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通過加密通訊告訴了塔維斯這個決定。(想要聯係他越來越困難了)
他過了好久才回複我,他非常不讚同我,他認為我這是在害她。她既然有這樣好的資質,說明她天生就應該走上這條路,她會比我們更加優秀。也許她可能將會破記錄,成為最小的開發出精神力的天才。
他說了好多,非常激動,已經恨不得立刻帶著她開機甲了。
我冷漠的把他的回複叉掉。我隻是通知一下他,並沒有讓他來指手畫腳的意思。
3月5日
我真的無法理解,塔維斯既然已經這麼忙了,為什麼他還有那樣的精力,因為這個問題,跟我吵架。
每次間隔很長一段時間發回來的加密通訊,他都是問我什麼時候把平平送去訓練。
我被他吵得受不了,終於決定還是讓平平去試一試。也許她會喜歡這個也說不定?但我並不太覺得有這個可能。
3月7日
果然,我是最了解她的。我一直知道她其實是有點膽小的,她連走到一個稍微高點的地方都不敢往下跳。我見過其他的孩子,他們都非常的好動,甚至喜歡從高處跳下來來挑戰自己,讓人看著膽戰心驚。
她從來就不,她永遠都是乖乖繞到一邊走樓梯的那個。讓我看得想要發笑。
我昨天把她送去基地訓練了,她在裡麵訓練,我站在玻璃外麵看。她有點慌,我不知道為什麼她很缺乏安全感,隻要我一離開她的視線,她就會很無助,並且還會哭。
但隻要我出現,她就立刻好了。好像一點都不記仇,也不怪我把她拋下去哪裡了。
她訓練的結果很不理想,一直在哭,那個教官被她哭得頭大,跟我說,還是讓她大一點,懂事一點再讓她訓練。我把她牽回去,問她還想不想再進行今天的訓練。她嚇得臉發白,一個勁的搖頭。
3月15日
我沒有再管塔維斯的想法。這是我的寶貝。
她既然不喜歡,那麼就不去了。
他仍舊認為我這是在害她。我跟他就這個問題仍舊無法達到共識。
好在他現在很忙,根本沒有機會回來教育孩子,隻能在那裡乾著急乾生氣。
他現在送回來的通訊間隔時間也越來越長了。我已經有半年沒有見到他。
我竟然一點都不覺得想念。
6月8日
他回來了。我跟他大吵一架,他非要送平平去訓練,平平被他嚇到了。一直在哭,哭得非常厲害。我從沒見過她哭成這個樣子。像是要哭斷了氣。
他想要讓她停下來,但是不起作用。
我把他趕到其他房間,哄了平平好一會兒,她才平靜下來。
她緊緊的抱住我,害怕極了。我想,就算她做一個普通人長大也沒什麼不好。我和塔維斯可以給她想要的生活。
6月9日
塔維斯天沒亮就要走了。
他半夜偷偷看了平平一次,她睡得很熟。
他看了很久,小心翼翼的伸手碰了碰她的臉蛋,我能夠感覺到他心裡其實也是愛她的。
我忽然就原諒他了。他其實也很不容易,我看到他臉上的疲憊。
7月5日
塔維斯最終還是妥協了。
但是他選擇用他的方法——他選擇用精神力幫平平擴寬身體經脈,以此打下牢固的基礎。這樣就算平平以後長大不想選擇這條路,她也會很少生病。如果她改變主意,也會很快的發揮出她的潛力。
至少不會讓這些荒廢掉。
他還是不甘心,我想。
不過我沒有拒絕,這也是為平平好。
隻要不讓她太痛苦。當然,這會讓他非常的辛苦。我不知道他的精神力場目前擴張到了什麼樣的地步,竟然能夠做到這種程度——我之前從來沒有聽聞過。
在這方麵,他確實有驕傲的資本。
8月10日
塔維斯每次都是半夜匆匆回來,然後給平平用完精神力就走。
我跟他之間已經許久沒有歡愛過了。
我好像自從生下平平之後,那方麵的感覺就淡下來。我的所有的心神都被平平占據了。
他也忙著他的工作。我也沒見他跟我提過有這個需求。
不過在這之前,他就很少有這種需求。他好像對這個並不感興趣。
4月5日
平平認識了一個新朋友。
我很高興她能找到同齡的玩伴,徐忠義的女兒才兩歲,剛剛學會走路,她去哪裡都抱著她,明明她自己也不大。但是卻已經像個很負責的小姐姐了。
她現在更多的跟我說的詞就是雲朵怎麼樣,雲朵怎麼樣。
我想她可能很享受這種照顧彆人的感覺。
5月6日
因為平平的關係,我跟徐忠義一家走得很近。徐忠義的妻子是個很不錯的交流對象。她也很高興我家平平能幫她帶孩子,這讓她輕鬆了許多。
她被兩歲大的孩子折磨得有點頭大,明明那麼小,卻有那樣旺盛的精力。現在終於從痛苦之中喘了一口氣。她很熱情的招待我,跟我分享了許多養孩子的趣事。
不得不說,我也可以騰出更多的精力做我的事情了。我們交流得很愉快,雖然才見麵幾分鐘,但我已經很喜歡她了。我趁機提到,就是我平日裡工作可能會比較忙,會來不及照顧孩子,可不可以讓孩子在他們家待著,比如白天的時候。
她非常高興的同意了,一點都沒有遲疑。
我之前也不是沒請過保姆,但是被我發現那個保姆在私下偷偷拿平平的零花錢後,我就再也沒請過任何保姆了。
10月23日
也許是周圍住的都是軍官乾部的原因,平平又認識了一些小夥伴,這讓她每天忙於交友。
我也因此變得更輕鬆了。
直到有一天,我回來,聽到她好奇的問我。
媽媽,我沒有爸爸的嗎?
我愣了好久,我才意識到,我其實一直很少在平平麵前提塔維斯。
一來,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她爸爸如今的處境。畢竟塔維斯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機密中的機密。我從來都不會跟任何人去提他,儘量減少他的存在感。
二來,現在平平已經愛問很多問題了,我不知道怎麼去回答她一個接一個的問題。比如為什麼爸爸不在家裡待呢?為什麼他要在外麵呢?為什麼……
我隻要一想起這個,我頭都要大了。
10月24日
塔維斯像是知道她念著他,所以這一天回來了。我跟他說平平問他的事情。
他很高興的親了親平平的額頭。
他仍舊是半夜匆匆趕回來的,沒有驚動任何人。
他摸了摸平平的小臉蛋,跟我說,快了,他已經快看到希望。
也許用不了幾年,他就可以不用像現在這樣小心了。
畢竟現在,可是很多人都想要他的性命。我和平平日常很小心,包括我自己也對平平周邊的一切非常注意。因為不定就有那種人,可能會做很瘋狂的事情也說不定。
而且,雖然我和他都沒有說,但是我們心裡都心照不宣的事情——
他現在確實也在做一件很危險的事情。也許很可能,極大的可能會丟掉性命。
我有一段時間聽不到他的音訊,我就會想,他會不會已經不會再回來了。
所以我不敢跟平平說太多關於塔維斯的事情,我怕她有期待,之後如果發生了這種事情,她可能會因此變得很難過。
這樣也好。至少她不會太傷心。
塔維斯也默認了這一點。
他這次走之前,給我留了一個字。我跟他說過,關於平平大名的事情,我不想讓她姓郭,我不想她跟郭家有任何乾係。但是塔維斯他自己並沒有父母,他也是沒有姓氏的。
我問他能不能找到自己曾經的血緣親人,雖然他們已經不在人世,但是可以繼承他們的姓。
這個字是“芮”,我問這是誰的姓,他說,這是他奶奶的姓。至於其他的,他沒有跟我說。
於是從今天起,寶貝就叫芮平了。
這一本記錄就到這裡了。
芮平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她躺在床上,過往的一切像是被人徹底顛覆。
她的母親並不怨恨父親,她最愛的,最在意的也始終是她。甚至包括她一直認為的,不負責任的父親,其實一直也有在默默地為她付出。
她並不知道她母親到底是因為何種原因離世,但絕對不是會像是舅媽說得那樣,因為被父親冷落,鬱鬱而終,小病拖大病最後拖死的。
這個日記本裡的母親,也絕對不是一個因為男人而喪失自我的女人。
相比較父親。
她更愛她。
雖然裡麵沒有一句這樣直白的表白,但是那文字裡點點滴滴透露出來的,撲麵而來的愛讓芮平又難過,又溫暖。
她從來就不是被拋下的那個。她也從來不是那個被人討厭,不被人期待的那個。
她一直被人愛著,從來沒有被放棄過。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