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人又不是你。”她輕輕道:“彆人又不懂我的歡喜。”
歡喜“嗬”了一聲:“我就懂了嗎?”他仍舊遲鈍著:“我也不懂啊!你……”接著覺得哪裡不對,皺了皺眉頭。
他抬頭看向芮平。
“你……”他覺得自己的這個猜想簡直瘋狂透頂,又荒謬至極。
芮平裝傻:“我怎麼了?”
“沒什麼。”歡喜奇奇怪怪的看了芮平好幾眼,一副整個人都快要不好的模樣:“我可能是瘋了,竟然會覺得你會是她。”
“我們之間門長得像嗎?”芮平帶著笑問道。
“不像。”豈止不像,連性彆都對不上好不好。歡喜覺得自己要找個眼科看看。他冷下聲音:“誰都不能替代她……你還有事嗎?沒事我掛了。”
他可能是太想她了。
“笨死了。”芮平嘀咕一句。
歡喜本來要掛,此時動作一頓。心裡麵那種猜想又泛濫了起來:“為什麼說我笨?”
“我說了嗎。”她又裝傻:“你是不是聽錯了?”
“你剛剛說彆人不懂你的歡喜……”歡喜此時反倒顯得有些咄咄逼人了:“為什麼要用歡喜這個詞?”
“不能嗎?”芮平疑惑道:“這個詞有什麼不對嗎?”
“你可以用高興,快樂……”歡喜說完後,忍不住吐了一口氣:“……我在跟你較什麼勁。”
“歡喜。”她喊了一聲。
歡喜猛地抬起頭,他的眼睛裡一下子就像是寫進了無數的故事。有驚,有喜,有難過,又有解脫。
就像是打翻了調料盒,全給攪和進眼睛裡,酸甜苦辣一下子讓人品了個遍。
“我……你……”他張著嘴,幾乎說不出話來。
“歡喜。”她又喊了一遍,接著道:“你願意做我的歡喜嗎?”
所有的情緒都在這一次釋放出來。歡喜本來是想要點頭,但又不想表現得太明顯。理智告訴他這個時候不是相認的時候,但是情緒又掩飾不住。
他是高興的。本來就極致的長相,因為驚喜,那有些輕靈的,仿佛隨時飄走一般的灰蒙蒙被人拭去了。從頭發絲到腳後跟都仿佛要滋出光來。
誰都能感受到他全身上下蓬勃的喜意。
“你一開始就應該這麼跟我說的。”他努力平複半晌,才咧開嘴吐出這麼一句話來。
“是嗎?”她故作不解:“這樣說有什麼特殊的嗎?”
歡喜朝她瞪了一眼,想說這不是明擺著嗎?他又看了芮平一眼,這次更仔細,像是要把人給刻在腦海裡一樣。
很多問題都積攢在口中。但是也知道現在不是問的時機。他隻能用目光夾雜著無數未曾說出口的擔心朝著芮平望了過來。
他看到她臉上毫不遮掩的疲憊,忍不住道:“……你很累嗎?”
“有一點。”她靠在床上,聲音像夢一樣輕軟模糊:“被人關著連續審問了一天一夜。一堆人像鴨子一樣在耳邊嘎嘎嘎的亂叫。很煩,但又不能把它們踩死……暫且還不行。”
她提起精神,看向歡喜:“我沒事,說不定還要升職。”
歡喜憋了憋,最終道:“你想要做什麼,我可以幫你。”
芮平呢喃著:“……我想睡覺。”
她像是撒嬌一樣:“我好久沒有好好的睡上一覺了。每天都在深夜裡驚醒……擔驚受怕……”
“睡吧。”他說:“這次我陪著你。”
芮平不再強撐著,睡意如排山倒海一般席卷而來。她仿佛又回到了溫暖的家,可以遮風擋雨的家。把所有的一切都抵擋在外麵。
“好夢。”她模模糊糊聽到歡喜的聲音,輕柔的,像拂在臉頰上的微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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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我的姑娘。
不要害怕,一切都會好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