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芮平看向瘋妹。
瘋妹有些羞窘:“……我臨時收了幾個記名弟子。”她扭過頭,訓斥那個男生:“我承認你是我徒弟了嗎,你就叫師父?”
然後才問:“有什麼事?”
“沒什麼,就是過來問問你,有人問我那一招……”他比劃了一下:“可不可以教給他。”
芮平忍著笑,瘋妹硬著頭皮不去看她,轉身伸腳把他踹了一下:“你自己都還沒學明白呢,你就想要帶徒弟了?”
“啊?”那男生愣了下,有些不好意思:“我使得不對嗎?”
瘋妹在旁邊給他示範了一下:“看我怎麼做的??你這裡,明明是要收,這是個綿勁,但是你卻用了實力,你這個毛病改不掉,到時候落下一身毛病我跟你講。”
她在旁邊教那個男生。芮平就在旁邊看,她忽然覺得這一幕特彆的美好。
男生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師父,我現在就去告訴他。”他又急急忙忙的跑了。
瘋妹愣了一下,想要追,想到什麼,腳又收回來。她對芮平抱怨:“你到底是怎麼能夠忍受得了的,我帶幾個我都快瘋了。”
芮平微微愣了一下,然後想了想道:“我就是想著,能讓大家變強一點是一點,能少一點,人覺得自己給大家拖後腿,而選擇犧牲自己的事情發生。”
瘋妹怔了下,接著嘀咕道:“……我總是差你好多……”
芮平笑了下:“你也不必什麼都要學我。”
瘋妹把頭扭到一邊:“你是嫌我太笨了,照葫蘆畫瓢,學不像?”
“不是。”芮平說道:“我是想著,瘋妹是瘋妹,她已經足夠好了。不需要去成為另一個我。”
瘋妹一下子就不吱聲了。
芮平朝她招了招手:“來吧,你既然都肯收徒弟了,顯然也不介意把這套手法再教一個吧,我看你這裡好像按了這個穴位,有什麼講究嗎?”
瘋妹愣了一下。
芮平走了一圈,又拉了幾個身帶淤青的壯小夥子,隻有一個不怎麼細心的女生,胳膊也被撞青了,扭扭捏捏的跟在芮平身後過來。有種不大好意思,感覺自己特丟人的感覺。
倒是男生一臉興奮左看看右看看,聽說芮平要教他們怎麼活血,能夠好得更快一點,沒有絲毫遲疑的就過來了。
瘋妹硬著頭皮站在一個男生身前,那男生特彆無助的看著芮平。
芮平笑了笑,然後就跟瘋妹請教這方麵的問題,會帶來怎麼樣的好處,她們一問一答,又講得很仔細,慢慢的就消解了男生心中的恐慌。
甚至有的還瞪大眼睛,想要記住那幾個地方,以後自己也學著按。
等到真正體驗的時候,就又是一番嘶聲裂肺的慘叫。在慘叫聲的背景音下,去做飯的人把食物送了過來,在這個過程中,第二批上戰場的人也下來了,他們這邊於是又多了一些鼻青臉腫的傷員,但哪怕是最嚴重的也不過是扭了腳踝。
沒有一個真正見血的。
瘋妹這邊倒似成了一個暫時的醫療營地。原來安排的治療小組反倒過來學習這套活血化瘀的手法。
接著後麵,芮平和瘋妹都把地方讓給人家,她帶著瘋妹去到更前麵的地方,一批已經經過簡單休息後的學生們,跟在她們的身後。
芮平知道瘋妹帶的是整個團隊最敢打敢殺的一幫人。他們都跟瘋妹一樣,都是那種為了追求自身個人實力提升可以付出一切的那種習武瘋子,就是不怕困難,不怕挑戰,可以說沒有困難也要製造困難,遇強則強的類型。後麵芮平帶他們訓練的時候,這幫本應該是隊伍裡最刺頭的反倒成了最好帶的了。
可能是在這方麵,芮平比他們還要瘋,還要狠,完全滿足了他們追求訓練極限的欲/望。
原本芮平還擔心瘋妹這樣的性格會融不進團隊,或者是要犧牲自己的追求去迎合團隊。但後麵她就發現,其實瘋妹身邊也吸引了不少跟她性格差不多的,原本都是遊離在團隊外,不願意跟人合作的人。
然後他們在一起,也還是漸漸學會了合作,偶爾自己人也比劃一下,等到真要對敵的時候,卻又比誰都要團結。就已經形成了自己的特色。
而且芮平在這方麵也是沒怎麼插手的。後來發現了這種現象,覺得很有意思,然後也不阻止他們聚集在一起,就讓瘋妹帶領他們。
這次對抗獸潮,他們也是最積極的,芮平也發現他們這樣的性格,去打頭陣其實是一個很好的,能夠打出氣勢的一個效果。
在古兵法裡麵,特彆是兩方無論是人馬,儲備都差不多的情況下,氣勢真的非常的關鍵。芮平可以不用上場,但是她必須要在第一天就要把這場戰的氣勢給打出來。
在其他人已經交出一份不錯答卷的同時,她要發揮出更好的水準。
在她身後的人都激動得不行,就像每次跟在芮平去任何極限的地方挑戰一樣。這種必勝的信念,已經逐漸刻在了他們的骨子裡。
而芮平就是要把這兩個字刻得更深一點,深深的銘刻在他們的心上。
她有意無意之間,已經在養一個隊伍的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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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前方是已經被幾次撞飛出去的野豬群,顯然它們已經沒有一開始的那種氣勢,野豬群的衝擊越來越緩慢。它們幾次出現潰逃的情況,最終又再次聚集,而它們身後是更多的,無邊無際正在朝這裡的動物。
它們的智商不足以讓它們判斷時局,但是此時此刻出在這裡的任何生命都能明白一個共通的道理,那就是——停下來,就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