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餘蔓當著花無缺的麵跑路,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
他像往常一樣,眉目含笑,沒有惱怒,沒有抱怨,寬容的表象讓餘蔓歉疚不已。
花無缺看上去依舊溫潤如玉,但給餘蔓感覺,有點怪怪的,好像蒙上了一層陰影,不再白璧無瑕。
許是她心亂,拿有色目光看無缺,才覺得無缺古怪。
餘蔓賴在樹上裝死,不願下去,花無缺幽幽歎了口氣,作勢起跳。
“好好,我下去,你、你彆上來。”餘蔓大喊。
話音未落,她已捂著臉跳下樹,一落地,便被花無缺緊緊擁住。
餘蔓艱難地仰著脖子,感覺自己就像一隻被捕的小老鼠。
冷清女子站在原地默默注視兩個人的舉動,看到這一幕,不禁露出一絲微笑。餘蔓透過花無缺肩膀上方,對上女子冷清的笑眼,臉唰一下紅了。
“喂,蘇櫻死丫頭,死哪兒去了?想餓死老子啊!”山洞裡傳來男人的叫罵。
女子一聽,勾起唇角,眼底泛起柔情,笑意變得明顯,她快步走進山洞,不再理會樹下的那對男女。
花無缺眉頭一皺,他覺得那聲叫罵,很像江小魚的聲音。花無缺暗中觀察餘蔓的反應,而餘蔓那邊,正臉紅氣喘,嘗試從花無缺懷裡鑽出來,似乎並不關心眼前以外的事物,對方才那聲叫罵,毫無反應。
“那個......”餘蔓乾笑,好聲好氣地說:“無缺,你先放開我好不好?”
“不行。”花無缺回答得斬釘截鐵,他狀似隨意的樣子,輕輕撫上餘蔓的後頸,“萬一你跑了,怎麼辦?我又追不上你。”
萍姐姐棄他而去,他從黯然神傷到滿心陰鬱,漸漸悟出一個道理,絕不能坐以待斃。
如果萍姐姐一直躲著他,不肯見他,隻會慢慢把他忘到腦後,更沒有可能會愛上他。
從前,身邊有她夢裡有她,就是美好。那日的告白,仿佛打開了一道閘門,釋放出駭浪驚濤。
現在,他想要更多。
餘蔓張張嘴,猶豫了一下,最後認命一般閉上眼,弱弱道:“我不跑。”
在花無缺麵前,她根本沒有勇氣逃跑第二次。
花無缺如願以償一般,輕笑了一下,低聲在餘蔓耳邊說:“好。”
餘蔓得了自由,踉蹌退後一步,鵪鶉似的杵在那兒,低著頭不敢見人。
花無缺見她乖慫乖慫的模樣,覺得十分好笑,生出一種想捧起她的臉,吻她的衝動。
他並非不敢那麼做,實際上,他已經將衝動化為行動,低下頭,欲捧起餘蔓的臉,隻不過,他突然想起附近存在一個高度疑似江小魚的人。
江小魚油嘴滑舌,勾引起人來很有一套,關鍵是萍姐姐貌似很吃他那一套,所以,還是儘快離開此地為好。
花無缺拉起餘蔓的手,施展輕功,飄然而去,直到被一條小河攔住去路才停下。
餘蔓抽回手,捏著衣角,扭著頭麵朝潺潺河水,花無缺默默與她並肩,二人逆流上行。
良久,終於有人打破了沉默,花無缺輕歎一聲,“萍姐姐......”
“啊?”餘蔓一驚,反應很大。
花無缺苦澀的表情中又多了幾分無奈,“你沒有話想對我說嗎?”
餘蔓僵硬地沉吟,半晌,終於調整好心態,抬起頭看了花無缺一眼,正色道:“我覺得,我們還是......”各走各的路比較好。
天地良心,她對花無缺沒有任何想法,她從來沒勾引過花無缺。
換句話說,花無缺在她心裡,不是可以親的男人。
話說到一半,忽聞遠處傳來女子淒慘的呼救聲,餘蔓和花無缺雙雙循聲望去,緊接著,又見水麵上,繡著鴛鴦的紅肚兜、撕碎得褻衣和裙衫,順流漂下。
餘蔓和花無缺對視一眼,快步向前尋找,幾個跨越之後便找到了事發地。
一個未著寸縷的女人趴在岸邊,河水不深,將將及腰,除她以外,再無旁人。
花無缺側身回避。
同為女子,餘蔓無需顧及,可她並沒有上前,而是和花無缺一起,停在距女人三丈外的地方。
“這位姐姐,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