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濤濤不絕說了更多,跟芮平灌輸了很多這方麵的機械知識。
他不會用任何優美的語句去吹捧自己的作品,甚至還因為它的缺陷而感到自卑,畢竟為了追求美麗放棄實用性,對於任何一個機械製造師來說是不符合職業道德的。主流認為機械誕生的那一刻,必須儘最大一切去實現其實用性。否則做出來的就是廢品,再好看也是廢品。
但這份作品是不一樣的。歡喜想要它是美麗的,它如果不是足夠美,那麼就不足以配得上那個人。當它從自己手中誕生的時候,看到它輕輕煽動翅膀,他心中升起無限的感動。那種仿佛被擊中心臟的感受,他就覺得隻有這份美麗才配得上她。
減一分少一分都配不上了。
芮平原本還以為這金屬圓盤除了會放翅膀外,幾乎沒其他能力了。結果聽到歡喜解釋,才知道,其實它並不是完全不能飛,他在圓盤後麵加了個風力助推器,也就是說它其實理論上是可以達到一個短暫飛行的效果,看使用者的能力了。
除此之外,它還有預警功能,它承載著雷達可以掃描方圓一公裡內的情況。還有各種雜七雜八的功能,更離譜的是,它竟然自帶音響功能。
歡喜一本正經的跟芮平說:“你有喜歡的歌可以儲存進去。一個人的時候可以放歌聽。”
芮平感覺這畫風越來越離譜了。她有些無奈的道:“這是什麼……唱歌的翅膀嗎?”
歡喜說:“我是想,它既然飛不起來,但可以當夜燈,這個翅膀的光度剛剛好……現在的夜燈都有放歌的功能,晚上睡覺的時候聽……雖然我不大理解為什麼。”
這家夥真的是一點浪漫細胞都沒有。芮平簡直不敢想象這麼美麗的東西竟然是出自他手,可能那天,靈感不期而遇,沒想到會所托非人吧。
“好了,你不要說了。”芮平已經開始對這翅膀產生了同情感。歡喜有些緊張,他忍不住想要再解釋,也許是剛剛的夜燈話題暴露了他的知識匱乏?他不該畫蛇添足加那一句不理解的。
但是芮平沒有給他再張口的機會。她一手把歡喜手裡的金屬圓盤奪過去,然後有些放難的打量:“這玩意怎麼用?”
歡喜愣了愣,接著上前幫著芮平把那金屬圓盤的一個邊緣的按鈕按出來,金屬盤伸出一個類似吸盤的裝置,隻用再隨便貼哪裡就行了。他教著芮平怎麼用,接著又有些不大自信:“你、你不嫌棄?”
芮平晲了他一眼。
她都懶得回答這個問題了。然後忍不住興奮的擺動自己的背後的翅膀:“我穿上了!好看嗎?”
歡喜整個人都像是陷進某個溫暖又柔軟的陷阱裡,他有那麼刻,感動得幾乎說不出話。雖然製造它出來,就是想要讓芮平能夠戴上它,但是真正實現的時候。他發現所有的想象都不及眼前的一切。
芮平已經等不及歡喜的回應了。肯定好看啊!她先前單看著翅膀的時候,就被它的美麗給震撼了。她穿上怎麼都不可能醜的!她也不指望歡喜嘴裡能夠蹦出個什麼話了。到時候說出一句,你怎麼把夜燈穿身上,她得氣死。
塔維斯站在旁邊,他靜靜的注視著她。
“如果你想要我發表意見的話……”他緩緩道:“親愛的精靈公主,你既然找回了你的翅膀,為什麼你試著飛起來呢?我想那必是更為美麗的畫麵。”
芮平還用他強調。她已經迫不及待的打開了那個助推器,確實感覺到了有股力量在後頭推著。
她試著原地蹦了一下,她的彈跳力本來就不錯,再這股風力的推助下,其實可以達到一個短暫飛行的效果。就是她要適應一下這力量,找一個好一點的角度。
但這對於她來說並不難。等到掌握了訣竅後,她甚至可以在空中停滯短暫的幾十秒。
這可太好玩了!
芮平簡直玩嗨了。她在天台上一會兒躍起,短暫地滑翔,又飛到歡喜的身邊,她忍不住戳戳他:“你來試試,看能不能抓到我。”
過了會兒,又道:“你過來啊!”
“你怎麼站著不動?”
但是她怎麼挑釁,歡喜仍舊隻是站在那裡,她就乾脆自己玩去了。
很快她就不樂意待在天台,她從天台上一躍而下,又在即將觸底的瞬間,一蹬地麵躍起,然後就看到歡喜不知道什麼也衝到天台邊,在她飛上來的時候。她從他的眼睛裡麵看到了自己美麗的倒影。
黑夜裡,美麗的精靈闖進了這個孤寂的世界,她的光影灑遍了每一個角落,哪怕過去無數個歲月,歡喜仍舊不能把這畫麵從自己的腦海中磨滅。
他總是會被其一遍又一遍的感動到。
在那個夜晚,這個一直在黑夜裡迷茫徘徊找不到歸處的男孩終於尋覓到了自己真正的信仰。從此以後,他願意為其生,為其死,為其耗儘最後一滴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