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出一把黃銅鑰匙:“我身上隻有這一把黃銅鑰匙,你們要麼?”
有這個閒心來追他的人,誰身上沒有一把黃銅鑰匙啊!
他們一擁而上:“誰還關心鑰匙不鑰匙,你先讓我們打一頓!”
歡喜竟然真的抱頭捂住臉蹲下來躺平了:“你們打吧……記得不要打臉啊!”
其他人完全想不到他會這麼……死魚不怕開水燙,一時反而躊躇了。
最後還是一個人大著膽子在他身上搜了一通……
歡喜哎呀哎呀的叫喚:“不要到處亂摸啊!”
這個人黑著臉起身:“……鑰匙呢?”
歡喜望天:“我也不知道,可能跑著跑著就……跑丟了吧?”
這可真是個敷衍至極的回答。所有人都有些一言難儘。
打吧……可是打一個躺平不還手的人有什麼意思……不打吧,心裡又憋著這口被耍弄的氣沒辦法發泄出來。
最後還是蓋亞站出來,說了聲:“遊戲結束,好了,都停下來!”他的聲音像雷鳴一般,炸響在每個人的耳邊。
他看了看場上一片狼藉的模樣,臉上甚至露出了個和藹的笑容:“你們倒是讓我有些意外,在我想象中,此時留下場上的人應該會要少一點點……現在看看,還有三四千人還不算是廢物。”
“你們也不要因為這個得意,你們也就比廢物稍微強那麼一點點。”蓋亞說話間,等待在一旁的醫療隊已經抬著擔架上前,他們先去了傷患遍地的淘汰區。
但是那裡隻有幾百人是真正被抬出來的,還有一部分人身上一點傷都沒有,他們是自己選擇離開場地走到這裡。
也許是害怕,也許是不理解,也許是理想破滅,他們最終做出了這樣的選擇。
有人哭著跪著也要留下來,也有人明明有留下來的實力,卻選擇了離開。
蓋亞指著那被抬出來的幾百人道:“這批人都享有擁有白銀鑰匙的權利。”
所有人都抬起頭朝他看過去。
“所有費用全免,學費、餐費、醫療費。我說的。”蓋亞臉上依舊淡定的模樣:“他們戰鬥至最後,直到再也不能站起來,是真正的戰士。”
在他的話語中,那些臉上沒有任何傷,甚至隻有一點點傷,但是自己選擇放棄的人,臉上露出複雜的神情。
就在這個時候,有個被抬上擔架的人突然舉起手,他的手裡握著的正是一把白銀鑰匙:“蓋亞老師……是你把白銀鑰匙放到我這裡的嗎?”
蓋亞臉上的表情微微愣了愣。
他看向人群當中的歡喜:“我隻有十把白銀鑰匙,而且它早已不在我的手上,給你的那個人不是我。”
他頓了頓道:“也許是某個人的小把戲,大家不妨看一看自己的身上,有沒有多出一把鑰匙。”
所有人半信半疑的開始摸著自己身體。
單番大聲“啊”了一聲,他從自己的口袋裡拿出一把白銀鑰匙:“……他什麼時候放進去的?!”
這種聲音並不是一例。
·
但是每一個從自己身上拿出那把白銀鑰匙的人臉上都是一樣的不敢置信,他們每個人都不一樣,但又有一個共通點。
他們看起來都不如何強大,遊走在被淘汰的邊緣,甚至有的已經被“淘汰”了——但又很想要留下來。
此時,他們紛紛把複雜的目光投向歡喜。
歡喜的臉上卻是同樣不敢相信的模樣:“我的鑰匙什麼時候跑到你們身上去了?是誰!誰拿走我的鑰匙做這種事情!”
芮平終於忍無可忍,踹了他一腳:“好了,彆演了!”
歡喜輕輕一跳,閃了開來,摸了摸後腦勺:“彆看我哦,我隻是想著反正我一個人拿那麼多鑰匙也沒有,反正也是便宜彆人。”
“不如便宜你們。有些人總是覺得自己有點實力就以為自己多了不得了,可以把人劃上個三六九等,我就是想讓他們看看。我把白銀鑰匙自己吞了,丟了,給那些被認為不配待在這裡的人,讓他們享受白銀鑰匙的權利,也不給他們!”
芮平又一腳過去:“都叫你不要再說這些廢話了!”
歡喜再次閃開了,委屈道:“我說得可都是真心話。”
“‘真心話’?”芮平都要被氣笑了:“好,真心話。要我替你把你真正的真心話說出來嗎?”
歡喜這次真有些怕她了,芮平這個人是真的有點邪門,他感覺自己在她麵前就像是透明的一樣。他忙不迭的搖頭,認慫道:“你還是彆說了。”
芮平卻是不管不顧的扭過頭道:“他不需要你們的感激。他就是這樣的賤/人,喜歡彆人討厭他,你們越討厭他 ,他就越快樂。所以你們要真的感激他了,喜歡他了,他反倒真的難受了。”
歡喜像是被踩中尾巴一樣跳起來:“喂!!”
她的嘴角蕩出一個笑:“你們不是不知道拿他怎麼辦嗎?”
“要治這種賤/人。”她指著歡喜,朝著所有人道:“那就喜歡他,告訴他,你們有多喜歡他,他怎麼搗亂都沒辦法阻礙你們對他的喜歡。”
歡喜整個人都要縮起來,他弱弱的:“……你們彆信啊,她騙你們的。”
他看起來真的要哭起來的樣子。比他平日裡裝模作樣做出一副哭哭啼啼的模樣要可憐多了。
芮平看了他一眼,心中有些不忍,最終還是扭過頭去。
【我總要治治他這毛病。】她對塔維斯說道。
【哪有人非要給自己找罪受的。明明把利益送給彆人的是他,為彆人處處考慮的也是他,可彆人明明得了他的好卻不感激還反過來怪他!】
【他能夠受這委屈,我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