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上幾乎所有的人都在追著歡喜跑, 到底都是血氣方剛的年輕人。一經逗弄就忍不住上頭了。
原先還各自互毆的人,一下子又團結起來,一起想要把歡喜這個家夥給按住。太囂張了!偷了鑰匙就算了, 還要那樣得意的炫耀出來。就算你是歡喜, 我們這麼多人難道還搞不定你一個?
所有人都是這麼覺得。當然也不排除一開始也有人隻是想要跟著湊份熱鬨的心, 並沒有多麼真心想要頂在前麵,畢竟歡喜的名聲還是讓人有些忌憚的, 所謂人的名樹的影,多多少少能證明他並不是個好欺負的。
可偏偏歡喜惡劣的很, 他要是直接一口氣把人甩掉, 或者掉過頭乾翻幾個,也許大家掂量下實力也不追了, 偏偏他一副大呼小叫, 看起來像是慌不擇路一樣到處亂跑, 給人一種馬上就能把人追到的錯覺。
看起來實在不像是個有實力的人。
哪怕理智上知道, 但是心裡還是或多或少起了輕視, 覺得——也不過如此。
原本隻用了三分的力,到最後也被迫發揮了八分、十分。可是那觸手可及的距離卻像是被人拿尺子比劃了一樣, 就是一直沒有變過。
台階上的蓋亞看得更仔細一些:“誰見過他跟人正麵交手過?”
他身邊的學長學姐互相看了一眼,最後還是一個學姐道:“沒有。”
蓋亞側過頭:“一次都沒有?”
學姐點頭:“一次都沒有。”她頓了頓道:“一開始, 大家沒覺得他有什麼實力。因為他一直裝作一副膽小如鼠的樣子。後來察覺到了,也有人想要逼他出手……”
學姐沉默了一會兒,最後道:“那個人最後連他的影子都抓不到, 最後跑到力竭,放棄了。”
蓋亞摸了摸下巴:“……有點意思。”他說:“你們彭主任也沒有試探出他的實力?”
這一次回答他的是另一個學長:“彭主任確實有過這個想法。”
他看向場上抱頭鼠竄看起來很狼狽的歡喜:“但是他……直接認輸,彭主任也不可能真的把他打死了。”
蓋亞說:“老彭還是太心慈手軟了。”他看了眼場內,嘴角勾起一抹獰笑:“在我這裡, 這套可行不通。”
其實跑了這麼久,哪怕剛剛確實上頭了,這會兒大腦也隱隱冷靜下來了。就在一些人準備放棄的時候。前麵的那個身影好像也跟著慢了下來。
接著就被後麵的人群淹沒。
不知誰喊了一聲:“我壓住他了!”然後所有人都撲了上去,一個又一個的開始疊羅漢。所有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喜悅,有種大仇得報的暢快。
芮平表情一頓,還在猶豫要不要插一手的時候,身後被人一拍。那個被人壓住的歡喜不知道什麼時候摸到人群後麵,來到芮平的身邊。
“給你。”他扔給她一把白銀鑰匙。
芮平總不能讓那鑰匙掉地上,接過來道:“……我有鑰匙了。”她從自己的兜裡拿出那把黃金鑰匙。
歡喜微微一愣,接著笑了起來:“……什麼時候撿到的?可以啊。”
芮平:“彆人給我的。”她想要把白銀鑰匙還給歡喜:“你找到合適的人了?”
歡喜卻躲了開來:“找到了,這麼多人裡頭找幾個人還不容易。”他看了芮平一眼:“但我覺得……這把白銀鑰匙除了你,再找不到更適合的人了。”
“可我已經……”
“不需要?”他搖頭:“這個事情你說了不算。”他又後退一步,指了指自己:“我說了才算。”
已經有人發現他們壓著的那個人並不是歡喜,接著有人吼道:“他在那裡!”
歡喜最後朝她一笑:“想要還給我?那你來追我啊!”然後撒開腿就跑。
芮平:“……”
【追吧,這次我支持你。】塔維斯說道,【好好把他收拾一頓,我已經迫不及待了。】
芮平低頭看向手裡的白銀鑰匙,她這次並沒有任何掩飾,就那麼大大咧咧的拿在手裡瞧。
正好有人從她身邊路過去追歡喜,回頭看到她手裡的白銀鑰匙,忍不住睜大眼睛。
但是看了眼芮平,那些哪怕發現她手上有白銀鑰匙的人,最後還是忌憚她的實力,沒有朝她靠近,隻是腳步一頓,最後還是選擇去追歡喜。
跑出去一會兒後,才有些不理解衝旁邊的人道。
“你看到了嗎?那鑰匙到底是歡喜給她的,還是她從歡喜身上搶到的?”
被他問到的人想了一下:“我覺得應該是搶到的,你覺得呢?”
“……你說得有道理。”哪怕親眼看到歡喜跟芮平之間並沒有任何爭搶的動作,但是可能是自己眼拙,看不到他們的動作呢?
【為什麼不追呢?】塔維斯有些惋惜的道。
【我一直覺得他是個傻瓜。】芮平搖頭笑了起來。
【但是沒想到他還是個心思這麼細膩敏感的傻瓜。】
不管他是以何種目的,是看出她內心裡的恐懼,於是用這種笨拙的辦法,但她確實被真正安慰到了。
她把這把白銀鑰匙放回口袋,現在她三把鑰匙全齊了。
其實場上剩下的人也不多了。陸陸續續的有人往淘汰區那邊走去,也有哪怕一身傷仍舊艱難的爬著也要從那個地方回到場上的。
而這些行為,蓋亞並沒有任何製止。
他從頭到尾就沒有說淘汰的規則到底是什麼,他隻是丟下了一千多把鑰匙,所有的選擇都是學生們自己做下的。
其實場上還留著的人遠遠不止一千人,但是芮平卻已經漸漸看明白這個遊戲的意義了。
是真的為了淘汰實力弱的人嗎?
不是的。
是在判斷你有沒有那個決心,明知這一切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美好,仍舊拚死,也要留在場上!
歡喜就在這個時候,停了下來,他把自己身上的兜全部翻出來:“不要再追了!鑰匙早就不在我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