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蔓的表情仿佛在指責完顏洪烈浪費她的時間。
“上山。”她伸手往上指,看完顏洪烈的眼神充滿鄙夷,“趕緊上山,彆磨蹭。”
是男人,就上山,不上山,就少廢話。
你想讓我,今生今世非你不嫁,我還想讓你下半輩子不婚不育呢,你願意嗎?
完顏洪烈目瞪口呆。
“哦對了......”餘蔓一拍腦門,一副突然恢複記憶的模樣,又往身後一指,“丘處機就在外麵,你有什麼條件,跟他提。”
讓小鞭炮丘道長治一治你的不服,也讓小煙花丘道長理解一下我的苦。
話說完,餘蔓轉身走出營帳,這一次,完顏洪烈陷在驚愕的情緒中無法自拔,沒有出言挽留。不過即使他開口,餘蔓也不會再次停留。
餘蔓躲在金兵最前麵的那道陣線後麵,迎風站了一會兒,直到把眼淚吹出來,然後用力吸了幾下鼻子,讓鼻尖看上去紅紅的。她提起一口氣,施展輕功從金兵頭頂飛掠而過,落到陣地外。
等候多時的丘處機忙迎上來,“怎麼樣?他說什麼?”
餘蔓仰起頭,飛快地眨了眨眼,翹著蘭花指,用指尖蘸了蘸濕潤的眼角,然後一言不發地登上山道的石階。
丘處機見餘蔓如此,也不好多說什麼,隻得默默跟在後麵,長籲短歎。
他從一開始就不認為餘蔓的嘗試能夠成功,他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屈服是不可能屈服的,那就隻有舉教遷徙一條路,試想一下,還是很苦悶的。
山上,重陽宮大門外。
走到這裡,丘處機終於忍不住,幽幽道:“你倒是說句話呀。”
餘蔓眼眸低垂,神情憂傷,“完顏洪烈退兵的條件,是必須交出我和靖兒。”
丘處機絲毫不覺得意外,他冷哼一聲,“這件事你不要管了,今晚我去會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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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白天餘蔓的談話,還是晚上丘處機的威脅,哪個起了作用,總之,次日晌午,山下的金兵退了。
一場轟轟烈烈的鬨劇落幕,完顏洪烈留下兩封信和一隻錦盒,一封信是給馬鈺的,大概是示好的意思,那隻錦盒和另一封信是給餘蔓的。
完顏洪烈在給餘蔓的信上說,他不想她恨他,錦盒裡的玉佩是他給她的信物,要她收好,後會有期雲雲。
餘蔓看完信,打開錦盒隨手拿出裡麵的玉佩把玩,玉佩一麵雕龍一麵刻鷹。
丘處機斜眼瞄著餘蔓手裡的那塊玉佩,嘴唇微卷,露出厭棄的表情,被餘蔓看個正著。
“喏。”餘蔓一伸胳膊,把玉佩遞給丘處機。
丘處機拂袖負手,冷哼道:“這是人家贈與你的定情信物,你給我作甚。”
殿上,馬鈺等人的交談聲忽然一滯。
餘蔓撇著嘴收回手,小聲嘀咕,“我看你很稀罕的樣子。”
“丘師弟,包姑娘。”馬鈺走過來,“眼下金兵是退了,可我擔心,他們暗地裡對靖兒下手。”
“馬道長所言極是。”餘蔓深以為然地點點頭。
不如,她帶靖兒下山,去彆處避一避,正好讓她和靖兒團聚一段時日。
“我打算把靖兒帶到南山的芝陽觀修行,為期一到兩年。”
餘蔓沉吟,“也好。”
“山上還有不少事需要善後,我暫時走不開,未免夜長夢多,就麻煩王師弟跑一趟了,我晚幾日過去。”
王師弟?餘蔓耳朵動了動,沿著馬鈺的目光,看到了俊朗不凡、貌比潘......有人跨出一步,擋住了她的全部視線。
丘處機瞥了餘蔓一眼,眼神裡充滿了警告的意味,仿佛餘蔓是一個隨時都有可能作案的賊。
“師兄,王師弟還要勤修武藝,這種麻煩事,還是我來了吧。”
王處一聞言,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下嘴角。心道,跟丘師兄相比,他的確需要勤修武藝,但論悟道煉心,丘師兄似乎沒有長進,反倒是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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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蔓和丘處機把郭靖送到南山芝陽觀,馬鈺是這裡的觀主,平常交給門人打理。二人帶著郭靖,沿路觀光,走得很慢,等他們到達芝陽觀時,後出發的馬鈺已經到了。
郭靖要習武,還要完成馬鈺布置給他的各種作業,餘蔓不想因為自己在附近,惹得他分心,把他交給馬鈺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