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扯了扯嘴角,無可無不可的道:“……行吧,還有事嗎?”
謝淑梅臉上露出些真誠的笑意,好像她們是多麼親切的朋友:“方便加個通訊好友嗎?我班上的學生,就差你沒有加了。”
芮平看著她不出聲,她覺得謝淑梅怪有意思,這句話竟然沒有絲毫難為情的說出來了,好像她不加就是多麼不近人情一般,可是高中三年,那麼多天,她從沒想著找她加好友。
如今都畢業了,倒是上趕著了。
說來說去,不就是第一軍校這四個字名聲太大了嗎。
可是有人就能把這趨炎奉勢做得理所當然,天經地義,芮平覺得自己還要學習的地方真的還有好多。
她的沉默讓謝淑梅臉上的笑下去了一點,就在她準備給自己安排個台階下去的時候。
芮平點了點頭:“……行吧。”
謝淑梅大喜。
“我給我們三個拉個群!”她激動的說:“以後有什麼事就在群裡說。”
芮平依舊是無可無不可的態度:“隨你。”
四個人的宿舍,拉三個人的群,你看,現在雯靜就被排斥在外了。
她舉起手腕上的光腦給謝淑梅他們掃,掃完以後,芮平臉色淡淡的道:“還有事嗎?”
謝淑梅朝她不好意思的笑笑:“沒有了。”她意有所指的說道:“要雯靜那邊再有什麼動靜,我會在群裡說的。”
真有意思。
芮平露出個淡淡的笑容:“是嗎?那就多謝你了。”
她扭頭回了自己的房間,臉上的笑容瞬間就沒了,她找了找鏡子,把劉海薅上去了些。
“也不是很難嘛。”她自言自語道。
她覺得自己好像變得不一樣了,跟早上出門前的自己相比。
塔維斯顯然對她們女生的彎彎繞繞不感興趣,剛剛一直縮著,這會兒才出來。
“你可以不搭理這種人。”他說。
塔維斯從來都是驕傲的,他其實是個很單純的人,也不能說單純,應該是純粹,他是個純粹的人,從很早就向著一個目標前進。
他也一直做得很好。
考軍校,當軍人,直到在戰場上犧牲。
至於其他的一切,都並不重要,全都要向後排。
芮平一直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態度麵對眼前的這個人,他什麼都不記得,看起來那麼無辜,但是他們之間的本質又都是一樣的。
芮平其實也是一個驕傲的人,她並不把其他人看在眼裡,高中三年能被她記住的名字屈指可數,哪怕同宿舍的室友,她甚至都不願意花一份心思去關注。
反正過不了多久就會分彆,遲早都會忘記,於是也懶得去記了。
可她既然要做改變,那麼自然不能再跟以前一樣了。
她說:“人總不能一直一個人。”
塔維斯有些驚訝的看她一眼,雖然他對這個女兒並不了解,但是一天的時間,也讓他初初有個印象,她並不是一個喜歡交朋友的人。
他覺得她應該是更習慣一個人的,但是現在偏偏又說出了這樣的話。
塔維斯:“你想跟她交朋友?”他有些不讚同:“你去第一軍校,會遇到更值得做你朋友的人。”
芮平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塔維斯有些莫名:“這樣看我做什麼?”
芮平隻是用不起絲毫波瀾的語氣道:“你憑什麼指點我的人生?”
塔維斯:“因為你是……”
芮平笑了笑。
她很少笑,頂多也就是扯了扯嘴角,帶著說不出來的諷刺。
也許正因為這樣,不常笑的人一旦笑起來就額外的吸引人。
“不,你不是。”她說:“你多大,生出我這麼大的女兒?”
“現在的你和那個他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等你記起所有,再跟我說這些吧。”
塔維斯怔了怔,接著露出有些沮喪的神情。
芮平沒心情去安慰他,她把自己高中落下的課程翻出來,此時正一點一點的試圖往回補。
先償還自己之前欠下的債,芮平想,她的時間很緊張,有太多太多的事情要做了。
好像她還算年輕,腦子也活,也不是完全就沒有機會。
塔維斯先還沉默著,過了一會兒就看不過去了。
“你這樣太慢了!”他說。
“而且很多東西,其實學了以後也用不上。”塔維斯還是沒忍住插起手來:“而且相比較硬啃這些書麵知識,你想要在第一軍校站穩腳跟,要靠這個。”
他捏起拳頭,揚了揚。
這自信的臉在看到芮平蒼白瘦弱的小身板的時候,變得有些僵硬:“……你……打過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