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向晚輕揉了兩下自己的耳朵,方才覺得那嗡嗡聲小了一點。
她垂眼看向坐在地上的秦昊天,見他正咬著牙陷入沉思,目光遊移不定,好似死之前都要從敵人身上撕扯下一塊肉的豺狼一樣。
席向晚明了:看來秦昊天死也要找個墊背的。
但她可不準備讓秦昊天就這麼如願,既然一家人都不學好,那就一家人一起去牢裡作伴吧。
“那迷藥呢?”席向晚開口問道,“你怎麼解釋?”
秦昊天一驚,抬起頭來時終於咬牙下了決心,“我招了!其實我是收了彆人的錢,知道今日……”
“你知道今日你要綁走的人就會來觀音廟?”席向晚搶白。
“是。”秦昊天遲疑了一瞬便點頭,“我是受了那包氏的蒙蔽,她想借刀殺人,我就是她的那把刀!”
“你帶著麻繩,迷藥,馬車,還有兩個幫手,原打算將人綁走之後怎麼做?”席向晚接著問。
秦昊天雖然有些疑惑席向晚的問話方式,但還是避重就輕地答道,“先打暈綁起來,要是路上醒過來就用些麻藥,用出城文書連夜離開汴京,然後……”
“然後賣到深山老林的窮人家去給他們當媳婦?”席向晚又一次打斷了秦昊天的話。
這招供的事情一開頭,後麵就很容易了。秦昊天點頭,“對,我們也沒打算真把人怎麼著,殺人是犯法的,這我知道。”
席向晚抿緊的嘴角邊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細微的笑意,快得像是錯覺。她很快直起了身子,擲地有聲道,“你再說一遍,誰告訴你今天到這裡來就能綁到人的?”
“席府三夫人包氏……”秦昊天不由自主地回答了席向晚的問題,他甚至沒反應過來席向晚為什麼要問這個多此一舉的問題——她難道不知道自己就是包氏要報複的人?難道她還認識彆的包氏?
“三叔母一個婦人家,怎麼會知曉這等機密!”席向晚輕斥,“你定是隱瞞實情,想將罪名栽到我三叔母頭上去!”
秦昊天每個字都聽得懂,連在一起卻不明白了,“明明就是包氏指使我——迷藥的主意都是她出的!”
“一派胡言!”席向晚氣得漲紅了臉,她往後退了一步,指著秦昊天道,“我三叔母怎會做這等目中無人、欺君犯上的事情!簡直欺人太甚!”
秦昊天嚇了一大跳,“欺君?!”
他畢竟是在汴京城裡混過三教九流的人,這時候轉動腦筋一想,終於意識到了一點矛盾:觀音廟,女人才能來的地方,寧端怎麼會帶著大批官兵出現在這裡?
“寧大人,這賊人的家人在席府當差,做了不該做的事情才被投入監牢,此事大理寺已做了判決,此人必定是懷恨在心,想要報複席府,才會將這等莫須有的罪名栽到我三叔母的頭上!”席向晚回頭對寧端就是一頓顛倒黑白,“我三叔母絕無可能對皇……貴人存有歹念!”
秦昊天背後的兩個同夥還雲裡霧裡的時候,秦昊天終於反應了過來席向晚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