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院富江愣住了一瞬間。
如果不是場合不允許, 他一定會伸出手掏一掏自己的耳朵,再讓麵前的彭格列首領重新說一下他剛才說的話。
按照禪院富江所知的情報,澤田綱吉可不該是看到一個陪酒就會產生憐憫情緒的人, 慈不掌兵,何況還是與其一般士兵更加凶暴的mafia家族。
如果澤田綱吉的同情心能夠泛濫到每一個不相乾的人,那他早就會因為世界各個角落裡麵的罪惡與黑暗易遇到自儘了。
禪院富江卡殼了一瞬間,不能不回答大客戶的問題:
“大概、一個多月?”
澤田綱吉眉毛依舊沒有鬆開,直覺告訴他禪院富江此刻在撒謊。
其實禪院富江根本就沒有乾這一行, 他隻是來進行臥底任務, 為了對彭格列首領的安全負責而已。
可是,超直感一旦報錯, 澤田綱吉又忍不住往更壞的方麵想。
澤田綱吉按捺住胸口裡麵越發沸騰的憤怒,耐心的繼續問訊,忍不住用上了平日裡麵審查叛徒的語氣:
“為什麼、你要做這樣的事情。你這個年紀, 應該去讀書。”
禪院富江感受到了一種壓力,好像被一隻獅子之王盯住了一樣。
不過謊言剛開始說出口可能會有些艱難,而到了最後隻會越來越順口。
禪院富江理所當然地按照自己的人設接續下去:
“我很缺錢, 需要一項來錢快的工作。”
超直感審核通過了這條信息, 但澤田綱吉不接受這個理由:
“錢?你想要錢的話, 多的是正當的收入。”
澤田綱吉的審美非常正常,他能夠去確信——無論是在全球哪個地方禪院富江的容貌都可以輕鬆找到靠臉吃飯的工作, 一天進賬的財富不可能低於普通富豪的平均水平。
禪院富江搖搖頭, 神色是裝出來的悲戚:
“我欠了很多債,如果不做這個的話就沒有辦法還上。”
謊言無法躲過超直感的探尋,儘管沒有明說,禪院富江的所作所為都太像一個精明的賭徒。
滿口謊話,心思也是虛浮至極, 腦子裡麵裝不下任何正常世界的東西,隻想著搞到錢以後揮霍一番。
澤田綱吉的眼神驟然銳利起來:
“你欠的是賭債?”
一旦依靠超直感覺出這樣的結論,澤田綱吉的判斷很難做出改變,他的眼神裡麵此刻充滿了恨鐵不成鋼的憤怒。
讓禪院富江心底裡都產生了一種發怵的情緒。
哪怕在這個平行世界裡麵兩人並無血緣關係,澤田綱吉對禪院富江特攻的壓迫感依然能夠起效。
禪院富江不太想在這個話題上繼續進行下去,他的直覺一向很準。
他總覺得有一種莫名的即視感,好像他當初也是這樣憤怒地指責自己的堂哥伏黑甚爾。
總覺得澤田綱吉好像下一秒就要把自己綁走,強製離開這些危險的地方,然後不戒賭就不給出門。
禪院富江對於危險的規避在發出警報,他下意識地後退一步。
隻是禪院富江沒有平行世界裡與澤田綱吉相處的經驗,不知道這個時候還是閉嘴比較好,他仍然在演著一個秘密俱樂部裡麵的普通花魁:
“這位客人,您不用在意這些小事的,您來到這裡唯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高興。”
禪院富江此話完全是火上澆油。
澤田綱吉大腦裡麵的理智神經幾乎快要崩斷。
於是澤田綱吉做出了讓所有人都出乎意料的動作,他從西裝口袋裡掏出了一雙頗具金屬質感的手套,在獄寺隼人來不及阻止的情況下,點燃了死氣之炎。
禪院富江從來沒有見識過這樣的招式,他隻當是某種傳承的咒術,隻要將使用這個咒術的人打倒,那麼就不會造成任何的損失。
他的判斷失誤了,以至於他靠近的準備動作都變成了自投羅網。
天與咒縛的速度的確很快,可是,澤田綱吉也是某個世界的主角,從進入黑暗那一刻,就不停地戰勝那些能夠危及他生命的存在,他的速度也並不弱於任何人。
禪院富江終究是因為生死決鬥的經驗不足被強者壓製。
澤田綱吉並不想奪取禪院富江的性命,他沒有任由大空屬性的死氣之炎的溫度上漲,反而將其的能量壓縮為負,他在製造堅冰。
禪院富江直直撞入這負能量的中心,他的瞳孔緊縮,瞬間就被冰封起來,成了一塊兒美人雕像。
獄寺隼人在心底默念這個招式的名字。
【零地點突破】!
由彭格列首領親自製造的監牢。
這種由彭格列首領死氣之炎產生的堅冰,除了曆代彭格列首領本人再次點燃死氣之炎外,根本不可能被融化。
現在的巴利安首領XANXUS就領教過這樣的囚牢,哪怕是彭格列內部的殺手集團也沒有辦法解開。
獄寺隼人無比疑惑:
“首領,為什麼要用零地點突破來保護這個刺客?”
獄寺隼人理所當然地認為是自家一名無比的十代目首領發現了禪院富江的異樣。
他現在瞥向被封在半空的禪院富江,窺見其漂亮皮肉之上的那顆淚痣時,仍然覺得心緒不寧。
獄寺隼人堅定的認為禪院富江一定是某個幻術師,或者說精神係的異能力者,這絕對不是在這個秘密俱樂部裡麵專職倒酒的美人能夠擁有的能力。
在兩個勢力談判期間,沒有上各方白名單的強者都會被視為刺客,任何一方的人都可以將他殺死。
對於這一點,獄寺隼人沒有什麼好在意的,可是偏偏澤田綱吉選擇了他所有招式裡麵對敵人傷害最小的。
零地點突破造成堅冰隻有在冰凍很久之後才會對其中之人造成冷凍創傷,在短時間內根本不會傷及其中之人絲毫,甚至還有一點保護的意味在裡麵,尋常的武器都不能夠刺破這個冰塊。
澤田綱吉被獄寺隼人如此提醒,好像如夢初醒似的,他沉默了一會兒,麵上又出現發自內心的、溫和的微笑:
“對哦,獄寺你說得很對,這是刺客,那就由我們彭格列帶走。”
澤田綱吉雖然嘴上這麼說,心裡全想的是怎麼樣讓禪院富江戒除賭癮,不能這樣一再墮落下去,相同開始的悲劇他看的還少嗎?
獄寺隼人不愧是十代目首領最體貼的左右手,不僅僅給澤田綱吉提供了帶走禪院富江的借口,還幫他貼心地轉運這座冰雕。
一直在注意著房間內動態的五條悟大受震撼。
他無論怎麼想都很難預見到禪院富江居然被愣生生凍成了一塊冰雕。
在他六眼的視野裡,這塊堅冰根本就是一些負能量的聚合體,根本不是靠常溫能夠溶解的東西,幸好禪院富江的生命沒有受到任何威脅,還是那麼的強大,他背負著的那些汙穢一樣的能量仍然牢牢地鎖在他的軀殼之中。
若不是已經和禪院富江達成了協議,五條悟說不定很樂見其成這樣的劇情,畢竟把禪院富江封在負能量的冰雕之中,也算是一種封印,不用擔心汙穢泄露影響人類的性命。
五條悟到底還是很有契約精神的,儘管在這個場合之中他沒有任何立場攔住澤田綱吉的行為,但是,他百忙之中仍然抽空將現場的消息發送給了另外一位合作者齊木楠雄。
畢竟沒有比被彭格列首領溫和地凍成冰雕帶回去更接近他的辦法。
彭格列家族的一些特殊能力,哪怕是遠在日本的五條悟都有所耳聞。
禪院富江的大腦仍然在保持著思維。
完全沒有窒息的感覺。
澤田綱吉沒有想要奪取他的性命。
儘管身體的肌肉完全被固定住,根本沒有辦法使用力氣從這塊冰塊中逃脫出去,可是隻要他想,還是有自己掙脫的可能。
異能力【作弊碼】的輸入框仍然懸在禪院富江的視野之中。
他可以無限製地嘗試兌換出各種各樣的自動機械來一點一點地挖開這些冰塊。
隻是,禪院富江早已經答應了齊木楠雄,在這個時間線上,他將永遠封印自己的異能力【作弊碼】。
禪院富江在離開之前看到了五條悟對著他輕晃手機的動作,這讓他能夠確信楠雄a夢會前來解救他。
藤原四郎看見凍在冰快裡麵的禪院富江大驚失色,他顯然是認為禪院富江的性命已經消失了,隻是他見慣了太多因為變態遊戲而虐待致死的美人,卻從來沒有經曆過如此直接斃命的事例。
藤原四郎甚至覺得澤田綱吉的變態程度遠超從前遇見過的所有客人,畢竟從來沒有人把人弄死了以後凍成冰雕,直接帶回家裡的。
仿佛打獵之後拿走獵物的冷血感,連藤原四郎這樣的人渣都感覺膽寒。
沒有任何人有阻礙的意思,禪院富江隻能睜著眼睛被送上獄寺隼人安排的車,一路沒有顛簸地來到了彭格列在並盛庭的秘密基地。
表麵上是普通居民區,但是地底早就被挖空了,從秘密通道進入,便是彆有一番天地。
彭格列的科技底蘊非常深厚,這個秘密地下室全是由金屬製成,好像是駐紮在某個星球的宇宙空間站。
有一個鬢發彎曲的小嬰兒出現在禪院富江的腳邊,明明是在仰視被凍成一個冰雕的禪院富江,他的氣場卻絲毫沒有削弱,太過鬼畜了。
Reborn沉默地壓了壓他的帽子,然後飛起一腳踹在澤田綱吉的腦袋上。
已經很多年沒有感受到自家老師的如此“關愛”,澤田綱吉選擇尊師重道並不躲開。
Reborn冷笑:
“蠢綱,我並不記得以前有教過你要這樣子對待自己選定的情人。”
澤田綱吉硬生生受了世界第一殺手一腳,仍然覺得頭暈目眩,隻是他很快整理自己的狀態,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