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以為這三姑娘是個有腦子的,可既然認不清形式,就怪不得她心狠手辣了。左右平崇王府也不可能再將她娶進門去,對席明德來說,席青容已經是顆棄子了。
“怎麼回事?”席明德頭痛起來,“從頭到尾說清楚!”
“眾人賞花時,有人打扮成鎮國公府丫頭的模樣,說席府出事,騙走了晚姐姐。”席青容抽抽搭搭地說,“我原是擔心府裡出了大事,就跟在晚姐姐和那丫鬟後麵,險些跟丟了。那一路的儘頭有個院子,我進去看了一眼,卻被裡邊早有人備好的迷香給蒙了心神,被人給……”
席青容說著說著,一度哽咽得失聲,撲在席明德的腳邊痛哭起來。
“我不過是擔心府中出事跟了一程,誰知道竟有人這樣狠毒要設計害我們席府的姑娘!若不是晚姐姐正巧早走一步,豈不是席府三個清清白白的孫女要被玷汙兩個?”
席青容往日裡動不動就垂淚賣慘占便宜,除了四房一係之外多多少少都吃過虧,其實眾人心裡都不太看得上她。
可如今真的見到席青容跌了這麼大一跤的淒慘模樣,大家心中都有些戚戚焉地同情起她來。
“好在卿姿運氣好,躲過這一劫。”包氏在旁長籲短歎,“可三姑娘也不能因此就信口開河說是卿姿害了你們二人。”
席青容擦擦眼淚,紅著眼眶道,“二姐姐在賞花詩會開始不久後就不見人影,在晚姐姐被人帶走之後又跑進花園大喊晚姐姐走丟了,嚷嚷著讓諸位公子貴女們幫她尋人——祖父,您說哪有這樣的道理?便是我年紀小,我也知道若是同行的姐姐不見了,便該托人去找國公夫人,請她幫忙,用得著大肆宣揚,好像生怕普天之下誰不知道晚姐姐不見了似的!”
席卿姿張口就要反駁,包氏在旁搶先道,“卿姿從小便性子直,姐姐不見了,一時慌亂失了分寸,這點冒冒失失的小毛病,我以後自會好好教導她。”
“我聽國公府的人說,二姐姐的丫鬟最先找到我,不僅不低調行事,還一聲尖叫將所有人都引了過去。”席青容一想到自己今日遭受的一切就怒火中燒,“她明明就是有意設計陷害我,要讓人看我出醜的!”
包氏也沉下了臉,“空口白牙,汙蔑也要個證據的!”
席明德沉吟著盯住一來一往的包氏和席青容二人,一時沒有說話。
提到證據二字,席青容也頓了頓。她在回家的馬車上想了許久,背後的詭計暗算隻是她的推測,能真用來當作證據的反而少得可憐,國公夫人也是一副諱莫如深的樣子。
她要怎麼做,才能讓席卿姿和包氏自食惡果……
席向晚突地開口道,“我今日見二妹妹在路上好幾次整理自己的裙頭,是覺得不舒適嗎?”
席青容聞言抬起頭來,見到席卿姿果然護著自己的胸口往後警戒地小退半步,頓時眼睛一亮,順著席向晚的話就說了下去,“二姐姐應當是將剩下的藥藏在了身上!”
“你胡說,我沒有!”席卿姿嚇得花容失色。
母親是讓她帶了一包藥粉在身上,以備不患,當個二手準備,計劃順利的話是根本用不上的。席卿姿藏在了自己的裙頭裡,路上心神不寧時摸了兩下,許是正好被席向晚給看見了。
包氏眼神陰沉地盯了席向晚一眼。她就知道這個小賤人不會讓三房好過!
早知如此,在知道自己去不了鎮國公府的時候,就該狠狠心將這次針對席向晚的計劃取消,不過讓她多蹦躂兩天而已。而現在……包氏在心裡歎了口氣。
她將自己的女兒驕縱慣了,根本沒教給席卿姿那些後宅的生存手段。
思及此,包氏倏地站起身來,揚手一巴掌就打在了席卿姿的臉上,厲聲喝道,“難道你真背著我對自己的姐妹下手了?我包氏怎麼會教出你這樣的女兒?”
席卿姿被這結結實實的一巴掌打懵了,身子晃了晃就被那大力扇得跌在了地上,捂著臉難以置信地看向包氏。
母親居然舍得打她?
包氏如同瘋了一般,她悲憤交加地撲向席卿姿,一把抓住了她的衣服,一手作勢還要再扇一個耳光,一手卻不動聲色地將兩根手指探入席卿姿的襦裙裙頭,夾住了藏在裡麵小小的紙包。
隻需往外一扯一帶,就能輕而易舉地將其藏到自己的手掌心,抖進寬袍的大袖之中。
包氏的動作極為熟練,眼看著就要將那要命的紙包取出的時候,席向晚的聲音突然在她咫尺的地方響了起來,“三叔母,二妹妹興許也沒做什麼錯事,何必急著打她呢?你且消消氣。”
席向晚邊說,邊像是要拉架似的加入了戰局之中,三根手指準確地按在了包氏的手肘上,稍一使勁,包氏就覺得自己手肘到手腕這一節小臂一酸一麻,失了力氣,心中暗叫一聲不好。
紙包從包氏無力鬆開的手指當中滑落,輕輕掉落在席卿姿的腳邊。
席青容眼尖地第一個瞧見,喊起來,“從二姐姐身上掉下來的那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