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第 233 章(1 / 2)

席向晚起了勁兒, 她窸窸窣窣從被褥裡爬出來, 按住也要跟著起身的寧端, 道,“也對,上次給你唱時, 你很快就睡著了——你躺這兒。(格 格 黨網)”

寧端沒好意思說上次其實席向晚其實唱著唱著先將自己給唱睡著了,他依言歪過半個身子仰躺到席向晚腿上,她微微俯身借著昏暗的燈火看他,看著看著突地笑了起來。

寧端有些迷惑,“怎麼了?”

“我曾經根本想不到看起來桀驁冰冷的寧端有這般聽話的時候。”席向晚將掉落的長發夾到耳後,俯視著寧端的麵孔慢慢道,“你可是寧端啊。”

哪怕是十幾年後,寧端也仍舊是大慶中人津津樂道的傳奇首輔,他在位幾年間做出的政績是彆人一輩子的份,整個人又實在是毫無汙點, 簡直完美得不像是個活人。

席向晚聽這人的故事時也當作是戲份在聽,等見到真人時不自覺就將戲文的光環套了上去, 花了好一段時間才將光環摘下來。

沒了光環的寧端卻比之前更討她喜愛了。

寧端沒聽懂席向晚這話, 他微微擰了眉, 抬手捉住了席向晚的手,斬釘截鐵道, “我也隻是你的寧端。”

席向晚含笑勾住寧端尾指, 另一手將他的眼睛合上, 輕輕哼起了王氏常在小時候哼給她的浣溪沙小調。

寧端閉眼聽著聽著, 等了一陣子,果然又是席向晚先將自己給唱困了。

等席向晚的動靜完全停下來,寧端便悄悄將她覆在自己眼上的手掌取下望了一眼已經靠在床頭睡過去的小妻子,輕輕在她掌心印下一吻,躡手躡腳爬起來,將席向晚抱到懷裡,才合上了眼睛。

他可沒忘記上次席向晚這麼坐著睡了一宿,腰足足酸了小半天。

睡前小調堅持了幾日之後,席向晚很快反應過來這對寧端的作用並不大,隻得去想彆的辦法。

嵩陽大長公主來過一次,聽了席向晚的提問後反倒很是詫異,“這孩子睡不好嗎?我往日裡問起來時,他都說每日是睡足睡夠了的。”

她一說完,自己也反應過來,斂眉沉默了片刻。

寧端雖然是嵩陽的親生骨肉,但早年養在西承,等先秦王死了之後才帶回大慶,嵩陽又一直不能與他相認或者過多相處,寧端同她本就是隻比陌生人親近些的關係,報喜不報憂也是很理所當然的。

“……見他對你敞開心扉,我這心裡又有些高興,又有些嫉妒。”嵩陽歎著氣道,“你不知道,他其實才是我這輩子最自豪的成就,可我不能對他這麼說,他也不會信我這句話。”

“我信。”席向晚淡淡道。

嵩陽一怔,顯然沒想到席向晚會接這麼兩個字。

“但父母有時一廂情願給的,未必是孩子想要的。”席向晚輕笑道,“我以為大長公主如今和寧端之間的關係也很不錯了,事情本可以更糟……殿下覺得呢?”

“你說得不是沒有道理。”嵩陽苦笑起來,“但做父母的,大約總是貪心一些。我年輕時做了些那時候以為不會後悔的決定,如今想要再反悔也沒有用,這孩子到底是同我生分,這些年來隻拿我當長公主對待,我對他再好,也不及你——”

說到這處,嵩陽的話語戛然而止,像是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似的笑了笑。

“是我失言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席向晚搖搖頭,道,“我會照顧好他的。”

“那我就放心了……”嵩陽的話語仍舊聽起來像是一句喟歎,“不是我,也總歸他有了個貼心人。這孩子原本就像片浮雲,仿佛隨時便要離去,十幾年的功夫我也從未見到他有任何在意的人或事。原以為他一輩子也就這樣了,卻又好運氣等到了你。”

席向晚笑吟吟,還是那句話,“我也曾以為我一輩子碰不到叫我願意嫁的人了呢。”

“看來樊子期打動不了你。”嵩陽道。

“自然是不行的。”

“但我看樊子期對你很是死心塌地。”嵩陽輕描淡寫地說道,“有人和我說,樊子期從汴京城逃命回嶺南的一路上,身邊一直帶著一幅畫,再艱難的時候也沒落下。”

席向晚立刻知道那恐怕就是樊子期從平崇王府中偷走的二十四幅畫像之一,叫後來寧端暗中收繳的時候隻拿回來二十三幅。

想到樊子期一路帶著自己的畫逃亡,席向晚心中有些怪異。

上輩子的時候,樊子期虛情假意將她騙回嶺南,等席府一倒台便將她軟禁在院子裡不再過問,根本沒像這輩子一樣死纏爛打,看起來竟有了幾分荒謬的情根深種模樣。

但樊子期心裡隻有他的未來帝位,更是個因為父母輩醜事而對他人接觸都心生厭惡之人,怎麼可能對任何女人動心?

席向晚思忖片刻,才道,“無論如何,不過是一幅畫罷了。得不到人,才會退而求其次取一幅畫走。”

“但他越是想要你,便越是會針對寧端。”嵩陽輕抿了一口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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