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七章 那豈不是 良心不安的半夜都睡……(1 / 2)

朝陽晃眼,窗外楓葉嘩嘩作響。

崔英滿腹疑雲,還想再多問兩句時簪秋卻忽地起身抹了抹眼角淚痕,哽咽著說:“姑娘,夫人昨日守你到半夜,如今正在樓下廂房小憩,奴這便去喚夫人來。”

“呃,小秋其實……”

“其實可以讓伯娘多休息會兒。”

望著風風火火跑出去的小姑娘,崔英默默對著空氣說完後半句話。

不一會兒,她就聽見簪秋言語激動地向屋外之人喊道——“大夫!女醫!姑娘醒了!”

喊完又“噔噔噔”地下了樓,腳步聲漸行漸遠。

隱隱約約聽到這兒,再往後的動靜崔英便聽不真切了。

不止是因簪秋走遠,也因先前在房外爭吵的一男一女此刻已一前一後的走進她的臥房。

不過男大夫並未入內間,僅走到屏風邊上就止了步。

女醫則越過屏風腳步匆匆地來到床邊為崔英診脈,麵色瞧著有些不虞,想是還在為方才的爭吵生氣。

“荀女醫。”崔英見過她,先前她受刀傷時便是這位女醫為她醫治。

荀女醫卻未搭理崔英,隻冷著臉一邊搭脈一邊觀其顏色,不肖須臾便道:“六姑娘已退了熱,我再為姑娘開副方子,早中晚各服一劑,連服三日便可。”

崔英頷首:“好,多謝女醫。”

不料她話音剛落,屏風外的男大夫卻忽然揚聲道:“六姑娘不可,還請六姑娘放下床幔,允在下入屏風內診脈。”

荀醫女聞言卻驀地冷笑:“哼!昨日若不是你貿然施針六姑娘怎會昏睡一天一夜?如今竟還敢舔著臉要為六姑娘診脈?”

男大夫忍怒:“你——荀蕪荑!你莫要欺人太甚!昨日六姑娘高熱不退,我隻是想快寫讓六姑娘退熱——”

與此同時,王氏正邁著快步上樓,她本欲急著見崔英,不想遠遠就聽到了樓上二位醫者的爭吵……

王氏眉心微蹙,心中難免生出些不滿:英兒剛醒就大聲喧嘩,荀老便是這般教他們為醫之道的麼?

這般想著,王氏不禁放慢腳步,在臥房外略整衣冠後才款步邁入屋內:“這般喧嘩是出了何事?”

“我一上樓便聽見二位醫者又吵了起來,可是英兒的病有何難處?”

崔英原本躲在被窩中吃瓜吃得正歡,聞聲瞬間斂了神色,輕咳一聲道:“伯娘……無事無事,隻是二位醫者對我的病情有些不同看法。”

“是,夫人,正如六姑娘所言,草民隻是想為六姑娘再探探脈,也好、也好彌補草民昨日的失誤。”

見到王氏,男大夫的語氣忽然恭謹起來。

這時崔英終於從男大夫的聲音聽出了他的身份。

是羅大夫,那日在竹心亭中見到過的羅大夫。

崔英不禁狐疑,崔府府中養著位醫術不錯的府醫。平日裡府中若有人患病皆是請那位府醫來看,而若患病的是府中女眷,福伯便會命人去外頭請荀女醫來與府醫共同診治。

可這回……

為何還多請了羅大夫?

“伯娘——”

崔英揚聲又喚了王氏一聲,待看見王氏穿過屏風,小嘴一撇便故作哭腔道:“伯娘,侄女到底患了什麼病,府中竟還請了羅大夫來?”

王氏哪受得住心肝侄女這般哭?頓時飛快踱步來到床邊,握住她的手安慰:“英兒不怕,隻是染了風寒,羅大夫昨日……是好意才會過府來為你看診。”

昨日福伯派小廝去荀門藥堂請的人的確是荀女醫。

隻是那時荀女醫剛好外出看診,羅大夫見來請脈的小廝是崔府之人便多問了幾句,得知生病的人是崔英,他二話不說就背起藥箱隨小廝來了崔府。

他來到崔府時,府醫已為崔英開好了藥方。

羅大夫與府醫見過禮,又借方一閱,看過其方後才在謝嬤嬤的陪同下越過屏風為崔英診脈。

過後他道府醫開的方子沒有問題,隻是無法祛除崔英高熱之症,又道荀老教授過他一套針灸之法可為崔英祛除熱毒,再輔以府醫之方定可藥到病除。

彼時剛至卯正,王氏尚未醒來。

謝嬤嬤知其乃是昨日嵩明大人帶六娘去拜訪之人的徒弟,又擔憂六娘因高熱不退燒壞了腦子,便冒險做主讓羅大夫為崔英施了針。

誰知崔英在羅大夫在施針後雖退了高熱,人卻遲遲不醒。

起初謝嬤嬤隻當她是因病嗜睡,直到晌午時分她久喚“六娘”卻喚不醒人,這才察覺不對,急忙去霞光院尋了王氏。

那會兒王氏剛起不久,將將用了些點心果腹,本打算等用過午膳後再去淮柳閣看崔英,沒想到竟先等來了“崔英出事”的消息。

為此,王氏昨天夜裡還和崔嵩明發了好大一通脾氣,把他趕去了書房睡。

當然王氏這會兒還是給崔嵩明留了些麵子,並未將他被趕去書房的事告訴崔英。

說到“羅大夫施針失誤”後便徑直跳到了昨日下午她讓人再去一趟荀門藥堂“將荀女醫請來”的事。

“原來如此……”

崔英聽到這兒,心中多少有了些計較。

她默了默,湊到王氏身邊耳語:“伯娘,此事既因侄女而起便交給侄女來解決如何?”

其實崔英聽得出,方才王氏進屋時的言語雖還算克製有禮,但蘊藏其中的怒氣卻並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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