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承洲不是已經和其他人一起走了嗎?他現在所處的情境和四皇子差不多,正是在樊子期麵前韜光養晦的時候,不應該一而再再而三地來和她搭話的。
明明知道樊子期這時候一心想要將她娶走的……
席向晚在心底歎了口氣,開口喚道,“樊二公子。”
樊承洲不得勁地嘖了一聲,他朝國公夫人行了一禮,複又問道,“國公夫人,我說的話,可能為席大姑娘作證?”
“自然算數的。”國公夫人微微頷首,“樊二公子為何又離開花園呢?”
樊承洲表情突然一僵,他伸手不自在地抓了抓自己的腦袋,“我大哥中意的姑娘,我跟著替他看看。”
他雖然嘴上這麼說著,耳尖卻微微發紅,看起來好似有些窘迫似的。
國公夫人了然地笑了笑,將視線轉向了席向晚,笑道,“倒是借了樊二公子的手,沒讓席大姑娘在我國公府中真給走丟了。”
席向晚抿唇一笑,“我迷路之時,倒也見了不少和花園裡一樣漂亮的風景,當真是不虛此行。隻是迷路久了怕朋友擔心,好在樊二公子替我引路。”
樊承洲撇了撇嘴,見席向晚笑盈盈往自己看來,心裡嘟囔:他隻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她可千萬彆想多了。
若是沒想多,這個女人在樊子期麵前冷若冰霜,怎麼對著他就笑個不停?
他樊承洲長得就那麼好笑嗎?
“那究竟是誰……”席青容帶著哭音道,“是誰將我推進了這間房裡,讓我受此屈辱?若是今日不能洗脫冤屈,我……我也活不下去了……”
她說到一半就泣不成聲,掩麵嚶嚶哭了起來。
易啟嶽表情複雜地凝視著席青容,逐漸相信她真是受了彆人的暗算,可即便如此,他也……
“我以為那人是世子,否則我寧死也不會讓他碰我一根手指!”席青容突地又抬起臉來,她伸手怯生生地扯住易啟嶽的袖口,滿懷希冀地問道,“世子,你一定相信我的,對嗎?”
彆的不論,席青容當時口中喊的確實是“世子”二字。
易啟嶽擰眉看了席青容半晌,最後輕出一口氣,將席青容的手掰了開來。
席青容的眼神頓時黯淡了下去,“就連世子都……”她咬緊牙關,目光四下一掃,毫不猶豫地就朝著不遠處支撐房梁用的柱子一頭狠狠撞了上去。
隻看那力道,如果真撞上,頭破血流都是輕的。
“拉住她!”國公夫人立刻喝道。
幾個粗壯的嬤嬤和婆子頓時上前,七手八腳地將席青容給抓住了,沒讓她真的一頭撞上去。
“你們放開我!”席青容哭喊掙紮道,“我還不如一死了之,還能保住自己的名節清白,不讓祖父和父親因我而蒙羞!”
易啟嶽的嘴唇動了動,緊縮的眉宇也稍稍鬆開,他甚至動了一動腳尖,可最終還是沒向席青容走去。
他不能娶一個被彆的男人睡過的女人當正妻,即便對方是被人暗算謀害的也一樣。
席青容此時的瘋癲淒慘倒也不全是做戲,她知道自己這時候如果不儘快爭取到易啟嶽的一絲同情,以後的一輩子就真的都完了!
她會被視為席府的恥辱,好一些或許遠嫁給外地的小戶人家,差一點的話,可能一輩子都嫁不出去了!
這一切都是因為有人想要毀了席向晚……
席青容想到這裡,突然渾身一個激靈,將一切的關節都想通了。
是有人要害席向晚,席向晚及時躲了開去,她卻意外一頭掉進了陷阱裡!有什麼人會在今天這樣重要的日子費儘心思想要看席向晚出醜?那當然隻有……
“對了,我聽說,最先發現這裡的人,是二妹妹的大丫鬟?”席向晚漫不經心似的話語正巧就在這個時候傳進了席青容的耳朵裡。
——隻有包氏和席卿姿!席青容倏地抬起頭來,怨毒的雙眼直直盯住了席卿姿,恨不能將她的臉皮撕下來生啖其肉。
就是這對惡毒的母女害得她丟了身子,還被易啟嶽親眼見到和男人歡好……她的一輩子眼看著都要毀了,都是因為包氏和席卿姿連算計席向晚失身這點小事都辦不好?!
席卿姿被席青容好似要殺人似的凶狠眼神嚇得倒退了兩步,險些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