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塔利和聯邦的戰爭仍舊還在繼續,在收回星北省後,聯邦這邊的士兵精神大振,薩塔利人喪失了星北省的補給線,不得不收縮戰線,撤離了聯邦的區域。
雖然在聯邦這裡吃了個大虧,但是薩塔利人以戰養戰,除了貝斯之外,又吞並了幾個小國。
現在的薩塔利已經不是原來的小國,利用恐怖侵略和簽署不平等條款,他們大肆的從其他國包括自己國家的民眾,掠奪了大量的資源,投入到戰場中來。
蒂麗絲徹底淪為了恐怖主義的代名詞。
整個星際,無數個國家都被卷入到了這場戰爭當中。無一幸免。
整個宇宙,已經沒有淨土,越來越多的人都被攪了進去,每天都在上演著各種悲歡離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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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洲。
停靠在星洲的諾亞方舟在拖延了一個月後終於要啟航,新生團的學生們把該交接的都交接完畢,接下來就是在老師的帶領下回到學校繼續未儘的課程。
他們的臉上,不知道在什麼時候,經過這些天的沉澱,多了一份不屬於他們當下年紀的厚重感。
從一顆顆尚且稚嫩的小白楊,長成了真正的能擋風沙的大樹。
在這半年的逃學生涯當中,這些學生都發現自己還欠缺不少知識,在學校裡他們隻用學一樣,可是出來卻發現,一樣根本就不夠。
真是書到用時方恨少。
這些天之驕子們早就看不到一開始那種浮於表麵的矜持和自傲。他們不管是眼神還是姿態都變得踏實了許多,沒有原先那麼飄了。
原先個個都覺得自己天下地下唯我獨尊,認為自己多了不起,誰都不放在眼裡,直到被芮平打擊了才開始轉變心態,但仍舊看不起世上大多數人。
覺得世上也隻有芮平一個,大多數都是垃圾。
現在他們再回顧,就覺得那時候的自己是真的傻/逼。
不堪回首啊。
之前在機甲學院,作為第一軍校的龍頭學院,他們自然看不起其他學院的學生,覺得那些都是虛的,隻有力量才是真的。比如那個農學院的,簡直搞笑,種地算什麼能耐。結果後麵自學的時候,真的恨不得從天而降一個農學院的學生來。那簡直能少不少的事。
意識到了自己的種種不足,很多學生回到學校,都想要多修一門其他的學科,多一條特長多一條路。總之是不會壞的。
你看歡喜之前大家都嘲笑他不務正業,可是真的到了敵人後方,發揮最大效用的就是他,一個歡喜,可以抵得過千軍萬馬。
沒有廢的知識,隻有廢的人。他們按照之前養成的習慣,商量著先安排哪部分人修第二門學科,逐漸補足他們隊伍的薄弱點,讓他們越來越成熟,打造成一個去哪裡都不虛的隊伍。
等到芮平回來的時候,他們就可以跟她去任何地方。
他們相信芮平遲早有一天會回來的。她也許有著更大的打算。隻是嫌他們拖累,所以這一次不打算帶他們而已。
所以他們要努力的不成為她的拖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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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軍校的老師拿著名冊在飛船上一個一個對著學生的名字。再沒有什麼比失而複得更讓人緊張了,這些老師深怕再一個不錯眼,這些學生又給跑了。
一旦有個學生沒有應道,他們就會非要把這個學生給找到。
等到所有名冊都對完以後,老師們心中一直懸著的那塊石頭才落下。有個老師跟另一個老師說:“不是有個叫歡喜的學生,最愛搞事嗎?就之前拆了老師機甲的那個。
我一直盯著他,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他臨到這個時候給我們來個消失,沒想到他竟然乖乖的上來了。看來這半年真的是把人曆練出來了。浪子也回頭了。”
歡喜的名聲哪怕是現在也有著餘威。那個老師也不由得感慨:“以前隻有一個歡喜,現在個個都是歡喜。不過你也彆拿以前的事說事。
你想想他跟著芮平做了多少事,我看了資料都欽佩,這麼大個攤子都能撐起來,能不穩重嗎?”
說道芮平,兩個老師情緒都有點低落。其他人歎了口氣,假做不知,隻說道:“歡喜現在也穩重了?真的假的?”
名冊剛點完的那個老師有些沒回過神,過了會兒才應道:“穩重不穩重看不大出來。隻是越來越看不透了。
我覺得現在這些學生都變了不少,不知道回校會引起什麼變化。”
“什麼什麼變化,一定是好的變化。”另一個老師斬釘截鐵,接著又興起興趣:“我以前帶過歡喜那小子,這大半年沒見,彆說還有些想念,之前我沒見著。你是在哪裡見著他了?”
這老師問了情況,隨便找了個詢問情況的由頭過去了,隻是他去了沒一會兒又回來了,臉上寫著疑惑:“你確定那小子上船了?”
名冊的老師愣了愣:“我確定啊!我剛點的,對著人點的。”他扯了扯這老師:“走,我跟你去!”
兩人匆匆而去,接著又匆匆而歸。隻見那點名冊的老師一路走路帶風,迅速叫人:“快把攝像調出來!他不會是跑了吧!”
剛剛還閒坐著喝茶的老師們瞬間門就跳起來,仿佛又回到半年前,學生一夜失蹤,他們找了半年都找不到的時候。
杯弓蛇影了。
所有老師全部出動去找人,他們的動作不可謂不快,但是歡喜也早已不是當初的那個歡喜。
確定船上沒有他的蹤影後,害怕還有學生失蹤,有又核對了一下名冊,最後發現果然離開的不止一個歡喜。還有幾個他們能夠叫的出來名字的學生都不見了!
幾個老師麵麵相覷,個頂個的難看,這絕對不是突然,這搞不好又是一次有預謀的逃跑。
他們一邊讓人去問學生,一邊迅速調人各種攔追堵截,一定要把這幾個學生給攔住。
之前他們逃到星北省,這一次他們不會直接去到薩塔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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芮平以為自己醒不過來了,她當時直接被爆炸給衝飛,不管是精神力還是自己的實力,都透支得妥妥的。除非是恰好被人給救了,否則絕對是十死無生。
所以在她感覺自己在漸漸恢複意識的時候,就想到自己應該是被人給救了。
但心裡並沒有就安穩,因為這個救她的人,可不一定就是自己人,還有可能是敵人。
芮平想著,這個救她的人能讓她醒過來,可能一時半會兒也沒打算讓她死。所以她現在“昏迷”的狀態反而是最安全的,與其冒冒然睜眼,不如先繼續昏著,等收集到足夠的情報先。
她腦袋轉了一圈,然後就打算用精神力探查一下周圍的環境,但是一想著使用精神力,腦袋就開始疼。芮平估摸著自己肯定還是因為之前過度使用的原因,於是有了後遺症。
所以她乾脆放棄使用精神力,在短暫的恢複意識後,又繼續陷入了深沉的黑暗。
芮平這麼斷斷續續的醒來了幾次,但每次都沒有堅持太久。她偶爾有次感覺到自己身邊有聲音,但聽起來卻感覺像是那種無機製的,沒有感情的,像是……AI?
芮平並不能確定。因為她很快又繼續休眠了。
總之她有意識起,醒了足有幾十次,最短隻有幾十秒,最長也沒超過十分鐘。
她聽到彆人,應該是醫生在給另一個人解釋,說她現在屬於植物人狀態。
同時,她也收獲到了一個不太好的消息就是——
她現在所處的地方並不是聯邦,而是在敵人的大本營,薩塔利的首都——金海。
但不知道為什麼,這些人沒有把她送進監獄,而是送到醫院裡治療。
不過這個疑惑很快解開,在那個男人的聲音詢問醫生情況過後。芮平發現他們好像把她當做薩塔利幸存的士兵了。
這一次,男人又過來問醫生,她有沒有可能醒過來。
醫生說醒來的幾率很大,病人的求生意誌很頑強。
但是她的腦袋因為精神力反嗜受創嚴重,就算醒過來了,很可能會出現失憶的情況。
躺在病床上的芮平聽著那個醫生說完,當時就想,好,從現在開始,我失憶了。
芮平想完,把自己樂到了。覺得怪狗血的,還假裝失憶。
但事實上,她真正醒來的時候,並沒有機會表演。因為身體受創嚴重,她幾乎是不能動彈的,整個人因為不許久不動彈,不需要裝,就是一副很遲鈍的模樣。
那個男人過來介紹了一下自己,問她還記不記得自己名字。
不過他很快就失敗了,因為芮平說不了話。
她在這個醫院裡躺了快兩個月,才真正恢複了正常的進食和交流。在她安心修養的時候,除了醫生護士,幾乎沒有人打擾她。
大部分時候,她就坐在窗台上看著天上的天空。
男人過來,看到的就是她這副模樣。
看她綁著繃帶的臉,望著天空。
他深吸一口氣,朝她走了過來,然後對上那雙澄澈的雙眼,仿佛在問他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