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對於你來說, 這隻是一場跟以往沒有什麼區彆的……惡作劇。”芮平想了想,最終還是用了這個詞,“但是對於某些人來說……”
“卻是改變了他們的命運。”
她露出個笑:“可能……你並不關心那些人拿到白銀鑰匙以後會怎麼樣。”
“但我站在你麵前。”芮平望向歡喜:“所以你明白嗎?……你可能會創造出十個我。”
歡喜像是被拳頭打中了一樣。
他有點懵。
這讓他看起來有點可愛。
芮平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因為歡喜這副模樣,簡直像是被嚇傻了一樣。
這在一個慣於會裝模作樣的人臉上, 實在是太難得一見了。
她把頭扭到一邊, 咳嗽一聲, 止住笑意:“……其實還有一個人。”
十個芮平帶給歡喜的後遺症是巨大的。他不由自主的想象那副場景,雖然剛開始確實是被嚇住了,但是真正想像一下十個芮平站在他麵前, 還是蠻刺激的。
有種說不出的酸爽。
所以當單番出現在他麵前的時候, 他是怎麼都沒辦法把他跟現在的芮平劃上一個等號。
單番的模樣比芮平第一次看到他還要狼狽, 她第一次看到他, 就已經夠狼狽了,現在還要加個更字。
他在哭,臉上有被人打出來的傷痕,青一塊紫一塊的。在離開芮平的時候, 他確實是重新振作了, 但是現實仍舊給了他狠狠的一擊。
顯然, 他被人狠狠收拾了一頓。芮平甚至懷疑,自己要是再晚一點過來,他已經被人扔到場外了。
他看到芮平後, 哭得更慘烈了:“嗚嗚嗚對不起, 我還是讓你失望了。”
芮平並不意外這個結果。倒是歡喜在單番的臉上看了一眼又一眼,看一眼單番,又看一眼芮平,臉上露出一個奇怪的表情。
“我覺得的他不會成為你。”歡喜說道。
芮平聳了聳肩,她隻是說“可能”, 又沒有說一定。
而且這個世界上,從來就隻有一個芮平。
“沒事。”芮平對單番說:“我這裡還有一把鑰匙。”
單番擦了擦眼淚,呆呆的看了她一眼:“……啊?可是我已經拿到鑰匙了啊。”
芮平:“……”
就連歡喜都意外的看了單番一眼。他這樣子實在不像是拿到鑰匙的人,而像是被人搶走鑰匙的人。
芮平也有些無言:“……那你為什麼哭?”
單番聳了聳鼻子:“……因為我被人打了啊。”
看出來了。芮平道:“……那你還跟我說你讓我失望了?”
“因為我被人打了啊。”單番又重複了一遍。
芮平感覺自己的額頭都跳了跳:“可是你都拿到鑰匙了!”
“這不衝突。”單番這會兒情緒好點了:“我離開你後,就想著去哪裡搶一把鑰匙。我琢磨著與其自己到處亂撞,不如找個地方蹲著,正好就蹲到的一個是帶著傷的。我當時想著拚了,就衝過去把他攔住了。我以為他會跟我打一架,沒想到他看了我一眼,把鑰匙丟給我跑了。”
芮平:“……”
單番繼續說:“我沒想到拿鑰匙這麼容易。結果我剛捏了沒一會兒,又遇到一個瘋子,他看到我,問我要鑰匙,我搖頭,他就把我揍了一頓。”
芮平:“…………”
她捏了捏額頭:“然後呢?”
單番:“我拚死不肯把鑰匙給他,他就把我狠狠的揍了一頓,然後從我身上搜到鑰匙後,往我身上一丟,說:還以為是黃金鑰匙,一個黃銅還這麼費勁。還給你了。”
他說著說著,眼淚再次掉了下來。
歡喜在旁邊同情的道:“太過分了,怎麼能夠這樣侮辱你呢。既然都把你打了,應該把鑰匙拿走才對。”
本來單番還在哭,聽到這句立刻搖著頭,握住自己的鑰匙:“不,這種侮辱我一點都不介意。”
歡喜:“……”
他忽然蹲下身,跟單番平行,笑嘻嘻的:“就那麼想要一把鑰匙啊?”
單番猛點頭。
歡喜就在他的眼睛下麵,伸手把他緊緊握住的鑰匙拿走了。
單番:“!!!”他整個人都傻了,完全不敢相信歡喜就這麼一臉笑嘻嘻的把他的鑰匙拿走了……拿走了!
他伸手要夠。歡喜蹦著閃開了:“看你這麼想要,那我就隻好把它拿走了。”
“來追我啊,追到我,我就把鑰匙給你!”
單番眼睛都被氣紅了,太欺負人了!他扭過頭看向芮平,是她把歡喜帶過來的。
芮平:“…………”
雖然她知道歡喜其實是已經同意把白銀鑰匙給單番,明明是件好事,哪怕他直接跟單番說,他用白銀鑰匙跟他交換。單番就算不接受,也會對他升起感激。
但是他就是有本事把這件事做得令人討厭!
芮平麵對著單番控訴的眼神,想了一會兒後道:“我這個時候說我不認識他還來得及嗎?”
她並不打算揭穿歡喜的行為。既然他喜歡讓彆人討厭他,那就隨他吧。
就是她有點不知道該怎麼麵對單番越來越奇怪的眼神。
歡喜這個人,總是能夠把所有的事情都變得讓人無法言說……
真是個神奇的男人。
芮平不知道歡喜怎麼把白銀鑰匙放到單番身上,她不敢再在單番的麵前待下去,隨便找了個理由安慰他:“也許這並不是一件壞事。”
然後扭頭就跑。
周邊也有其他的人注意到了這一幕,不由得對單番露出同情的表情,同時對歡喜投向鄙視而又憤憤的眼神。
芮平追上歡喜:“他會想明白的。”
歡喜詫異的看了她一眼:“想明白什麼?”
“你當著那麼多人的麵拿走黃銅鑰匙是對他好。”芮平說道:“他剛剛被人揍了一頓,實力已經暴露了,鑰匙也暴露了。他守不住那把鑰匙。”
歡喜“哦”了一聲:“我可沒想那麼多。”他把自己剛剛搶來的鑰匙放在手裡把玩,好像那把鑰匙比白銀鑰匙還要寶貴:“我隻是看他那麼在意這把鑰匙,我就想要把它搶過來。你看他剛剛那個表情沒有?”
他笑嘻嘻的:“真好玩。”
芮平:“……”
雖然她知道歡喜確實是有在為單番考量,但是他此時的樣子,其實也有一部分是為了滿足自己內心的惡趣味吧!
她深吸一口氣,決定不看歡喜這副欠打的模樣:“你把白銀鑰匙藏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