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貨就是屍體了，顯然屠夫已經預見未來會死很多人，作為一個人體販子，最樂意的就是這樣的場景。芮平不願再看到他高興的嘴臉，交易完扭頭就走。
邊緣區牛鬼蛇神太多。雖然她不犯人，但是人欲犯她。十幾年沒長過的心眼，這幾天跟人鬥智鬥勇竟然全長回來了。
但好在，無論在哪裡，拳頭都是硬道理。
芮平走到無人處，打開箱子點了一遍貨，該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得差不多了。等附近的集會參加完，跟潛藏在薩塔利的反對勢力接上頭，她就會立刻離開這裡。
心中有很多想法，但最終卻都全部泯於心間。芮平抿了抿唇，表現在外的也不過是對人工智能嘲諷一句——
“就算我不是薩塔利人，我都看不過去了。”
人工智能說道：“我也隻是一個被人使用的工具而已。”
“那你甘心嗎？”芮平脫口而出，接著又後悔：“你當我什麼都沒說吧。”
問一個人工智能甘不甘心屬實可笑。她雖然還有很多事情不大懂，但多少知道並不是所有人都想著人好的。至少這裡人，她看不到一點好。
這又跟在星北省不一樣，那裡雖然也曾遭過難，但人卻還沒被徹底磨走希望。而且那個時候，她也不是一個人。
現在她什麼都沒有，心有餘而力不足。所以乾脆就彆想了。以免徒增煩惱。
現在想來，她以前以為自己強大了不少，但多多少少還是借了不少大家的力量。是啊，一個人就算再怎麼強，到底也有限度。發揮實在有限。
可她現在又能去哪裡找同伴呢？
芮平吐出一口氣，推開用來隱蔽的雜物，露出一扇窄小的門，鑽了進去，屋內被她修好的燈隨之亮起。這隻有巴掌大沒有窗戶的地下室實在不是個什麼好居所，但也是這裡難得的安全處。
芮平摘下麵具，盤點了一下自己的東西。
往好處想，她現在已經脫離了薩塔利人的控製，還與人工智能建立了相互的聯係——雖然並不大指望它，但有它幫助，芮平確實少了很多的事。隻是心中到底不能全然相信，如果有機會，芮平也會儘力把腦中的芯片弄去。
再者，實力大部分恢複，精神力也在緩慢增長。邊緣區實在不利於她恢複，還是要儘快掌握一個能走在明麵上的身份。一個能夠進到薩塔利正常社會中的身份。
然後……芮平看了眼這幾天被她大改造的蝸居，應急的報警裝置等等等……之前學習的東西，此時發揮了大用。
想到那些人，眸子微微軟了軟。芮平摘下麵罩，倒在床榻上。
在睡覺之前想，新的身份該怎麼設計呢。她會一點醫術也會一點機械。薩塔利人的科技其實很發達，有些東西她都沒見過……
困意卷卷而來，算了明天再想。芮平沉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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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會的地點芮平提前已經打聽好了，這些人在邊緣區非常低調，幾乎不與人來往。芮平知道這些人的謹慎，也沒有冒冒然的衝過去暴露自己的打算。
但她在邊緣區幾次出手已經建立了不小的威望，不需要她特地去與人交好，自有人上來示好。
實力在哪裡都是硬通貨，越是秩序喪失的地方，越是能代表一切。所以芮平稍稍流露意向，那個組織就有人過來接觸她了。
但這是一場雙向選擇。芮平並沒有天真的覺得，反對蒂麗斯的就一定全都是好人了。
惡人的敵人更有可能是另一個惡人。這場集會也是這個組織向旁人彰顯實力的一部分。芮平知道想要在這裡找到一個好人，無異於在泥堆裡找金子。不是找不找得到，是有沒有的問題。
但是換個念頭想，這樣糟糕的地方，要是真有個完全無辜的好人，那也太殘忍了一些。
也許他們壞，卻也是這個世界的溫柔之處。
芮平戴著麵罩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