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小看我了,我可是黑手黨呢。”太宰治主動的往旁邊挪了一下,就給床空出了一個位置,“那就一起好了。”
輕飄飄的。
床是由你氪金氪出來的。按照你的一貫風格,床自然很大。就算是你和太宰治兩人相隔的並不近,也還能富裕出很多空間。
“那晚安?”
“晚安。”
伴隨著一聲含含糊糊的晚安,燈被熄滅,整間臥室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你隻能聽到從旁邊傳來的清淺的呼吸聲。
隻是很清淺的呼吸,但是如果被冠上了名為“太宰治”的前綴,就連這呼吸都可愛了起來,讓你感覺到了安心,甚至是聽著就會在心底裡不自覺的醞釀著開心。
*
半夜。
你是被一陣隱隱的涼風吹醒的。
當你迷迷糊糊的睜眼看向一旁時,卻並沒有了那個鮮活熟悉的身影,太宰治已經不在床上了。可是他不睡覺的話,又能去哪裡呢?
你緩緩坐起了身。
環視四周。
陽台上忽明忽暗的火星,在這種夜深無光之時格外明顯。你好奇的走向陽台,就發現太宰治正趴在欄杆上眺望著遠方。他穿的並不厚,在涼風的吹拂下更顯背影單薄。
除此之外便是他雙指間夾著的一隻香煙。香煙是被點燃的狀態。絲絲縷縷的白煙就從他的指尖向上升起,又被涼風裹挾著帶走。煙草的味道並不刺激。但是你卻不喜歡。
“太宰,做噩夢被嚇醒了嗎?”你揉了揉朦朧睡眼算是清醒一下,“還是睡得不習慣?”
“沒有。我隻是……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太宰治雖然將香煙夾在了手指間,卻並沒有要吸一口的意思。他看向了遠處隱藏在黑暗中的影影綽綽的建築影和樹影。
“嗯?”看他沒有要睡覺的意思,你也乾脆在一旁坐了下來。
“姐姐晚上提到了剛來橫濱時候的事情。”他看向你,背對著黑暗,“姐姐的真實身份究竟是什麼呢?”
你愣住了。
你從來沒想過太宰治會去思考這個問題。
“姐姐是突然出現在橫濱的。”他指出你的所有疑點,“不要說橫濱,這個世界上從來都沒有過姐姐存在的痕跡。”
“姐姐非常有錢,甚至有錢到——從來都不會去在意金錢和物質。這是因為在姐姐看來,世間所有的一切,但凡是能用金錢換到的東西,就一定可以得到吧?所以在這種觀念的加持之下,姐姐反而消散了對物質的追求和欲望。”
你沉默了。
你不得不承認,太宰治是對的。
“可是姐姐的金錢又從何而來呢?如此龐大的財力,卻不屬於這個世界上任何一條生意線,也不會對這個世界的經濟格局產生任何影響。”
“姐姐,你的名字是什麼呢?你到底是誰呢?”
太宰治的質問如一柄利劍刺穿你的心臟,又如破空的閃電,使漆黑夜晚有一瞬間亮如白晝,也讓你的大腦短暫的清明。
你從來都沒有考慮過你是誰。
你也從來沒想過你的金錢從何而來。
這些都是順其自然會發生的,就像你擁有的金錢,就像你穿越到遊戲世界,就像你選擇了太宰治當做戀愛對象。
最正常不過的事情,就會在不知不覺中被徹底忽略掉。你會眨眼,會呼吸。可是這些生理現象在你的日常相處中卻不會被注意起來。
——直到太宰治提起來。
對啊,你是誰呢?
太宰治,包括周圍所有的人,會叫你Ace小姐,Ace大人,甚至你自己也默認了自己被冠上[乾部Ace]的稱號。如果太宰治不提起這個問題的話,你根本不會意識到自己沒有名字。
是的,沒有名字。
就像是你無法想起在穿越之前的經曆一般,你隻知道是在假期,你有朋友,你不需要上學,你玩遊戲。可是再具體一點,你是誰,你的朋友又是誰,你在哪裡上學,這些仔細回想,就隻是空白。
和你的名字一樣,全部都是空白。
仿佛這些所謂的背景和經曆隻是為了一段簡單的邏輯而填充的設定一樣。不需要用到的邏輯設定,自然不需要被補充完整。甚至就連穿越到遊戲世界——你已經完全判斷不出來這是遊戲世界還是真實世界了。
“……我不知道。”
你說的是實話,你根本不知道這些問題的答案,你也無法回答他。你感覺到了挫敗,感覺到了無助,感覺到了茫然。
明明之前隻是身體感覺到了涼風的寒意,可是現在涼風好像要吹進了你的心裡。你下意識的屈起雙膝,又用胳膊將自己環抱了起來。你將頭埋了起來。
“我是為何而存在的……”
明明世界那麼遼闊,你卻已經被世界拋棄了。
可是太宰治卻說:“那我得到答案了。”
他走過來將你抱在了懷裡。這是他第一次這麼緊的把你抱在了懷裡。就好像他那單薄的身體已經將涼風徹底阻擋了一樣,他將身上源源不斷的熱量傳輸給了你。
“姐姐是八千萬兆個世界中唯一的姐姐。”
“如果姐姐真的不知道自己是為何而存在的話……”他輕輕捧起了你的臉,卻又強迫你直視著他,“那就當是為我而存在的吧。”
你就看到了他璀璨鳶眸中的堅定和笑意。
“為你、而存在?”
“由我,由一個叫做[太宰治]的人,來定義姐姐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