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的車庫中, 中原中也還在非常認真的練習你所說的[生氣和憤怒]的情感狀態。得益於心裡對太宰治積壓的怨念過於深重,他其實每次都能很好的把情感保持在極度充沛的完美狀態。
中原中也一邊彆扭的練習著表情和情緒管理,一邊又嘀嘀咕咕的感慨著:“Ace小姐對太宰還真的是很用心啊。”
“這些不都是隨手就能做的事情嗎?”
中原中也:“……可是Ace小姐搞出來的那些足以改變橫濱市的市容市貌的建築, 也是隨手嗎?”
“對我來說,其實還好。”你並沒有將中原中也的震驚放在心上, “從一開始,太宰就是我選定的人。所以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把他養好,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 也是我的責任吧。”
中原中也還想說點什麼,但是隻是張了張嘴就放棄了。不過最後還是擠出了一句:“……挺、挺好的。”
這邊你還在和中原中也商量著如何將[私下賠償]徹底瞞過太宰治, 電話卻適時的打了進來。
你看到了手機上來電顯示的名字。
是織田作之助。
其實織田作之助平時是個很沉默的人, 和你的交流其實非常少。因為你並不需要他為你做一些生意上的事情甚至是港口黑手黨的內部事務, 所以無論是你那所謂的五十人手下, 還是織田作之助這個掛名的乾部直係屬下, 都是完全放養、可有可無的狀態。
偶然接到織田作之助的電話, 還是讓你感覺有些神奇的。畢竟你想不出織田作之助能有什麼工作上的事情找你。
“Ace小姐。”從電話那頭傳來了織田作之助略帶有一絲隱秘沙啞的低沉聲音。
當然了,你不止能聽到織田作之助一個人的聲音。從背景音中,你還聽到了太宰治那獨特的少年嗓音,好像在嘀嘀咕咕的說著什麼。聽不太真切, 隻是在柔和輕緩的音樂中, 顯得有些放鬆和慵懶。
“織田作君,太宰是在你旁邊嗎?”
“對, 我想說的正是這個……”織田作之助一句話還沒有說完, 語氣瞬間就變得急促了起來,“喂!太宰!那個不能喝!”
織田作之助猛然提高的音量讓你下意識的把手機拉遠了耳朵。你甚至都不用想,就知道太宰治肯定是喝了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因為他平時也總喜歡將各種奇奇怪怪的東西組合起來,變成有危險性的食物。
“Ace小姐是這樣的, 我現在正在和太宰在Lupin酒吧。他喝醉了,能麻煩您過來接一下他嗎?”
織田作之助的語氣再度變為了平緩,緊接著那邊就傳來了玻璃杯輕微撞擊吧台的清脆響聲,還附帶著“哢啦哢啦”的響聲。
很熟悉的響聲。
你已經想象到了太宰治趴在吧台上無聊的玩弄廣口杯中的冰球的景象。
“好,我現在就過去。”
織田作之助確實是太宰治難得承認的一位好友。平時也會在下班之後和織田作之助一起去酒吧裡坐一會喝酒聊天。
你當然從來都沒有在意過太宰治的日常行程。事實上你和太宰治除了都是隻在廢棄廠共同居住以外,平時基本上都是各有各的事情。能讓他徹底的適應你的存在就已經是你們關係非常不錯的進步了。
和中原中也做完簡單的告彆之後,你就直接去了織田作之助說的Lupin酒吧。
曾經在最開始的時候,你來過一次這間酒吧。那次是為了提高太宰治的好感度,你將他的好友織田作之助收為了麾下。
不過到現在你已經很久沒有看過太宰治的好感度了。因為當你徹底下定決心將太宰治的方方麵麵都照顧好的時候,好感度這種量化數值就已經不是很有意義了。
Lupin酒吧依舊開在那間昏暗人少的小巷子裡。它仿佛永遠都是那塊紅白色的燈牌,帶著幾分神秘優雅的文藝格調。
人少地偏,和外界的一切都隔絕開來。無論橫濱市有多麼的熱鬨和喧囂、亦或者它的局勢是平穩或是動蕩,這裡仿佛永遠都不會受到影響。隻要酒客走進這間小小的酒吧,依舊可以在短暫的平靜時光裡享受醇厚的美酒和舒柔的音樂。
太宰治確實很喜歡這個地方。
伴隨著進門的請客風鈴聲,你第一眼看到了在喝酒聊天的二人。
就像你之前在電話裡聽到的那樣,太宰治已經喝的半醉了。他半趴在吧台上,手指正無聊的戳著杯子裡麵的冰球。因為杯子裡麵還有少許酒液的緣故,冰球就不停的被戳下去又浮上來。
“……如果不能喝洗潔精的話,那我吃自己帶的毒蘑菇乾總可以吧?”
太宰治並沒有改變趴在桌子上的動作。他的一邊手臂墊在下巴上,另一邊手臂就伸到風衣的衣兜裡去摸毒蘑菇乾。摸毒蘑菇乾的動作有些幅度大,就牽扯到了上半身,他的毛茸茸腦袋就小幅度的晃來晃去。
“織田作,你要吃嗎?”
太宰治的聲音中蘊含著些許朦朧,他把毒蘑菇乾很大方的分給了織田作之助,然後就毫不意外的得到了織田作之助的拒絕。
“真的不吃嗎?吃了就會看到很神奇的景象喲。比如會跳舞的彩色小人,還有會說話的小蘑菇。”
“不吃。那是吃了毒蘑菇之後產生的幻覺吧?除了你也沒有人能抵擋得了蘑菇乾的毒性了。”
織田作之助說著就將已經空了的酒杯遞給了對麵正在擦玻璃杯的調酒師。調酒師就很有眼色的再次將他的杯子裡麵續了半杯酒。
“那你呢?你要吃嗎?”眼見著織田作之助沒有接受他的分享,太宰治再次將毒蘑菇乾遞給了對麵的調酒師,“雖然你並沒有為我調出來一杯獨特的洗潔精威士忌,但我還是願意把蘑菇乾分享給你。”
調酒師很有職業素質的微笑著拒絕了太宰治的好意。
這個時候就該你出場了。
你走上去站到了太宰治的身後,輕輕地叫了他一聲:“太宰。”
太宰治聽到有人叫他的名字。可能是出於酒精導致反應遲鈍的原因,他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在聽到名字的那一刻起身看向來人,而是就非常慵懶的保持了原本的姿勢。
他隻是非常簡單的扭了個頭看向了聲音來源,甚至連毛茸茸腦袋趴在吧台上的姿勢都沒有變。由於你是逆著光源的,所以他在看到你的那一刻,下意識的眯起了眼睛。
“太宰,你喝醉了吧。”你低聲陳述著這個事實。
一旁的織田作之助也意識到了你的到來。身為你的直係屬下,即使是已經半醉的狀態了,他還是很有禮貌的叫了一聲:“Ace小姐。”
“Ace?”太宰治眼睛中有幾分迷茫,他跟著織田作之助重複道,“誰是Ace?”
好吧,看來他是真的醉的不輕。
不過下一刻,太宰治就再次的把注意力轉移到了你的身上。他眯著眼睛上下打量著你,在麵無表情的打量了許久之後,就突然問了一句:“你是誰?你為什麼知道我叫太宰?”
第一次見到太宰治喝醉酒的樣子,你感覺到有些好玩。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在喝醉酒之後就不認識你了。但這應該還算是正常現象吧?
於是你就很有耐心的告訴他:“我是Ace。”
原本以為太宰治在聽到你的名字之後會稍微的想起來一點之前的事情從而認出你,可是沒想到他輕嗤了一聲。
“Ace?[王牌]的意思嗎?”他伸了個懶腰,“名字真的好囂張啊。”
囂張?從何而來?
你輕輕挑了挑眉,這樣的太宰治實在太有趣了。於是你沒有忍住向前走了一步,站到了他的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趴在吧台上的他。
“我難道不可以囂張嗎?”
原本以為太宰治說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言論。可是他在聽了你的反問之後竟然真的很認真去思考了一下,然後就一臉嚴肅的點了點頭:“嗯,不可以。”
“好,那就不囂張。”
因為下巴磕到了手臂上,他在說話的時候毛茸茸腦袋就一點一點的,這讓你有些心癢的撫上了他的頭發。就在你的手指穿插進他蓬鬆頭發裡的時候,他就下意識的眯起了眼睛。
“太宰,太晚了,你該回家了。”
“跟誰回去?跟你嗎?我才不要。”他隻是輕輕掃了你一眼,就直接拒絕了。
都說醉酒之後的人說話是不能信的,尤其還是在太宰治根本就沒有認出你來的情況下。不過太宰治這過分直白的話,還是引來了織田作之助的側目。
“那你要和織田作君回家嗎?”你繼續問他。
“織田作?”太宰治倒是認出了坐在他身旁的是他的友人織田作之助。可他隻是輕輕的撇了織田作之助一眼,繼而就乾脆拒道,“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