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妤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
隻記得被蔣禹赫蠻橫地摟在懷裡後, 她起初掙紮了幾下,但男人似夢似醒,把她摟得更緊。
被深深擁在懷裡的感覺, 又的確比襯衣帶來的安全感強烈許多。
溫妤很快就沉溺其中, 私心妄念混雜之下,縱容默認了這樣的結果。
她抿唇躺在蔣禹赫懷裡,聽他均勻的呼吸, 感受他胸腔的心跳,他身體的溫度, 逐漸和自己的融為一體。
掩於心底的笑意根本藏不住,四麵八方地在黑暗中湧出來。
溫妤閉上眼睛, 靠在這個男人懷裡, 也睡了這個月以來最安穩的一次覺。
連做的夢都有那麼點春心蕩漾的味道。
這種感覺一直持續到溫妤第二天醒來。
她意識回籠,卻舍不得睜眼, 嘴角笑意止不住,直到一道聲音淡淡落下來:
“還不想醒?”
正在回味夢境的溫妤笑容驀地一頓,睜開眼, 看到蔣禹赫手肘彎曲撐著臉, 正定定看著她。
而且應該看很久了。
溫妤不知道為什麼有種洞房花燭夜第二天醒來的羞赧, 她用被子蒙住臉:“乾嘛這麼看我。”
“想知道你為什麼在我床上。”
“……???”
溫妤聽完愣了幾秒, 扯開被子:“你說什麼?”
“我問你, 為什麼要上我的床。”蔣禹赫語調輕緩地又重複了一遍。
好家夥。
溫妤直接從床上坐起來, 懶散的長發淩亂散在肩上,指尖對著自己:“我?我上你的床?”
“你現在躺著的不是客臥的床嗎。”
“可是。”溫妤張了張嘴, “是你強行把我拉上來的啊!”
溫妤昨晚雖然非常不矜持地重考了,但絕對還不至於這麼猖狂往他床上爬。她一邊說一邊下去把昨晚的畫麵又重演了一遍——
“呐然後你手一伸,就把我這樣拽上來了!還死死不放!”
溫妤又躺回了蔣禹赫身邊, 眨了眨眼。
一副【你想起來了嗎】的疑問。
一室寂靜,蔣禹赫看著她久久沒說話,身體卻忽然慢慢的,一點一點壓下來。
越來越近。
近到隻在咫尺……
溫妤不知道他要乾什麼,但隱隱約約又好像能猜到他要乾什麼。
靠這麼近不是想吻自己,難道是觀察毛孔大小嗎。
溫妤心跳得有點快,手抵在他胸口,呼吸也不知不覺地悄然紊亂。
上次兩人的第一個吻來得太快太突然,這次如果是真的……
好吧。
溫妤已經準備開始閉上眼睛了。
可下一秒——
蔣禹赫從她枕下抽走了手機,然後起身,“我沒印象了。”
?
??
溫妤看著天花板,感覺這次真的有被侮辱到。
是我不夠美還是手機太好玩?
怎麼會有這麼狗的男人??
拿手機就拿手機為什麼要用那麼不正經的眼神看著我?
蔣禹赫下床就開始穿外套,溫妤見狀忙扯住他的襯衣袖子:“衣服不打算還我了嗎。”
“叫我把我的衣服還你?”蔣禹赫也是好笑。
溫妤可憐巴巴兒的:“可我穿你的襯衣睡覺習慣了。”
明明是一句再普通不過的話,聽到蔣禹赫耳裡,卻莫名多了幾分撩撥的味道。
更無語的是,他就這麼輕易被溫妤穿他襯衣的畫麵撩出了反應。
明明都沒看過,隻是那麼一想。
蔣禹赫偏頭看著溫妤,安靜了幾秒,想說的話終究克製住了沒說,隻淡淡道:“昨天不是換下來一件嗎。”
溫妤反應過來他的意思,“那你乾嘛不換那件乾淨的走。”
蔣禹赫睨她:“你管的事還挺多。”
溫妤被噎了一句,嘀嘀咕咕把那件乾淨的襯衣收了起來。
出來的時候,蔣禹赫正站在鏡前整理衣裝,一身精剪利落的貼身西裝完美提煉了他的氣場。
卓然倨傲,鋒芒與沉穩互相沉澱。
“哥哥。”溫妤倚在牆邊看了他會,扭扭捏捏地問起了昨晚的重考情況,“所以我們現在算和好了嗎。”
蔣禹赫回頭,一邊係表帶一邊走過來,走到她麵前,意味不明地四個字:“你覺得呢。”
溫妤不知道他這波反問幾個意思,可她想問也沒了機會,蔣禹赫穿戴整齊後就開門要走。
“我送你嗎?”溫妤隻好追上去問了句。
蔣禹赫卻回頭冷了一句:“坐你爸乘龍快婿坐過的位置?”
溫妤;“……”
就說擰巴了半天在乾什麼,原來在不高興周越。
關上門,溫妤腹誹了幾句,給自己熱了杯牛奶,順便給尤昕打電話,前因後果都說了一遍,最後問她:
“你說這人什麼意思?”
“就是可能對你還有點意思,但又的確很生氣,所以上來睡你一晚上解解氣!”
“……那就結束了?”
“你確定自己情人節那天的套路都用完了?”
“我確定啊,我連坐腿殺都用了,他當時好像是有些動容,但今天睡醒又變回那個死樣子了。”
“……”
尤昕嘖了兩聲,“不應該啊,你一定少了什麼。”
她這麼一說,溫妤反思環節,發現自己好像真的忘了一個最重要的步驟。
強吻!
可能是被他的突然出現嚇了一跳,昨天自首的時候又太緊張,坐大腿都已經算是突破了生理極限。
完全忘了以前還想過強吻這個終極大招。
電話這邊的溫妤臉微微發起了熱,不知情的尤昕還在侃侃而談:
“後天蔣總就要回來了吧?你倆這次見麵要是沒什麼實質性的進展,那等他回來了,隨著時間推移,他忙他的你忙你的,江城京市隔這麼遠,關係可能就這麼淡了。”
“你要是不想跟他再有關係那就這樣結束也挺好的。”
溫妤明白這個道理,蔣禹赫那麼驕傲的一個人,全世界都在圍著他轉的人,肯低頭來找自己一次,絕不會有第二次。
“但如果你不想放棄呢。”尤昕嘿嘿一笑,“你主動一點,你們就會有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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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國家文化中心。
今天在這裡舉行的是一年一度的影視版權拍賣大會,現場將有當下幾十部備受關注的優秀i進行公開競拍,無數投資人,電影電視資本今天都彙聚在這裡。
溫妤是第一次參加這種場合,也是第一次以一個投資人的身份來參加。
她換上了稍微氣質的職業套裙,白色的,儘管很低調,但入場時還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沒辦法,在一眾身肥體圓,且大多為男性的投資人裡,溫妤的出現猶如一枝嬌花不小心落入凡塵,而這些人便爭先恐後地想要做她身下的土壤。
厲白側目,小聲提醒蔣禹赫:“溫小姐來了。”
競拍位置都是主辦方提前安排好的,蔣禹赫在左側中間最佳觀位,而溫妤的公司因為規模全場最小,被安排在前排最角落的位置。
偏,觀片體驗感也不好。
蔣禹赫看著她和周越入座,周越還很貼心地幫她扶了肩。
親密無間的樣子。
他麵無表情地看了一眼便收回,頓了頓,手機忽然響。
yuyu:【哥哥我在第一排,你在哪?】
yuyu:【你拍哪部啊?】
蔣禹赫關了手機,沒回。
溫妤沒等到蔣禹赫的回複,轉頭在會場裡找了一大圈,終於在中間的位置看到了他。
他側身在對身邊的版權總監說著什麼,下頜線條隨著說話的動作起伏,順延到喉結,認真又性感。
溫妤看了兩眼,回身。
在京市的時候溫妤的確死了心,因為深知惹惱了蔣禹赫的人不會再有第二次的機會,所以她連爭取都沒有爭取過。
可現在他沒有刪自己的微信,甚至來了江城找她,和她純潔地睡了一夜,還留了襯衣給她。
這每一個細節都在不斷讓溫妤死了的心死灰複燃,且火勢越燒越旺。
他後天就要回去了,如果他不再有任何進一步的舉動,他們是不是就結束了?
尤昕的話言猶在耳——“你主動一點,你們就會有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