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十幾歲的時候就是個會抽煙的叛逆酷哥,可以說是老煙槍中的老煙槍,隻有在完全怔愣的情況下,他才會被煙灰燙到。
獄寺隼人的心跳在加速。
伴隨來的是靈魂深處的不安感,好像有什麼情感逃脫了自己的控製。
一見鐘情對於獄寺隼人一定是一種謊言,他的榮耀早就已經奉送給自己的家族,他餘生的使命一定是作為彭格列十代目首領的左右手光榮地死亡。
他沒有紳士地伸手去接過禪院富江倒好的美酒,第一次在這個場合皺緊了眉頭。
獄寺隼人懷疑禪院富江是個霧屬性的幻術師,在他們兩人視線相交的瞬間門,禪院富江給他下了強烈的暗示。
這已經可以視作為主動攻擊,獄寺隼人幾乎要點燃藏在袖口裡麵的微型爆彈。
在禪院富江以為自己什麼都沒有做的時候,彭格列的嵐之守護者已經想要收取他的性命。
五條悟的戰鬥經驗比記憶缺失的禪院富江充足太多,他從小就被各種各樣的詛咒師追殺,哪怕沒有殺氣,他也能夠通過六眼敏銳的發現在場蟄伏著的殺手。
為了避免自己的合作夥伴被彭格列的嵐守攻擊,五條悟選擇結束這場漫長無聊的談判。
咒術界能夠出動的特級咒術師的確不多,在他去壓送天內理子之前,這個任務恐怕會落到他和摯友夏油傑的頭上。
所以,五條悟不打算讓咒術界的這些老橘子吃太多的差價,他出任務的獎金可是固定的哎。
五條悟散漫地開口:
“就彆搞這些無聊的砍價遊戲了,反正最後還不是得讓我們咒術高專去替你們執行任務,彭格列的首領給的條件很不錯了,你們這些隻會動嘴皮子的老橘子應該學會適可而止。”
老橘子的表情霎時凝固下來,就像脫水了的乾屍,很不好看。
這次五條悟參加這樣的聚會,他們隻當是自家神子終於打算天神下凡,想要嘗一嘗世間門欲望的味道。
哪裡想到他能是來搞破壞的。
五條悟這是在從他們口袋裡麵掏錢啊!
雖然咒術界裡麵封建殘餘很多,但到底還遵循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五條悟的話很有分量,要是繼續爭執下去,能不能派得動他去執行任務都是個問題,老橘子為了維持自己剩下的體麵,不敢多話,囫圇著答應把合同簽了。
等到事情落定,這一桌彥希自然就會散場。
禪院富江重新回到角落裡,注視著所有人的離去,或者有人來尋找他。
在這個秘密俱樂部裡,他的價格也包含在酒水之中。
禪院富江漫不經心地數著地板上麵的花紋,等待五條悟的到來。
出乎意料地,視線裡麵是一雙意大利匠人手工製成的皮鞋,很老派貴族的審美,與五條悟年輕活潑的愛好完全不同。
禪院富江心裡有點錯愕,卻還是沒有破綻地抬起頭來,露出一個非常營業的完美笑容。
動作是順從的,仿佛在等待客人的挑選。
彭格列的年輕首領停留在禪院富江的麵前,他的神情之中沒有任何的迷戀,或者因為自是身份而產生的高傲,反而因為困惑顯得無比平易近人,像是某個熟悉的朋友。
咒術界的人看不見澤田綱吉的表情,卻露出了自以為是的、了然的神色,體貼地將這片空間門留給客人和美人。
五條悟也順勢出去,他可沒在澤田綱吉身上感受到任何的攻擊欲。
澤田綱吉應該是沒有惡意的,不至於把他的合作者就地殺死。
既然禪院富江本來的任務裡麵就包含了誘惑彭格列首領的選項,五條悟不便打擾他的任務。
五條悟的六眼能夠看穿這個地方的所有牆壁,他人出去了,注意力還保留在這裡,一旦有什麼不妥的事情發生,他會過來撈人。
儘管這個房間門隻剩下了這第一次見麵的澤田綱吉,禪院富江的直覺卻沒有任何警報。
禪院富江不討厭任何沒有用目光冒犯他的人,所以他頗為平靜地與澤田綱吉對視,微笑依舊完美:
“這位客人,請問您需要什麼額外的服務嗎?”
在禪院富江說出這樣平平淡淡的曖昧暗示時,澤田綱吉的眉毛第一次皺起來。
他一定是很少表露出如此強烈的不悅,因為他的額頭如此光潔,沒有一根皺紋,所以才顯得此刻的表情如此充滿了違和感。
一直注意著自家首領狀態的獄寺隼人不敢置信,他原本想要勸誡澤田綱吉的動作都遲滯在原地。
十代目他、居然在生氣?
澤田綱吉莫名地覺得一股憤怒,他的眼睛此刻如堅冰一樣冷,卻與進入死氣之炎後極端冷靜的樣子完全不同,他的胸口起伏很大。
倒不是一種被下等人冒犯人格後的不悅,而是一種不知該向誰發泄的、關於命運的不公感。
澤田綱吉在經曆一場沒有立場的心痛。
為了眼前這個第一次見麵的美人。
不知緣由,卻如此強烈。
現在的距離如此接近,澤田綱吉能夠嗅到禪院富江身上故意噴灑的香水,一種前調刺激勾人,中後調瞬時軟綿綿下來的味道。
像澤田綱吉在mafia酒會上見到的每一個生活奢靡墮落的交際花,他們今天會是這個家族首領的情人,明天又不知道會去到哪個權勢者的床上。
禪院富江此刻平靜的態度落到澤田綱吉的眼中就是一種麻木。
是那種早就失去了活力卻被保留了色彩的乾花。
就算看起來再怎麼鮮活,氣味再怎麼香甜,都是已經被□□過的死物。
讓澤田綱吉不敢細想禪院富江從前在這個秘密俱樂部裡麵的各種遭遇。
超直感告訴澤田綱吉,禪院富江從出現在他的視線中開始,笑容一直是假的。
可是依然如此具有一種莫名的吸引力,所有人的視線都時不時的往他的身上掃過,想看一塊漂亮的白玉,或者說一塊好吃的脂膏。
他們的眼神讓澤田綱吉很不喜歡。
他們冒犯著禪院富江,就像在冒犯澤田綱吉一樣。
如果不是繼承了彭格列家族,知道自家血緣譜係裡麵的所有親人,自家奈奈媽媽的確隻生了他一個獨子,澤田綱吉一定會覺得超直感帶給他關於血脈的呼喚是真實的。
澤田綱吉並不知道,有白蘭作為保證,在平行世界裡麵他們真的是血緣親族。
澤田綱吉的語氣有些僵硬:
“你乾這行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