塞。

釋魂刀可是價值五億的咒具,在揮砍之中能夠無視一切實際物的硬度,直接擊穿靈魂, 是無數詛咒師的夢中情刃。

而有了釋魂刀相助,禪院富江眼前的花花草草就像空氣一樣被輕輕揮開,墜落到地上失去了生氣。

砍樹砍得多了,禪院富江前進的道路之上便不再出現更多的藤條,它們有智慧一般如潮水一樣退去。

仿佛在恐懼著禪院富江。

禪院富江舉起釋魂刀,刀刃指向何方,何方的草木就顫抖著騰挪出一大片空地,生怕禪院富江將他們的靈魂連著□□一起殺死似的。

此刻,禪院富江就像分開大海的摩西,頗有一種自己在走朝聖之路的感覺。

這座寺廟的紅牆磚瓦也因為禪院富江驅逐藤條的動作,全部都展露出來,沒了植物的遮蓋,它們都顯得很乾淨,似乎在不久之前就有人將這裡細細翻新打理了一遍。

寺廟裡供奉的泥塑造型頗為怪異,人首魚身的神明大人瞪大著雙眼憎惡地看著前方,一點兒都不與人為善。

禪院富江聽到了一種嗡鳴的聲音,它有著確切的節律變化,應該蘊含著許多可以解讀出來的信息。

和齊木楠雄一起玩慣了各種冷門遊戲的他,下意識地想到一種可能。

於是,禪院富江果斷的拿出自己的手機將錄音模式點開。

等到這個聲音不再重新出現之時,禪院富江通過軟件的編輯,將整段音頻直接倒放。

很多驚悚遊戲之中的大Boss的怪語神音,都是直接把配音演員錄製好的音頻加入一些特效然後倒放,讓人聽起來感覺頗為驚悚、非常掉san。

遇到帶有解謎性質的關卡,得由玩家額外錄製聲音將Boss所說的話解析出來,否則沒有辦法得到關鍵的提示,隻能在這一段劇情裡不斷打轉。

禪院富江的眼睛微微發亮。

居然真的有信息!

播放器中緩緩輸出一位極其成熟的女性的聲音,她的語調中帶有一種仿佛大地母親的溫柔,但是她對禪院富江說的話可並沒有那麼包容:

【此世的汙穢啊,不要傷害草木!】

【我要守護這顆屬於草木的星球!人類,離開我的家園!】

禪院富江聽得滿腦袋問號,明明我才是人類唉,你這個特級咒靈怎麼可以說我是汙穢?

更讓禪院富江感到迷惑的事情是——咒靈居然會產生守護的想法。

既然都擁有保護欲了,那就是有一定的交流能力,禪院富江嘗試與這個特級咒靈搭上話茬:

“你是不是有智慧?如果你能和我交流的話,咱們不妨來聊一聊,畢竟我也不是職業的咒術師,祓除咒靈不是我一定要完成的使命任務。”

禪院富江將自己手上的釋魂刀好好地收起來,把利刃的寒光存於刀鞘,以免顯得自己太過威逼利誘。

他身為天與咒縛,偶爾能夠感受到空間門中存在的咒靈的聲響,但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一個能說出完整語段的咒靈。

這個世界的咒靈可能正在進化,達到一個咒術師們現在還無法反應過來的新台階。

這將對整個世界的安全產生極大的危險。

禪院富江重新戴上特製眼鏡,算上這個,他的頭上已經疊了三層東西了,簡直比咒靈還像一個咒靈。

禪院富江真情地呼喚道:

“如果你不出現的話,我就要把這裡翻到底朝天嘍。”

一邊說,禪院富江走到周圍的大鬆樹旁,做勢要環抱整棵樹木,要一言不合COS隔壁的魯智深倒拔垂楊柳。

花禦看不得花花草草受糟蹋,身為花之咒靈,山川草木都是祂的血肉同胞。

而咒靈的本能又使祂又對於人類的惡意非常敏感,眼前的禪院富江的確沒有產生任何殺氣,想來是不會不分青紅皂白地將它祓除。

而他們倆實力相差懸殊,禪院富江手裡還拿著一把可以說是對咒靈特攻的超級咒具,花禦沒有什麼逃跑的可能。

於是權衡利弊之後,花禦顯現在了禪院富江麵前。

他們一人一咒靈都在互相打量著對方。

禪院富江就算玩慣了再多的奇葩遊戲,也對現實生活中的咒靈形象敬謝不敏。

花禦的頭就像某一種山林之間門的甲蟲,祂眼眶處的位置有兩棵樹芽生長出來,肌肉間門的紋路非常狂野,仿佛讓人多看一眼都會受到詛咒。

花禦也在歪著頭打量禪院富江。

雖然眼前的這個人散發著危險的氣息,但是他為什麼要把三個殼戴在臉上?

花禦陷入了迷惑。

人類不僅能汙染整個星球,還會汙染咒靈的心靈。

禪院富江舉起手機,問道:

“你聽得懂我用這個語序講話嗎?”

花禦點點頭,眼眶裡麵的樹枝微微顫動發出新的聲音。

【我能夠理解。】

禪院富江頗為驚異地圍著花禦轉圈圈,像一隻想要牧羊的邊牧:

“你遇到過和你一樣能和人類交流的咒靈嗎?你這樣聰明讓我好不習慣。”

禪院富江與齊木楠雄在燒烤時討論過咒靈的話題,齊木楠雄被迫聽咒靈的詛咒這麼多年,也沒見過一隻能正常交流的。

沒想到先給禪院富江撞上了。

被禪院富江注視著,花禦突然開始瑟瑟發抖。

在祂的感知裡,禪院富江的壓迫感特彆強大。

儘管禪院富江並沒有什麼特彆出格的動作,可是在花禦看來,禪院富江的氣勢像是一座巨大的高山一樣傾覆下來,讓祂躲無可躲。

草木的感覺有些時候比動物更敏銳,它們從遠古世紀誕生以來經曆了太多的危險,見證了太久遠的時光。

花禦與禪院富江挨得越近,相處得越久,祂就越來越感覺到從禪院富江身上蔓延出來的一種魔性的吸引力。

明明看不見禪院富江的容貌,隻能聽見他的聲音、感受他的呼吸,花禦卻被賦予了人類多餘的感情一般,對禪院富江產生了一種臣服欲。

花禦好想、好想與禪院富江親近……

最好化作一棵小小的花苗,在他的手掌之中花開一夏。

隻要多看禪院富江一眼,花禦的情緒就會翻江倒海,不受控製地泛濫成災。

如果花禦的本體是一隻蘑菇,那麼祂的孢子早就在空氣中爆炸了。

花禦剛剛誕生不久的懵懂理智正在與禪院富江的魔性魅力作最後的掙紮,祂的聲音不可避免地越來越急促、越來越激動:

【你究竟是什麼東西?為什麼你能夠影響我的思維!】

哪怕是一般的咒靈操使,再怎麼利用咒靈,也隻是使用咒靈的特殊術式和能量。

他們根本做不到如今禪院富江這樣在沒有任何【束縛】的情況下,讓咒靈從心底裡產生恐懼與順服的情緒。

影響思維與改造靈魂分明就是咒靈的特權!

禪院富江卻明明是個擁有呼吸的人類!

禪院富江的智慧還沒到聽懂倒放的程度,也許叫來太宰治或者江戶川亂步,以他們劇本組的卓然記憶力能夠在一瞬間門完成這樣恐怖的工作。

禪院富江隻能倚靠人類的科技結晶與花禦交流,而且現在的他還在艱難地調試手機。

因為剛剛花禦太過激動,手機捕捉到的聲音,出現了失真,禪院富江緊急下載了好幾個APP試圖複原音頻。

雖然花禦沒有表現出來想要抗爭或者逃跑的樣子,可是天與咒縛自帶的敏銳五感對於咒靈產生的嘈雜聲音非常排斥。

根本不是能夠當作白噪音隨隨便便忽略過去之物!

而且花禦還在不斷地發出更加尖銳的聲音,禪院富江的手機在播放剛剛處理好的音頻的時候,可沒辦法錄音。

禪院富江沉下臉來,純黑的眸子裡的暴躁隔著三層裝飾物都沒法削弱,他突然伸出手按住花禦的肩膀:

“我聽不懂你說什麼,你先不要著急,先等我的手機翻譯一下。”

禪院富江不知道的是——

他僅僅是存在於此地,就對花禦產生了極大的影響。

沒有相觸碰還好,但是當禪院富江的手與花禦接觸的一瞬,一股極其強大的能量衝刷著花禦所有感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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