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反複複的無聊問答環節終於結束。在重複了不知道多少遍的回答之後。芮平終於被成功放了出來。
明明隻需要坐著回答問題。但是芮平卻感覺比下一次任務還要累。另外兩個不認識的麵孔打開她的手銬, 之前一直負責審訊她的男人站在門口,門外是萬裡無雲的天空,門內則是黑暗幽深, 仿佛藏了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男人一半的臉在黑暗裡,一半的臉在光明裡。
“我知道你在說謊。”即將經過的時候, 他忽然開口道。
芮平無動於衷,仿佛沒聽見一樣向前邁步。
“你也知道我知道你在說謊。”他笑了一下, 低聲道:“不過走出這裡,謊言也會變成真話。”
“介紹一下。我叫金輝。”
芮平走進陽光裡,金輝駐足在原地:“過不久,我們會再相見的。”
芮平頭也不回,什麼反應也沒給。她一路走出這裡的大門, 陽光刺得她眼前一片炫目。她忽然間門感到一股說不出的疲憊湧上心頭。
好累。累到感覺整個人要倒下了一樣。
她就這麼強撐著回到自己的宿舍, 原來的舍友全軍覆沒。整個基地安靜得像是沒有人一樣。芮平坐著發了會兒呆, 忍不住拿出光腦撥通了一個人的通訊。
通訊很快被人斃掉。她忍不住再撥。
終於那邊極為不耐煩的接通了。歡喜用著極衝的語氣:“有事?”
芮平隻是看著他, 心情就覺得好很多了。
歡喜見這人打了他通訊, 又不說話, 不由得皺了皺眉:“你到底想要乾什麼?”
“我跟你說,我不喜歡你。”
“我們之間門是不可能的。我有喜歡的人。你不要癡心妄想, 我跟你說, 你連她的頭發絲都比不上。”
芮平笑了下, 往後靠了靠,聲音透著些許懶洋洋的,就像是終於找到一個可以棲息的地方停留:“她有這麼好?我就一點機會都沒有?”
“那肯定!”歡喜本來語氣還不耐煩, 這會兒卻又像是飛起來一樣,透著說不出來的洋洋得意:“她又強大,又溫柔, 還特彆善良……”
芮平眼睛已經微微合上,一邊聽著歡喜炫耀一半的語氣,足足講了有幾分鐘,也不知道他哪裡來的那麼多詞彙。
歡喜說得口水都乾了,發現對麵竟然快被他說睡著了,不由得大為惱怒:“你有沒有在聽!”
“我聽著呢……”芮平敷衍的道,勉強提了一絲精神:“……既然她那麼好,你為什麼還要來這裡?”
歡喜本來高興的臉突然一僵,他惱羞成怒:“跟你有什麼關係!”
“所以……”她略微抬起頭,看著屏幕上,歡喜色厲內荏下麵的驚懼惶恐,她是多麼的了解他啊。隻一眼就能把他看透:“她不在了是嗎?”
歡喜“哈”了一聲,冷笑道:“你說錯了。她活得好好的,比誰都好!”
不好。一點都不好。
芮平把眼睛閉上,但嘴巴卻仍舊不留情的在歡喜的身上捅刀子:“既然她活得好好的,為什麼卻不在你身邊呢?還是她喜歡上了彆人?既然這樣,那也沒有你說得那麼好。不如考慮我。”
“做夢!”歡喜氣得頭發絲都要豎起來了。他絞儘腦汁的想要找一個辯駁的詞語,卻硬是想不起來。
“你簡直……”
“我這次任務差點就死了。”芮平忽然冷不丁的開口。
歡喜積蓄在口中的臟話一下子被堵在嘴裡,他愣了一下,表情有些奇怪:“你死了跟我有什麼關係。”
“……我當時就想,我一個人,死在這裡,連個遺書托付的對象都沒有。也沒人知道。”
芮平睜開眼睛,看向歡喜。
歡喜莫名其妙:“……你什麼意思?”
芮平:“我想到你。雖然這次任務我活著回來了,但是下次呢?下下次呢?總有個萬一。”
“這跟我有什麼關係。”歡喜皺著眉頭,忍不住打斷她。
“如果這個世上,我死前,真想要留一句話給誰,證明我來過的話。我隻想到你,我也隻想跟你說。”
“彆!”歡喜受不了:“這個榮幸我不想要。”
“拒絕無效。”芮平帶著笑意道。
歡喜又是無語,又是憤懣。哪有人這樣碰瓷的:“你跟我說也沒用。我不想聽,說不定扭頭就忘了。就不能找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